昆侖奴曉得澹臺重瑞心思,遂笑笑道:“澹臺公子,江湖上沸沸騰騰傳南宋抗金元帥岳飛麾下,鐵血將軍“絕世槍王”楊再興孤膽大鬧五國城;宇文虛中遺孤之兒宇文煜力挫海陵王完顏亮等金國高手的種種英雄事跡。。。。。。阿奴只是聽聞仰慕他們而己,你別把阿奴當成心懷不軌之人!”
澹臺重瑞順她之意道:“阿奴姑娘你多心了,重瑞能感覺得到,你是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庇幸饫@開不談楊再興、宇文煜。
昆侖奴暗忖:“這小子敦厚中不失鬼怪精靈。”花顏又?笑,道:“澹臺公子你知道嗎,在這世上,唯有你,也就是阿奴第一次聽到,有人夸阿奴是個好姑娘?!?p> 澹臺重瑞繞有興趣道:“是嗎,那你以前交的那些朋友,他們從未夸過你嗎?”
昆侖奴斂笑,黯然道:“澹臺公子不怕你笑話,阿奴、阿奴沒有一個親人、朋友。。。。。。有的,只是爾虞我詐的欺騙或濫殺!”
:“什么,阿奴姑娘你說什么?”澹臺重瑞心頭倏地一沉,大驚道:“難道你是。。。。。。你是。。。。。。!”
昆侖奴點點螓首,模棱兩可道:“阿奴岀身寒門,自小誤入歧途。。。。。??傊E_公子,阿奴下賤不是個好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人!”說著,又自責似的道:“真是奇怪了,阿奴平素少言淡語,今晚是怎么啦,倒像個鋸口葫蘆啥話都說了,而且說的夠多的!”
澹臺重瑞道:“阿奴姑娘可能是你往日找不到談心對象,今晚遇上重瑞可找對人了。”話到最后,聲音好象蚊子叫一樣,須臾間,他不由己聯(lián)想起情侶有說不完的“喁喁私語、互訴衷腸”的那種旖旎風情。
昆侖奴心里甜絲絲的。。。。。。也許,自己像澹臺重瑞所說的那樣,他和阿奴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默契吧?想到美妙處,昆侖奴心花怒放,隨即也明白,原來自己在對的時候,遇上錯的人,禁錮一腔情懷心聲;在錯的時候,遇上對的人,傾訴脈脈芳情心聲!。。。。。。這不,繁華紅塵才有無計其數(shù)陰差陽錯之事,才有那么多癡男怨女,午夜拋淚泣血的錐心蝕骨嗟嘆和惆悵!
時間,在昆侖奴、澹臺重瑞陶醉在情意綿綿中悄然流逝,只剩下“的的”的馬蹄和衣袂獵獵響聲。
天濛濛亮之時,他們來到一個叫“走西口”的集市上。
集市不大,約摸占地數(shù)百米千家戶,座落古絲綢之路主干線上,是南來北往商賈旅隊云聚之地,也是金國嚴兵駐守的咽喉重鎮(zhèn)。
集市街道兩旁,店鋪鱗次櫛比燈火通明,店鋪之人正干勁勃旺,流光溢彩地制做各種食物餐點,一陣陣誘人酥香肉味,從店鋪飄岀繚繞撲鼻,令人垂涎,唾水咽上咽下。
生意人嘛,起早開市圖個好兆頭,期盼賣買一天比一天好多賺點錢,已成了根深蒂固的習慣。
街道上,裝貨御運、鏢師、商隊、趕路等打點行頭之人隨處可見,但他們對馬上的昆侖奴、澹臺重瑞視而不見,只埋首忙手中活計。
昆侖奴推馬走進一家“四海聚英會”客棧,兩人剛下馬,店小二笑瞇瞇走過來,唱了個肥諾,忽用女真族母語,道:“二位客官早上好,你們來喝茶吃早點,還是吃飯?本客棧窗明幾凈,樣樣俱備,仼你們吃喝玩樂?!闭Z言帶有幾分輕薄。
昆侖奴啐他一口,改用女真族方言喝道:“小子,你當我們是五毒俱全,無惡不作的匪徒,還是把小女子當賊婆娘?瞎了你的狗眼!”話語充滿忿怒之氣,倘若在往常,昆侖奴早就飛歩上前,搧他幾記脆脆響的耳光,或攆他幾個筋斗了!可此時非彼時,因為眼下,她對澹臺重瑞暗生情愫,她不想在澹臺重瑞面前自損形象。
店小二女真族人氏,和他們一般年紀,風華正茂,他見昆侖奴長得國色天香,穿戴風姿綽約,又是個外國女子,心里頭莫名涌起一種嬉戲,眼睛不老實在她身上轉(zhuǎn)。
當他聽到昆侖奴用純正的女真族方言罵狠時,方知戲弄錯對象,忙收回視線,吐吐舌頭,耷拉下腦袋,低聲下氣,又改用漢語道:“女俠對不起、對不起,小的不善言語得罪你了,望你賞個萍水初見薄面饒了小的,小的下次不敢造次了!”一幅畢恭畢敬態(tài)度。
昆侖奴柔聲盈笑,也用漢語道:“今天小女子高興,小女子和你說的話也是鬧著玩的,別放在心上,我們是來投宿的?!闭f完把馬韁丟給店小二,扶澹臺重瑞走進客棧。
進入客廳堂,昆侖奴擔心遇上拓跋盼一伙,稍駐足本能的拿眼往客廳堂掃視一番,見里面零散幾桌,早起喝茶吃早點的陌生食客之外,并沒有一個熟人,她緩緩松了口氣。
掌柜金人穿戴,面慈目善,他見昆侖奴攙扶著臉色煞白的澹臺重瑞,以為他受傷很重,急忙從柜臺里跑上前來,幫她搭把手,無不關(guān)心問道:“姑娘他受傷很嚴重吧,是否要個房間歇息,再找個大夫醫(yī)治?”跟搞生意人打交道,從哪方面來說話,總為自己的生意著想,但也不失人之仁性。
昆侖奴心頭一熱,點頭道:“多謝掌柜關(guān)心,他昰受傷了,但都是皮外傷并不大礙,掌柜煩請你帶路,我們要二間上等房?!?p> 掌柜一愕,道:“姑娘你們不是伴侶嗎?”因他見昆侖奴對澹臺重瑞的攙扶神態(tài)極像戀人,故有此一問。
昆侖奴芳心一跳,頓時羞得臉臉耳赤,低眉柔笑道:“掌柜大、大哥,別拿小妹尋開心。。。。。。我們。。。。。。。我們。。。。。。?!?p> 掌柜瞧她這般欲說還休的害臊忸怩模樣,瞬間已猜到他們正處“你情我愿”階段,還未到“促膝卿卿我我”,就有點壞壞的笑道:“哦,原是這樣,姑娘怪掌柜大哥眼拙。。。。。。不過,掌柜大哥也明白了。。。。。。。”
昆侖奴大窘,低聲道:“掌柜大哥你明白什么呢。。。。。??鞄覀兩蠘切?。。。。。息?!薄跋ⅰ弊终f得似有似無,連她自己都感到羞得說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