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四人準(zhǔn)備找個客棧歇腳,云遙迷迷糊糊驚醒,下意識摸了摸嘴角。
沒有口水,還好還好。
她睡了這么久,估計郁安腿都麻了。她歉意地笑了笑,想要幫郁安揉揉腿,剛把小手搭上去,就被郁安拍開了。
郁安耳垂通紅,自己捏了捏腿,吃力的下了馬車。
云遙看了看被拍紅的手背,努了努嘴,把黑蛋薅下來跟了上去。
四個人訂了四間房,徐竟舟和陸知許有些詫異郁安分房睡,但畢竟是別人的家室,也不好多說什么。
晚飯時云遙給黑蛋要了一塊兒生肉,黑蛋把肉拖到云遙旁邊旁邊,一口一口吃了起來。見它脖子后面有一縷毛炸起來,云遙伸出一根手指幫它捋順。
徐竟舟和陸知許顯然對這個小家伙有點好奇,吃飯的時候會時不時看它一眼。
晚飯后黑蛋慢悠悠地跟在云遙后面,想到她的房間睡覺。突然被郁安一把薅住后脖頸。它感覺整張貓臉都要被扯到后面去了,兩邊側(cè)臉露出了一小塊兒倔強的眼白,它不滿地豎起飛機耳,卻被緩緩提溜到面前。
郁安神色冷漠地說:“你和我睡?!?p> 黑蛋:...
隔天馬車上,云遙正襟危坐,對著郁安拍了拍自己的腿,霸道的說:“男人,給你睡?!?p> 郁安俊臉一紅,搖頭拒絕了。
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四人一貓終于到了省城,這里確實比鎮(zhèn)子繁華好多,云遙好奇地朝外看看,忽然想起什么,掏出她的玉面具戴在臉上。
省城此刻聚集了幾個縣的考生,客棧不可避免的爆滿,幾人找了十幾家,終于在離考棚不算太遠的地方找到兩件空房,但都是別人挑剩下的小房間,勉強能擠一擠。
于是理所當(dāng)然的,陸知許和徐竟舟一間,郁安和云遙一間。
此時離府試還余三天,考生們都在緊張的復(fù)習(xí),陸知許和徐竟舟也一樣,除了吃飯時間,他們都在房間里讀書。
這天晚飯,陸知許拿出他那包清醒的茶葉,找店小二要了一壺?zé)崴?p> 其實這一路上他經(jīng)常喝茶,基本上兩三天總要喝一杯,云遙對茶不感興趣,平日也不怎么理會。
陸知許見眾人臉上都帶著點數(shù)日奔波的疲憊,給每人都泡了一杯。
“謝謝?!痹七b接過茶杯,禮貌道謝,剛遞到嘴邊,突然間黑蛋像發(fā)了瘋似的沖上來,在桌子上亂刨一桶,將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摔碎,沖著云遙手里的茶發(fā)出危險的嘶聲。
郁安抬手擋住了撒到云遙這邊的湯汁,袖子濕了一片。
店里的客人被嚇得不輕,尋思怎么有人吃飯還帶個發(fā)瘋的小畜生,怕染上狂犬病,都膽戰(zhàn)心驚的離開了。
徐竟舟和陸知許見云遙有危險,想要把它打跑,云遙沖他們搖了搖頭。
她疑惑地看了眼黑蛋,意識到什么,將茶水倒掉,在地上留下一灘詭異的紅。
黑蛋立刻老實了,收起它的尖牙,跑到一塊兒干凈地方,清理它沾滿飯菜的爪爪。
店小二哆哆嗦嗦地拿著賬單,看了眼一旁安靜舔毛的黑蛋,考慮要不要上前要賠償。
云遙主動走上前,甩給店小二一袋碎銀,說:“我家貓剛才爪子扎了尖刺,故而疼的撲騰了一會兒。給你們添麻煩了。”
店小二顛了顛銀子,又打開看了眼,頓時笑開了花,這么多錢別說幾個盤子了,甚至夠給全店的人買單。
他又看了眼黑蛋,又有些猶豫的說:“這倒是沒什么,就是客人看到這只貓怕是會害怕。”
云遙表示理解,她說:“我會把貓關(guān)到房間里,在我們離開前,不會讓它出來?!?p> 店小二松了口氣,趕緊說:“客官先換一桌坐吧,我們馬上重新上菜?!?p> 云遙對郁安說:“相公,你跟我上去換套衣服吧。”
“好,”郁安點頭。
云遙難得溫柔地把黑蛋抱起來,摸了摸它柔軟的毛,送到二樓房間,說:“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了?!?p> 黑蛋好像理解了,乖乖跑到床上繼續(xù)舔毛。
云遙給郁安找了一套干凈衣裳,目光純粹地看著他,見他遲遲不動,只好收了心思,走到門外等他。
聽著里面?zhèn)鱽淼牟剂夏Σ谅暎七b說:“我懷疑那個茶葉有問題,很可能是一種新型毒品。”
郁安眸色一沉,他在黑蛋發(fā)瘋的那一刻也開始產(chǎn)生懷疑,想起他被推下樓梯的經(jīng)歷,起初只覺得是陸知許休息不足導(dǎo)致的神志不清,如今想來他確實是在喝茶之后產(chǎn)生的異樣。
他不由出聲詢問:“毒品是什么?”
云遙愣住了,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還沒有毒品這個概念,她只好開始胡說八道:“我造的詞,用來指會讓人上癮,而且對身體傷害很大的東西?!?p> “上癮...嗎,”郁安眉頭一皺,書上從未記載過這樣的東西,云遙卻知道。
他換好衣服,從房間里出來,鎖好門,說:“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在一個國家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毒品的出現(xiàn)無疑會帶來空前絕后的災(zāi)難。
云遙面色出奇的凝重,她摸了摸下巴,說:“最好是我猜錯了?!?p> 兩人下去的時候,地上的狼藉已經(jīng)被收拾好了,店小二正在上菜。
陸知許沒了喝茶的心思,正和徐竟舟端坐在那里。
云遙看了眼瘦的眼球凸起的陸知許,問:“我能看看你的茶葉嗎?”
郁安聞言,下意識護到云遙面前。
云遙不知道陸知許把他推下樓梯的詳細(xì)經(jīng)過,只覺得把自己護在身后的相公好帥。
陸知許心里有點受傷,但他也知道不可避免,他大方地拿出紙包,說:“請看。”
云遙打開紙包,頓時傳來一陣幽香,她輕輕捏起一片茶葉,仔細(xì)看了看,確認(rèn)是自己從沒見過的植物。
徐竟舟蹙了蹙眉,他發(fā)現(xiàn)茶葉變多了,顯然是陸知許又去買了。
“你知道這是什么茶葉嗎?”云遙問。
陸知許笑著說:“叫紅嬰,據(jù)說是一種很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