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疲憊的酒館客人

　　十二個小時后，烈日當空。

　　盤錯的街道上逐漸有了人影，但是對于一國之主城而言，實在過于蕭瑟。

　　“這里是商業(yè)街，平日總是人潮擁擠，現(xiàn)在卻空空如也。”

　　暫時占據(jù)凱瑟琳意識的納西妲嘆氣。

　　“的確是有些夸張了，目之所及的人口稀少和城市安靜的程度，我之前只在偏遠、貧困區(qū)見過，而且還是在新聞報道中。”

　　有的現(xiàn)象唯有親眼見到，才會感到觸目驚心。

　　約修亞想得很多，自己已經(jīng)無法將所處的大世界當成單純的原神了，因為與大世界里的人相處、交集，獲得的感受都愈加真實。

　　“身為庇護一國的神明，又能掌控虛空，與國民意識相連，之前沒有察覺出問題嗎？”

　　“有，問題和矛盾一直存在，而我的力量太微弱，只能很緩慢的去感知。這也是沒有被教令院以及未知力量發(fā)現(xiàn)的根本原因?！?p>　　“教令院不是信仰草神、為草神服務嗎，為何會限制和監(jiān)管你？”

　　“教令院認可的是前代草神大慈樹王，我的存在，只會證明他們的信仰已經(jīng)不在?！?p>　　納西妲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但越是如此，越讓人覺得悲傷。

　　“去須彌酒館問問看，那里應該是人流最多的地方?！?p>　　蘭巴德酒館坐落在錨點旁邊，營業(yè)日的大門卻是關(guān)閉的。

　　約修亞一行人推開大門走入正廳，是帶著些奢華感的伊斯蘭建筑風格。

　　酒館內(nèi)饗食豐盛，進門兩側(cè)各有三個烤肉爐，發(fā)出滋啦啦的聲音，肉的香氣飄入鼻腔。每張餐桌上擺放著小食拼盤和精致金屬壺，令人難以和普通酒館建立聯(lián)系。

　　更像是個大飯店。

　　名為蘭巴德的老板站在柜臺內(nèi)，看起來沒有什么精神。

　　“你好?！奔s修亞上前打招呼。

　　“你好啊朋友，今天想吃什么？不知道選哪個的時候，就選蘭巴德魚卷！”

　　人看著沒精神，但是說話還是蠻熱情的。約修亞接過菜單，順便詢問蘭巴德魚卷是怎樣的菜色。

　　聽完以后，才知道所謂魚卷，是帶有須彌特色的烤魚和烤餅的搭配。

　　“魚卷的意思是，烤魚和烤餅卷在一起？”

　　“小哥真是好理解力，就是這樣?！?p>　　“那給我們來四份蘭巴德魚卷，再配上一壺招牌飲品?！?p>　　本想說來上一壺酒，話到嘴邊才想起教眾不能飲酒。只是不知道有原型的須彌和現(xiàn)實里的印度到底相差多少，保險起見，還是不要觸碰某些信仰禁忌，便臨時改了口。

　　真·謹慎的魚魚。

　　但事實上，約修亞想多了。

　　在蘭巴德酒館里其實是可以飲酒的，因為還有須彌之外的旅人途經(jīng)此地，總是忍不住在旅行的路上，喝上一杯異地的酒。

　　約修亞邊吃邊觀察酒館內(nèi)的環(huán)境，十幾張桌子幾乎全空著，只有零星幾人分散的坐著。

　　“老板，你家酒館規(guī)模很大，怎么客人這么少？”

　　約修亞滿足的品嘗著同類，裝作隨意的問著老板。

　　“酒館當然是晚上之后人多，白天大家都在忙碌，這里自然顯得冷清?！?p>　　約修亞：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

　　艾絲蒂爾：也可以考慮從其它桌的客人下手，從他們口中套話。

　　約修亞：行，先吃，等會去露天桌說，在這里問太顯眼。

　　酒足飯飽，眾人起身離開酒館。

　　在這期間，沒有任何一個客人進來。

　　按照原計劃，酒館門前坐著一對情侶，約修亞打算用十分惡俗的賣花手段，跟他們搭話。

　　從南部雨林的路上，沿途拔了很多須彌薔薇，現(xiàn)在正好派上用場。

　　然而，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酒館客人都不是可交互狀態(tài)。

　　放在游戲里，是官方?jīng)]有安排劇情或者臺詞的空模型。

　　但現(xiàn)在不是單純的游戲，對約修亞和艾絲蒂爾而言，等同于真實世界。

　　在真實世界，人物未必受游戲設(shè)定影響。如果沒有預設(shè)臺詞，那就強行搭訕。

　　約修亞厚著臉皮把花遞到女孩面前，然后看著女孩對面的男子說，“明艷而深沉的花朵，馥郁令人流連的芬芳，正該配上你眼前這位美麗的姑娘。先生，買一朵薔薇送給她吧，愿你們的感情如花一樣綻放?！?p>　　臨場說完叫賣詞后，約修亞都被自己的才華感動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么能胡謅。

　　雖說艾絲蒂爾也沒想到約修亞竟然還有這一面，但是吃瓜之魂大于驚喜，她此刻跟凱瑟琳和雷電影排排站，站在遠處裝路人圍觀。

　　至于當事魚，他表示感動的只有自己。

　　眼前這對情侶無動于衷，對他愛答不理，機械的端起酒杯啜飲，神情似乎有些疲憊。

　　約修亞：我們是不是打開方式不對……

　　凱瑟琳：仍舊不正常，他們的氣息非常微弱。

　　看打字認人，凱瑟琳的意識被納西妲再次占據(jù)。

　　約修亞：怎么說？

　　凱瑟琳：他們活著，可是意識薄弱，像是在生死邊緣。

　　艾絲蒂爾：我不理解，什么造成意識薄弱，為什么在生死邊緣，是生病了嗎？

　　凱瑟琳：不是。他們沒有生病，可是也沒有意識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活著。

　　艾絲蒂爾：謎語人……

　　約修亞：樓上+1……

　　納西妲不理解兩個人打字的意思，祂認為自己解釋的已經(jīng)十分清楚。關(guān)于這一點，身為神明的雷電影隱約能夠理解。

　　但也只是在更高維度上，對生命的理解。

　　具體的含義，各個國度文化信仰不同，還是會有差異。

　　約修亞：現(xiàn)在有兩個方案，第一，繼續(xù)在酒館打探，但是等到晚上再來。第二，換個地方，就現(xiàn)在。

　　艾絲蒂爾：附議。

　　雷電影：兩個方案都可以實行，如今已然進城，可以去昨日城門處觀察一番。

　　約修亞：對！城門處至少有兩個活生生的值守可以問話。

　　正準備集體傳送時，約修亞再次將手指放在光屏上，猶豫不決，過了會敲出一段字：上次我和小艾表現(xiàn)得太過用力，很難不讓人留下深刻印象，以防萬一，這次換凱瑟琳和影。

　　凱瑟琳自然無話可說，主人發(fā)號施令，自己聽命。

　　倒是雷電影，顯得有些扭捏。

　　哎呀，穿著這身衣服走來走去，好……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