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輪胎出手(新書求收藏)
卡里的余額顯示70342,和龔師傅說的大致一樣。
七萬多。
對那些住在山頂上的老爺們來說,可能就是一頓飯的錢。
但對于窮苦底層人來說,足以靠這些錢生活三年了。
只不過,這是龔師傅留給他女兒的,徐羨一分都不會動。
放好銀行卡,他帶著背包里的輪胎往門外走去。
狹窄的小巷子里,漆黑潮濕,綠霧籠罩。
除了幾個寫有“成人情趣用品”的小商業(yè)牌散發(fā)著忽明忽暗的光外,再沒有任何別的動靜了。
這里遠離鬧市,住的也都是一些早出晚歸的底層打工人,基本上下班回來后就早早睡下了,根本不會在外面散步溜達啥的。
而且這常年綠霧籠罩的工業(yè)區(qū)里,到了晚上也著實不太平。
徐羨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將近晚上十一點。
雖然餓了,但晚上還是吃過一點東西的,就算了吧。
回去喝點水,早些睡,就感覺不到餓了。
這方面,他很有經(jīng)驗。
徐羨正這么想著,一時沒注意,輪胎忽然從背包里跳了出來,然后飛快的往前邊的拐角處跑去。
怎么了?
徐羨反應(yīng)過來,忙追過去。
但隨著距離拐角越來越近,徐羨隱約聽見那邊的巷道里,似乎有人在說話,還有人在哭。
而等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來到了巷口處,而那邊的三個也看了過來。
是兩男一女。
兩個男子很年輕,聽聲音最多不超過二十歲,在慘白色的昏暗燈光下,只能看見一個剪影,亂蓬蓬的頭發(fā),瘦骨嶙峋。
一個在巷子中間望風(fēng),另一個將那年輕女孩逼到了墻角。
他手里泛著寒光的匕首,在一片黑暗中格外顯眼,正抵在女孩的肚子上。
“嗚嗚嗚……我身上真的只有這么一點錢,真的只有這一點……”
女孩嗚咽著,因為被威脅的緣故,又不敢大聲叫喊,只能不停的小聲求饒。
“少廢話,耳環(huán)摘下來,還有這個手表,也拿過來?!?p> 在女孩摘耳環(huán)的時候,拿刀的黃毛更加猖狂,直接伸手去拉女孩的褲子。
“不要……不要!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們,你們放過我好不好,我剛剛才下班回來,錢都在家里,我可以拿給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嗚嗚嗚……”
女孩更加慌張,扭著身子掙扎著,卻無濟于事。
巷子中間望風(fēng)的長發(fā)男子似乎是等不及了,回頭沖同伴道:“你快點行不行,我還等著爽呢!”
徐羨站在巷道口,看著眼前這一幕,深深皺起了眉頭。
而這個時候,對方也看到了他。
“看什么看!滾!”
望風(fēng)的長發(fā)男子沖徐羨大吼一聲,然后將手里的玻璃酒瓶直接砸了過來,不過距離太遠,只是摔在了地上碎成渣而已。
徐羨看了一眼他們頭頂,很快就根據(jù)那條高高翹起的貓尾巴,找到了輪胎的影子。
此刻它在樓頂走廊上一步一步的走著,圓圓的眼睛在黑暗中如綠寶石一樣明亮。
而走廊欄桿上,還擺著一排的綠色盆栽。里面種植著仙人掌和綠蘿這些生命力頑強的植物,在毒霧籠罩中,竟然長勢還不錯,輕而易舉的,就能把輪胎的小身子完全擋住。
它每走兩步,就停下來往下邊看兩眼,好像在測算著什么一樣。
而被逼到墻角的年輕女孩見狀,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沖著徐羨呼救:
“救救我!我不認識他們!他們要搶我錢,救救我.....”
“啪——”
黃毛男子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年輕女孩臉上,力道很大,聲音很清脆。
“喊什么!想死老子就成全你,不用喊!”
而這邊望風(fēng)的長發(fā)男子見徐羨仍然站在巷子口,語氣也更加兇狠:
“叫你滾你聽不見是吧!想死嗎!”
說完,直接從褲兜里掏出了一把彈簧刀,然后一步步的快速朝這邊走來。
徐羨見勢不妙,也顧不上輪胎了,連忙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他一個平凡普通的打工人,手無寸鐵,怎么打得過這兩個街溜子。
而且現(xiàn)在身上還有龔師傅剛交給自己的銀行卡,里面有好幾萬。
如果這筆錢被搶了,那自己怎么去和龔師傅交代?
只怕他會被當面氣死的。
徐羨這么想著,腳步越來越快。
身后年輕女孩的慘叫和呼喊,又與自己何干呢?
要行俠仗義,也得在自身實力允許的情況下才行。
然而,剛剛走出十來米,身后就忽然傳來了“哐當”一聲脆響,同時還夾雜著一個年輕男子的慘叫。
徐羨聽聞,猛地停住腳步,回過頭來。
只見剛才正拿著彈簧刀追殺自己的長發(fā)男子此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慘白的路燈下,血流開始沿著路磚縫流淌開來。
而他旁邊,則是碎了一地的花盆。
黃毛男子見狀,立馬抬頭看向頂樓的走廊,滿眼警惕,卻什么也沒有看見。
徐羨知道是輪胎搞的鬼,但他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那個小家伙的身影。
“誰?誰在上面!誰他媽扔的花盆!”
黃毛男子沖樓上吼了一句,當然沒有得到任何回音。
驚恐之下,他放開了年輕女孩,然后匕首一步步的往長發(fā)男子那邊靠近,同時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樓頂?shù)奈恢谩?p> 徐羨也看向樓頂,在一片漆黑中,他又看到了輪胎的身影。
還是那么的悠然自得,靈巧輕盈,在黃毛男子頭頂?shù)慕饘購V告牌上一閃而過。
緊接著,那帶著燈光的金屬廣告牌在閃過一串火花后,直接掉落了下來。
角度不偏不倚,徑直砸向正下方的黃毛。
“啊——”
又是一聲慘叫,黃毛倒地不起,整個右腿都被尖銳的鋼筋戳穿了,只能在那痛苦呻吟。
轉(zhuǎn)眼之間,兩個手持短刀的街溜子都被放倒了,徐羨再看向樓頂,大功臣正一臉傲嬌的坐在那里,滿是得意的欣賞著自己的戰(zhàn)果。
因為廣告牌掉落下來的聲音實在巨大,周圍的街鄰也都亮了燈,好奇的下樓圍了過來。
巷子口的人越來越多,樓頂上的輪胎一轉(zhuǎn)身,瀟灑的離去。
徐羨見狀,也擠開巷子口越來越亂的人群,護著懷里裝有銀行卡的雙肩包,連忙往藍庭小區(qū)的方向去了。
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這兩個街溜子是被輪胎干趴下的,那自己做為主人,要負責(zé)任的。
說不定還要賠醫(yī)藥費。
確實得趕緊走。
另一邊,三樓小旅館里的中年男人,也放下了望遠鏡,直奔樓下的巷子口而來。
不過,他并沒有沖倒在地上的兩個街溜子而去,那是警衛(wèi)署里的基層警員該干的活,而且這里已經(jīng)有人報警了。
中年男人擠過圍觀的人群,直接爬上了樓頂,然后找到那個掉落廣告牌的位置,蹲了下來。
剛剛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他都在望遠鏡里親眼目睹過了。
一個盆栽砸在黃毛年輕人的頭上,可以當成是巧合來看待,但緊接著又掉落下去的這塊廣告牌......
他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
就像前天發(fā)生在藍庭社區(qū)404號房的命案一樣。
一件事情當中,不可能會有這么多的巧合!
就像彩票中了4個億,緊接著還能中900萬,這純粹就是侮辱人的智商。
中年人打開手電,在廣告牌的懸掛處來來回回的照著,仿佛要尋找什么東西。
最后,燈光停在了半截拇指粗的鋼筋上。
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
這些拇指粗的鋼筋是用來固定的,因為那個廣告牌確實很沉很大。
但現(xiàn)在,這些鋼筋全部被斬斷了,只剩了半截還牢牢扎在在樓頂?shù)幕炷晾铩?p> 斷掉的截面處,光滑锃亮,沒有半點雨雪腐蝕的痕跡,明顯是剛剛被切斷的。
可他剛才在望遠鏡里分明看得清清楚楚,在這塊廣告牌掉下去的時候,樓頂上明明什么也沒有。
他一開始也以為是哪里的連接處松了,所以導(dǎo)致廣告牌脫落。
但現(xiàn)在看來......
“這樣的鋼筋,就算用切割機來切,一根也得花上好幾分鐘吧,可剛剛就一瞬間的事情......”
中年男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后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小晴嗎?咱們昨天在藍庭社區(qū)監(jiān)視的最后一個對象,幫我查查他的詳細資料?!?p> “對,是叫徐羨?!?p> “還有,明天恢復(fù)對他的監(jiān)視。嗯,是的,只需要監(jiān)視他一個人?!?p> 掛斷電話后,文近懸點燃了一支香煙,然后猛吸一口,微微顫抖的手才慢慢平靜下來。
隨即,他看向藍庭社區(qū)。
從這里正好能看到昨天的案發(fā)地點,也正好能看到他們昨天監(jiān)視過的那個房間。
11棟604。
此刻,開了燈的窗戶前,那個奇怪的年輕人,正拿著一個盆,在空蕩蕩的房間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