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姜還是老的辣
帶著李通古，拿著一筐魚，還有幾張草紙。
張凱再次輕車熟路地走到廉府。
不是因為自己沒錢了，現(xiàn)在賣鋸子的生意已經開始賺錢了。
自己只是為了再見廉頗一面，討要一個簽名。
這幾天通古用捕了很多兔子，正好拿來做個毛筆。
而墨水要比毛筆難做的多，但是張凱的要求沒有那么高。
于是一款簡易版墨水很快就制作好了。
李通古求了幾天想要學，張凱懶得教，叫他去旁觀，他只要涉及筆墨紙的事都要跟上……
隨著和燕國的戰(zhàn)爭愈發(fā)臨近，邯鄲城中也有了肅殺之氣。
張凱再次見到廉頗老爺子，依舊是在廚房，也是那一身補丁衣服。
不同的是身邊還有一位，衣著樸素，但卻掩蓋不住貴氣。
張凱看見的第一眼就猜個才不多了。
“藺……藺相如！”
“要叫藺相！”廉頗說道。
藺相如滿臉笑意，看著張凱說道：“城外那小村便是你的吧，為了這事我可沒少費心?！?p> 張凱有點懵，自己的小聚落也沒欠賦稅啊……
看到張凱不解的神情，藺相如解釋道：“王上一直想要征你那的兵，可是外出開荒的人是迫不得已而為之，若是征召他們，會有更大的麻煩?！?p> “那小子就謝謝藺相了。”
“你可要約束好你的村民，專心生產?！?p> “別說大事了，趕緊烤魚才是正事！”廉頗催促道。
于是張凱便開始處理魚，順便教廉頗和藺相如這兩位名人，如何架火，如何捕魚。
等到烤熟吃完，張凱便拿出低配版文房三寶——墨水、草紙、毛筆。
開始叫廉頗和藺相如寫字。
“廉將軍，你看，這便是我教給你的紙張的成品?！?p> “那這倆是啥？”廉頗剔著牙，指著被藺相如從通古手里搶來研究的筆和墨水說道。
“那是配套用品，上次忘了說了，是我的過錯，這次你隨便給幾十刀幣便行?！?p> 聽到這，藺相如忽然開口道：“我說你家兒子干啥離城，原來是做這無價之寶去了。”
“還真瞞不了你這個老狐貍?！绷H笑道。
“你還說我，你也不差，就是不知，能不能帶上我兒子？”藺相如問道。
“為啥要讓兒子去干？”張凱有些不解。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早做打算是沒錯的?！绷H說道。
“小子，賣于老夫吧，平日幫你擺平廟堂里村子的事，總該便宜點?！碧A相如說道。
“對，正好叫你兒子去做這倆樣，叫他們一起做事?！绷H附和道。
看著這倆老奸巨猾的老頭，盤算著自己的技術，張凱也是無可奈何。
最終這兩樣賣了三十幣……
然后藺相如便以將相不可私見為理由，屁顛屁顛抱著筆墨跑回了家……也沒見你吃烤魚時有什么顧慮啊。
“小子，你賣賤了啊?！绷H拍拍張凱的肩膀說道。
“那你當時咋不說？”張凱白了他一眼說道。
“藺相出身微薄，自然有節(jié)儉的習慣，我說又沒啥用。”
“你們?yōu)樯抖荚诎才抛约业暮舐罚俊?p> 這個問題把一直跟著的李通古嚇了一跳，雖然他今天已經吃驚很多……
比如張凱和藺相如和廉頗都是好友……
但是直接問人家后路，這不免有點太直白了。
廉頗也不在意，直接說道：“戰(zhàn)打到這個年頭，誰還想打下去？國家生產凋零、田地無人耕種、婦孺無人照料，只盼著早日結束，人心的力量是不可扭曲的，你還小，體會不到?！?p>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睆垊P倒是直接說出了名句。
廉頗兩眼放光，直接不知從哪里摸出小刀，在竹簡上記下了這話。
一旁的通古也是暗自贊嘆這句話的精妙。
“那你覺得誰最有可能一統(tǒng)？”張凱直接問出了自己最想聽的問題。
這群古人的智慧已經遠超自己，通古只看了一眼草紙制作，便指出改進辦法，廉頗更是看到了未來大勢，那這種智慧，究竟能不能超越未來未知的束縛呢？
“秦位置優(yōu)越，又有商鞅變法……”
張凱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通古更加肯定了自己投奔秦國的做法。
結果廉頗一個大喘氣，接著說道：“然楚亦有地勢之優(yōu)，置身事外而臥觀天下?！?p> “那趙國呢？”張凱直接問道。
這下通古更是驚得連框都握不穩(wěn)，可又十分想聽到廉頗的回答，借著放竹筐的動作，更加靠向他倆。
“趙國有平原沃野，又有良將強軍，自是有心于天下?！?p> 看來這廉頗也是和稀泥的老手了，答跟沒答一個樣。
可是能一下說中未來一統(tǒng)天下的秦國，這就是很不簡單的。
自己這一趟能得到這樣的回答，也算不虛此行。
“通古啊，別看廉將軍老了，可是這腦子卻是一點也不老啊?！睆垊P在回去的路上調侃道。
“確實，少有這樣睿將，我見過一些楚國將軍，行軍居然還要卜筮，廉將軍當?shù)蒙厦麑?。”通古背著框答道?p> “我看你也有學識，不會在給秦政家當下人吧？”張凱問道。
自打通古送來信，自己一直朝九晚五——早上九點醒，下午五點睡，和他交談不多。
若不是這次他主動請纓，和張凱一起來騙錢……不，來賣魚。
張凱都快忘了還有這人……
李通古想想自己的舍人，其實和下人沒啥區(qū)別，呂不韋門下舍人眾多，就連送信這種苦差都是遣自己來。
看著通古沉默不語，張凱突然想到了，高中語文老師給自己講的文章，又開口道：“廁中鼠食不潔，近人犬，數(shù)驚恐之；觀倉中鼠，食積粟，居大廡之下，不見人犬之憂。故言君子見機，達人知命，如吾等，天生我才必有用！”
張凱知道自己的話把李通古唬住了，想當初自己可是被語文老師訓得抬不起頭來，所以才背的這文章……沒想到今天用到這了。
張凱出村走得還是老路——直接從南面穿過林子。
可自己回去時才發(fā)現(xiàn)似乎有條路直通村子。
沿著路回到村子，張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聚落大變樣了。
二狗引著行商來交易，用烤魚和鋸子來交易。
烤魚不易壞，這時候很受歡迎，而用爛青銅熔成的鋸子，更是大受歡迎，即使不耐用，但也稱得上利器。
商貿的發(fā)展促進了相關產業(yè)的發(fā)展，張凱又一次見到了鮮活的例子。
因為自己的活動范圍只局限于草席和教室，二狗跑來問自己問題，自己都叫他和奇大哥征求大家意見商量著來。
結果——沿著路屋舍儼然、人來人往，一直延伸到遠處，最初的土磚房成了最內層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