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墨傾一副軟沓沓的模樣,見到此行此景,商隊們更是感到驚慌不已,他們此刻的眼神中劃過驚恐,難過,甚至后悔,山匪們則在提前慶祝又一次的勝利。
還不等山匪頭目伸出左臂想要掐住墨傾的脖頸,山匪頭目突然驚覺到自己似乎丟失了什么,再次睜眼一看,竟發(fā)現(xiàn)自己伸出的左手手指竟已掉落在地,鮮紅的血液逐漸從那幾根斷指中流出,而他方才驚覺到自己丟失的正是自己指尖的觸感,此刻他臉上的喜悅頃刻間便變成了惶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忽如其來的劇痛感讓山匪頭目忍不住猙獰的驚呼起來,那悲慘的叫喊聲不斷回蕩在山間。
只見馬車的車棚上,矗立著一名身著玉袍,看不清容貌的人,他手持著一柄長劍,玉袍的光澤隨著風(fēng)的擺動顯得愈發(fā)鮮艷,想必方才便是他揮出的一道劍氣,所斬斷了山匪頭目的數(shù)根手指吧,他俯視的看著車棚之下的眾人,這一刻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此情此景,驚的眾人起一身冷汗,不論是山匪也好,還是商隊也罷,他們都非常清楚的明白,那玉袍所代表的是何身份,這乃是官隊里最高階級的獵手身份,此等的高手出現(xiàn)在這,縱使強如魔物那般也不可能攔得住他。
那家伙……是墨逸???墨傾清楚的明白,那個站在車棚上詭異的家伙,除了是墨逸,不可能是別人,即便他在帶動風(fēng)擺來彰顯玉袍的寬大,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玉袍在他這個小個子身上明顯有點太大了,以至于他的手都伸不出袖口,劍是從袖子里伸出來的,整個袍子甚至都拖拉在地上,可真是難為他了……不過更我感到驚訝的是,這小鬼居然會使用元素屬性和劍氣么?按我預(yù)估,他連十歲都還沒有吧,這……該說是天賦異稟么?
其中一個較為年輕的山匪開口怒罵道:“你這家伙又是誰啊,想找死嗎……”不過一會就有另一幫山匪趕忙捂住年輕山匪的嘴。
山匪頭目仰望的看著車棚上的玉袍者,低聲下氣的懇求起來:“大……大人!別,別殺我,我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言罷,他便撿起掉落在地的斷指,灰頭土臉的逃竄起來,其他山匪見狀便也跟著逃了。
身著玉袍的墨逸只是靜靜的俯視著,他不敢開口暴露自己那稚嫩的聲音,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只是在裝腔作勢。
來時威風(fēng)八面的山匪們,僅在一瞬間般又灰溜溜的撤走了,寧靜崎嶇的山路,又恢復(fù)了原有的平靜。
就這樣,墨傾和墨逸便又在商隊的慶賀之下,回到了車廂之中。墨傾趕忙將玉袍抽回有些不悅的說道:“誰允許你動我的東西了?”
“師傅……我……”
“下次不許這樣了?!蹦珒A撇過頭,淡淡的說道,墨逸看不太清她此刻臉上掛著什么表情。
墨傾感到有些不悅,真是丟人丟大發(fā)了,自己還承諾要護及商隊呢,結(jié)果想不到因為自己暈車而出了糗,雖然即便當(dāng)時山匪頭目真打算掐住自己,自己也能輕松化解然后反殺,可這出乎意外的狀況卻又改變了就這本會發(fā)生的結(jié)果,這樣反倒顯得好像是柔弱的師傅被徒弟所救一般,好在商隊們并沒有計較細節(jié)反倒還感謝起了師徒二人。
不過從剛才上車開始,墨逸那瘦小的身體便一直撲著不動,墨傾便不解的上前問道:“你怎么了?”
“抱歉師傅……有些……脫力了……我站不起來……”
呵,終歸倒也是個孩子,雖說他能做出元素附著這樣不符合年齡的事情,但僅僅只是揮出一擊風(fēng)刃來斬擊山匪這件事,其天賦也已經(jīng)很值得贊賞了,怎么說呢……真不愧是姐姐大人的孩子吧……墨傾暗暗的想著,她臉上的表情又變的欣喜起來。
墨傾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便將墨逸的身體抄了起來,她催動體內(nèi)的靈力,檢查著他的身體,其實不用檢查她也知道,墨逸作為孩童,只是體內(nèi)的靈力值太少所以太會累到虛脫的吧,想必能夠站到馬車棚頂,也是艱難的驅(qū)動風(fēng)元素將自己托運上去的吧,倒也真是難為這孩子了……
“師傅……你這是在……”墨逸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的身體并無大礙,我給你恢復(fù)一些靈力,你便能動了?!?p> “靈……力……?”
“嗯?怎么,你居然連靈力也不知道么,連靈力都不知道,居然懂得驅(qū)動元素屬性么?”
“所謂靈力,便是每個人體內(nèi)所擁有的一種特殊的能量,它好比做一杯水,而每個人靈力的多與少便是這杯水的水位高與低,而靈力能夠通過意念具現(xiàn)化來實現(xiàn)出許多特殊的技能,而當(dāng)靈力不足時,往往需要通過長時間的休息或者其他人的幫助來恢復(fù),懂了么?!?p> 這是墨傾作為師傅而言對他來說的第一課,墨逸聽的非常認真,不過一會兒,墨逸便因為墨傾的靈力輸送而感到體力恢復(fù),不再疲乏。
“說來……你這家伙,到底是幾歲啊,驅(qū)動元素屬性和劍技又是誰指導(dǎo)的?!蹦珒A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墨逸能夠察覺到,自己的師傅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與最初相比,似乎潛移默化的發(fā)生了改變,言語也似乎變多了,也變得更開朗溫和了,他不再怯生生,反倒是心安理得的答道:“徒兒現(xiàn)今八歲……劍招還算不上學(xué)過,只是曾經(jīng)看過媽媽舞劍,所以才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
說到這,墨逸又回想起媽媽舞劍的姿態(tài),在他眼里,媽媽的一招一式從來都是輕盈灑脫的……那些環(huán)繞在她身邊的風(fēng)兒仿佛是她的羽翼一般,顯得那么的純凈、飄逸。
陳舊的畫面感突然沖擊在墨傾的腦海,啊……是啊……她怎么可能忘記姐姐大人那美妙的劍舞,但最讓她感動的是,墨逸是繼承了姐姐大人衣缽的孩子啊,原先墨傾對墨逸的厭惡感逐漸被淡化。
墨傾又繼而問道“啊……這樣啊……很好……很好……那么,你所能掌控的屬性又有幾種呢?除了風(fēng)以外的?!?p> “屬性……”
看著眼前這個孩子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句話,墨傾意識到,也許屬性一詞對他來說還太過陌生吧,墨傾便講解道:“所謂屬性,便是每個人都擁有的與生俱來所能支配的屬性力,這些屬性被分為十幾種,大多數(shù)都是天生所能習(xí)得,有的通過后天補足也有機會習(xí)得?!?p> 墨傾補充道:“常見的屬性有12種,被分為:火、水、草、雷、光、暗、斗、巖、冰、毒、風(fēng)、詭。每個屬性都擁有著不同程度的妙用和優(yōu)勢,也有一些少數(shù)不常見的屬性,但那些便不在此贅述。”
聽完師傅所講的這些,墨逸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掌控另一種屬性,他迫不及待想要演示給師傅給,正巧方才他的靈力得到了恢復(fù),他緩緩閉上眼,將一只手伸在面前,努力的去念想并驅(qū)動它,墨傾也有些好奇的湊過來說道:“哦?是另一種屬性嗎?”
不一會兒,墨逸的手心里便催生出一股微弱的火苗,呈現(xiàn)黑紫色,格外的明亮,隨著墨逸的驅(qū)動,這股火苗從搖搖欲墜到慢慢擴大,當(dāng)閉著眼的墨逸緩緩睜開眼,看到這簇火苗時,他不由得回想起了什么,隨后驚慌失措的大喊起來,然后狼狽的撲倒在車廂里。
父親當(dāng)時在車廂內(nèi)拋棄自己前,便是用一簇火焰引燃了自己的全身,而當(dāng)時被火焰所焚燒的痛苦和疼痛,他至今還記憶猶新,回想起他手中方才那股搖搖欲墜的火苗,他頓時感到惶恐不安,眼神飄忽不定,汗液也早已浸濕了他那瘦小的脊背。
嗚……墨逸發(fā)出嗚咽聲,蜷縮在車廂的一角,抱著頭低聲嗚咽起來,他感到害怕,很顯然,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已然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chuàng)傷。
他突然回想起師傅在自己身旁,自己現(xiàn)在并不危險,反倒很安全,他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向師傅,怎料他眼前的畫面卻又一次帶給他深深的刺痛。
墨傾露出鄙夷厭惡的神情,瞪大了眼睛盯著蜷縮在角落的墨逸,嘴里冷冷的嘁了一聲,咒罵道:“真令人作嘔?!?p> 啊啊……我真是個愚蠢的家伙,我怎么忘了呢,哪怕這孩子流著姐姐大人的血,他的皮囊依舊是骯臟不堪的……那個男人的種啊,真讓我感到惡心,若不是我已經(jīng)因為暈車而把胃袋清干凈了,恐怕我此時此刻就會嘔出來吧,這小鬼,果然只是個值得被利用的穢物罷了。墨傾心里這么想著,隨后她便沒有再言語的坐到一旁,撇過頭去,不再去關(guān)注墨逸的情況。
見師傅這冷冰冰的態(tài)度,墨逸頓時感到一陣刺痛,一定是因為自己方才的失態(tài)才讓師傅失望了吧,啊啊……墨逸有些懊惱,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對火焰而感受到如此心理創(chuàng)傷般的刺激,如果沒有施展出那簇令他感到后怕的火焰就好了……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如此出糗而遭到師傅嫌棄了……墨逸懊惱的埋下頭,二人不再言語。
明明剛有所升溫的師徒情,此刻卻又降至了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