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他吧,晚些讓談霜送你回府。”
看著容絮匆忙的腳步,她還真有些難以理解,幾日未見就這么難舍難分的,日后管澍還能安心做任務嗎?
接連幾日沒見到古溫,當妘憂婂下樓看到他時還有些恍惚,走到跟前,看到他嚴肅的眼神時,妘憂婂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發(fā)生什么了?”
“南宮策要見你。”
妘憂婂這才注意到了一旁穿著斗篷的男子,示意莊纓先帶他上樓。
“他怎么會來?”
古溫不知如何解釋,只是說道:“宮里的事他聽說了不少,這次主動見你,是因為你堂主的身份,他想和你做筆交易?!?p> 看著古溫這么說,妘憂婂知道一定不是小事,心中莫名有點沉重,決定先去看看南宮策會說什么。
“大殿下今日造訪,所為何事?”
“堂主,搭救之恩難以言謝?!?p> “客氣話不必再說了,我也是為了脫身與蕭世子的婚事,將計就計罷了?!?p> 見此,南宮策便不再多說,直接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萬不可讓父皇一人獨攬政權(quán),此事事關重大,能說服皇姑姑的也只有你了?!?p> “他一國之君,執(zhí)掌權(quán)力再平常不過了,你為何阻攔?”妘憂婂很是不解。
“有個人遞來一封信,說是父皇掌權(quán)之日就是他駕崩之時,皇姑姑離開有些時日了,依著現(xiàn)下的局勢,我心中總是有些不安?!?p> 看著南宮策焦急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妘憂婂隨口問道:“信是誰送的?讓你這么相信?!?p> “這……”南宮策一下子難住了,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很清楚,突然就有些后悔這么貿(mào)然來找妘憂婂,萬一連累她……
“來都來了,不妨說說?!眾u憂婂看出了他的猶豫,也猜到了些他不說的原因,對方怕是個不好惹的。
“你可聽說過壟婆?”
妘憂婂原本有一絲心不在焉,可聽到這個名字時,她明顯愣住了。
“我收到了陰信,說是信中所言之事一月內(nèi)會成現(xiàn)實?!?p> 這壟婆,據(jù)岑叔生前所說,是幽門的上任長老,讓位于后任便消失蹤跡了。只是沒想到,她在燼荒城出現(xiàn)了。
“所以呢?”
妘憂婂思索片刻后問道。
“我希望皇姑姑能回宮,像從前那樣……”
“不可能!”妘憂婂冷聲打斷道。
“我母親既然回了自家府里,何必再回去。再怎么說那攤子事都與我母親無關,她也無權(quán)干涉。你的去留隨你,宮里的事我們不摻和。無論今日你是以何種身份出現(xiàn),我妘憂婂不答應,幽人堂也不會做這種買賣。壟婆的事,我概不阻攔?!?p> 妘憂婂有意把話說死,正值幽門召集之時,壟婆怕也為此事而來,徒增麻煩不值當,她也沒必要救宮里的人,她誰也不熟,沒心情!
見此,南宮策也閉了口,道了聲多有打擾便走了。
“聽夠了?”
話畢,一個身影從屏風相近的柱子后走出來,他緩緩上前,攬住了略顯疲憊的妘憂婂。
“你怎么想的?”妘憂婂自然而然的抱著他的脖子,整個人靠在他身上。
“沒必要?!?p> 這句回復讓妘憂婂心情略好,她還真在想他會不會否定她的決定,覺得她不近人情。
“聽驟,若是兩國交戰(zhàn),你會……”
“會?!?p> 他的果斷讓妘憂婂心中百感交集,即使已被卸去兵權(quán)也要去這么做,是為了什么妘憂婂心里明白,百姓敬重他,他又怎會讓他們失望。
“舊市那幾個人處理好了?”
“嗯,你不必擔心,我掀了他們的老巢。”封聽驟緊緊攬著她,在她耳邊說道。
這……
舊市門面被掀,意味著封聽驟明著樹敵,他們利益相通,背后定會因此搞些小動作,這可是個麻煩事。
雖說封聽驟不介意,但這件事多少和她有關系,妘憂婂還是決定去疏通疏通關系,讓空竹幫忙處理好后續(xù)的麻煩。
收到消息的空竹很意外,這些年從未見堂主來拜托他什么事,如今卻為了一個男子,當真有些奇怪,不像她從前的風格。但空竹并未多說,只是應下此事,盡心去處理。
在幽人堂待了一日,封聽驟就被妘憂婂趕回封府了,倒不是不希望他留下來陪著,而是妘憂婂還有很重要的事去處理。
“南宮夭繼續(xù)關著,這幾日讓管澍去秦府待著,沒我的命令先別回來。至于那個婢女蓮心,放了。”
妘憂婂眼神微冷,有些人只是誘餌,還不能動手。
“莊纓和元婳已經(jīng)前往即桑城。”古溫回答道,神色不明的看著她。
“明日來的人都帶到暗室,你在外面守著,不許任何其他人進來,包括幽人堂的人?!?p> “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許踏入暗室?!眾u憂婂再次慎重的囑咐道。
“是,堂主?!惫艤仡I了命,神色黯然的離開了。
明日就是幽門召集之日,會發(fā)生什么誰也不知道,堂主下了命令,古溫只好照做。而妘憂婂把其他人都支走,就是讓所有事都落在她身上。
幽人堂成了一個聚集之地,無論期間發(fā)生什么事,都不會有人知道,這一關她必須親自過。
天色微亮,幽人堂的門就被敲響了,門上掛了休業(yè)的牌子,來者是誰,不言而喻。
古溫一整夜都沒睡,就坐在三樓窗邊看著街上的情況,交代了其他人把有“行符”之人帶到暗室。
三個時辰過去了,陸陸續(xù)續(xù)來的有十幾個人,現(xiàn)在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古溫就吩咐人守好門,任何人不能放進來。
與此同時,妘憂婂將暗紋指環(huán)取下來握在掌心,神色淡然的去往暗室。
“老周,這新行主什么來頭?”
謝汀州吃著桌上的點心酒水,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
“未經(jīng)認可,她還不是行主?!敝茯嚉J冷聲說道,心中有些煩躁。
“謝汀州,你倒是瀟灑,這吃食若是摻了藥,那可就……”
“聒噪,都閉嘴!”一道聲音響起,言語中的糾纏戛然而止,此人正是壟婆,今日她也來了,眾人不敢放肆。
謝汀州拍了拍手,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半躺著,眼神流露出得意的神色,瞥了一眼剛才諷刺他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