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織雪從未見過父親這般失態(tài),她輕蹙柳眉、認真回憶起在鐘神除靈事務所內(nèi)的全部場景,尤其是其中關于鐘神天心的種種表現(xiàn)及形象。
滿臉胡茬、有些雜亂,估計好些天沒有修整過...臉色算正常,就是眼角的皺紋有些多了...眼白稍顯渾濁,可見血絲、黑眼圈很重......
“我感覺...他有點憔悴,有可能時常失眠?!睂m本織雪如實表達出自己的判斷。
可光聽這樣的“個人判斷”對于現(xiàn)在的宮本三郎來說是明顯不夠的,他深吸口氣,對宮本織雪說:
“你把進入鐘神事務所后發(fā)生的所有事都講一遍?!?p> “嗯?!睂m本織雪點點頭,開始詳細復述......
當聽到是天心主動讓鐘神太一去陪著宮本織雪除靈時,宮本三郎下意識繃緊了嘴唇......當聽到天心篤定且自信滿滿地說:“...區(qū)區(qū)B級惡靈還不夠他一刀砍的呢”的時候......他的雙眸竟忍不住緩緩顫動。
許久。
宮本三郎嘴唇翕動,仰天怏怏道:“是嗎....這就是你的選擇嗎.......天心?!?p> “父親?”織雪忍不住問著。
宮本三郎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無妨?!?p> 深吐口氣,恢復往日管理所理事長的氣質(zhì),思索片刻對織雪下達著后續(xù)安排:
“山本家的事情就不用再查了,K-7也已找尋不到蹤跡…回頭你讓隊里的技術員去擬一份意外身亡報告...嗯,就按心肌梗死吧...山本榮一郎于深夜一點,突發(fā)心臟病導致猝死于山本家中?!?p> 織雪毫不猶豫點頭接受,她本就不打算繼續(xù)查下去。
見其沒再‘一根筋’下去,宮本三郎欣慰地揚下嘴角,盡管幅度很低,幾乎察覺不到。隨后他忽沒頭沒尾地開口說:
“你也不必為自己比不過鐘神太一而感到受挫折.....”
說完這句話,他就停頓了下來,似乎在思考一個合適的后續(xù)說辭。
在織雪滿是疑惑的杏眸中,宮本三郎繼續(xù)道:
“你可知為什么傳承千年的鐘神家會如此人丁稀少?像咱們的宮本家從先祖那才正式傳承不過四百年,可你那些叔叔爺爺們卻幾乎都多得成群結隊?!?p> “不知道?!睂m本織雪搖搖頭。她從未思考過這類問題。
“因為世界是公平的啊,任何命運的饋贈,在其背后都悄悄標注著對應的價碼。
“所以我讓你不必在意自己的實力不如鐘神太一,因為想來…他早已為此付出了你難以承受的代價?!?p> 聽到這席話,宮本織雪陷入沉默。
那究竟會是什么樣的代價,才能讓他獲得如此力量呢......她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了太一那驚世駭俗的一刀,只是相較之前,似乎多了股悲壯之感......
宮本三郎驀地起身。
道:“來!陪為父活動活動,看看你這一個月有沒有長進?!?,同時撿起身前的長太刀“默”,握在手中。
宮本織雪立刻結束回憶。
同樣起身,對父親行了個武士禮后。
才分別撿起兩把長短太刀“雪”,扣緊下緒,于“短上長下”的方式,置于柳腰左部。
按正常情況下,曰本兩名劍士之間的對決,實際上是以沉默居多,有時雙方甚至會動也不動互瞪數(shù)分鐘至數(shù)小時不等。
待對方出現(xiàn)破綻之時,于電光火石間將其“斬殺”。
不過如今這對宮本家父女間的切磋,明顯就不是這種。
宮本織雪調(diào)整好呼吸,右手置于腰間長太刀刀柄,快步?jīng)_了上去,僅著米色船襪的玉足在木質(zhì)地板上,踏出“篤篤篤”的聲響。
接近之時,重心降低,向上拔刀斬,舞出一輪半月。
正是“山寨版天翔龍閃”。
鏘——
被宮本三郎輕松接下,他眉頭緊鎖,呵道:“你何時變得如此花哨。”
好弱啊...可為什么鐘神君今天使出來那么強呢......宮本織雪思緒快如閃電,整個身體幾乎毫無停滯,左手從腰間掠過,當來到宮本三郎身前之時.....短太刀的斬擊,便于她左手反握之中,完美銜接。
可宮本三郎早有準備般,右手腕一旋,不過三指寬的太刀,在他的手中仿佛變成了一面寬大的盾牌,輕松擋下織雪的第二擊。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織雪在短太刀被擋之際,便縱身后躍,拉開距離,脫離宮本三郎的反擊范圍。
宮本三郎未再深追,而是立在原地緊握刀柄,咄嗟叱咤道:“繼續(xù)!我真是失望透頂,誰知你不止毫無長進,甚至還在退步?。 ?p> 在觀察到織雪并未如往常般將短太刀再度收鞘后,他才稍霽。
織雪卻并未就此熱血上頭,一股腦想在父親面前證明自己。
而是深呼吸片刻,將已有波瀾的內(nèi)心再度調(diào)至平靜。
才以右手緊握長太刀,左手反握短太刀的姿勢,向著宮本三郎奔去。
這回,她不再選擇拙劣模仿。
而是如十數(shù)年來每一天的練習那樣,盡情施展“二天一流”。
大開大合的長太刀,此刻在她的揮舞下,仿佛成了萬鈞巨巖,無論是精神上,甚至肉眼上,都仿佛能感覺其厚重與蘊藏地洶涌破壞力。
面對此招,宮本三郎亦是未托大硬接,而是選擇側身將其躲避。
可就在這時。
織雪左手的短太刀竟若疾風般驟然刺出!
悄無聲息,卻暗蘊殺機,奔著一擊斃命的念頭而去,毫不留手。
但宮本三郎也不是什么花架子,他以更快地速度向短刀背斬去,叮的一聲攔截,竟硬生生使得織雪一擊落空。
一輪交手被化解,不足以使織雪的表情產(chǎn)生任何變化。
她在下一刻的氣質(zhì),又驟然發(fā)生了改變。
長短太刀倏忽間仿佛變成了兩條柔軟水鞭,尤其是在兩把長短太刀的配合下,百變無形,華麗的劍法不僅快還怪,幾乎毫無規(guī)律可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
若你一招沒接上,那迎接的便是凄美血花。
叮!叮!鏘鏘鏘......
宮本三郎自然是那個能接住每一招的人,刀光劍影之下,三把刀刃如急雨、如狂風的交鳴聲在整個道場內(nèi)奏起獨屬于劍士的樂章。
......
許久。
整個道場再度安靜下來。
只剩下宮本織雪那止息不住地呼呼喘氣聲,她持著長短太刀,立于宮本三郎不遠處,長久且激烈的劍術交鋒,使她累得粉面泛紅,香汗淋漓,額前垂下的發(fā)絲也全被汗水浸潤。
宮本三郎的氣息卻仍然綿厚,未有絲毫紊亂。
足見二人現(xiàn)今的差距。
宮本三郎雖然仍板著臉,卻早已沒了先才的怒意,他掃了眼已明顯體力不支的織雪,再度跪坐于地面,說:“今天就到這吧?!?p> 還是沒能逼出父親的短刀......宮本織雪杏眸間閃爍些許不甘,但仍解刀坐了下來。
這時,宮本三郎才總結道:“不錯,有長進,你終于不再將短刀局限于所謂的‘必殺之時’。”
織雪頷首,她懂父親說的是什么意思。
之前的織雪總是會在戰(zhàn)斗時將短刀收鞘,只有于必殺之時才展露其鋒芒,其余時間則全心全意用長刀廝殺。
這樣的戰(zhàn)斗方式本身并沒有什么錯,只是這并非“二天一流”。
她想了會,組織語言說:
“起初我不是很能理解,為什么父親非要我給兩把刀起一個名字,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大概明白了父親的當時的用心。
“兩把長短刀是‘雪’、一把長刀是‘雪’,一把短刀也是‘雪’,這才是真正的‘二天一流’,而非‘雙刀流’,或是‘長短刀流’。”
長短刀并用,才能真正發(fā)揮詭譎的變化,相互彌補短板,才是“二天”、“一流”的真正含義。
是純粹的“殺人技”。
宮本三郎眸中露出驚訝,點頭贊許道:“果然啊,曰本才是武士的天堂,短短一個月你便能獲得如此大的改變?!?p> 織雪猶豫了會,還是開口:“其實這也和鐘神君有關?!?p> “鐘神太一?”宮本三郎聽到這個名字感到很疑惑,這劍法說著說著,怎么會冒出個用靈術戰(zhàn)斗的人的名字。
突然。
宮本三郎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
織雪最開始所說的是:“鐘神君一刀斬殺B級惡靈。”
而非“鐘神君用強大靈術一招殺死B級惡靈?!?p> 剛才他太完全陷入于太一小小年紀便能輕松一招斬殺B級惡靈的震撼當中,竟燈下黑般漏過了如此重要的信息。
他緊接著試探性問:“鐘神太一能殺死惡靈憑借的不是鐘神靈術,而是刀劍?”
“嗯?!笨椦c頭,說:“他是個很強大的劍士,不僅實力強大,境界也頗高,我正是從他對佩刀的態(tài)度中,才感悟出‘二天一流’真正的含義的?!?p> “什么態(tài)度?”見織雪頭回在劍道方面如此夸一個人,宮本三郎也不禁產(chǎn)生了好奇。
“當時我問他佩刀的名字,他說:不知道,刀還沒有告訴他...我從他的眼神和語氣中,能感覺到他是真正的將自己的佩刀,作為一個生命在對待。這番發(fā)現(xiàn)讓我十分震動,并由衷對這樣的境界感到佩服。
“后來我就在想,如果‘雪’也有生命它會是什么樣子?又逐漸想到,如果短刀也有生命,那它是否會對我感到不滿,畢竟我很少使用它......
“......慢慢的,我就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戰(zhàn)斗方式可能是錯誤的,并在剛才與父親的戰(zhàn)斗中,我徹底肯定了這點。”
“......有趣的小鬼?!比绻笆且驗殓娚裉煨?,此刻因這番話,宮本三郎徹底對‘鐘神太一’這個人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明明是鐘神家的傳人,不使用鐘神靈術,居然跑去玩刀劍,并且意外很有天賦。
“有趣的小鬼?!睂m本三郎重復著。
......
思索了會。
宮本織雪再次開口說道:
“除此之外,我同樣對先祖在《五輪書》上所言的那句‘悟道即非悟道’,也有了一定思路。”
“哦?說來聽聽?!甭牭竭@個話題,宮本三郎習慣性地板著臉,整個人嚴肅許多,但眼中毫無疑問流露著期待。
織雪說:“道即道路,為世間萬物運行的規(guī)律,刀劍有靈,亦有其‘道’。
“先祖所說之悟道,即為感悟刀劍之道,但悟道并不是為了改變其‘道’,而是為了更好地順應其‘道’,以達人刀合一,最終成就自然之法,所以先祖在‘悟道’之后,便添了句‘即非悟道’?!?p> 宮本三郎神情保持不變,徐徐問:“按你這個說法,刀劍之道是有了,可一名劍士,光有刀劍是不夠的,劍法同樣重要。那劍法應在此間處于何等地位?劍法亦有其道?什么才是劍法之道?”
“劍法之道...劍法之道......”織雪小聲琢磨著,漸漸陷入了沉思。
宮本三郎則耐心等待,一聲不吭,若雕塑般。
良久。
宮本織雪才輕輕晃悠腦袋,杏眸間閃過一絲明悟,答:“是我狹義了.....這是他人之道,是‘二天一流’的道,也不是‘二天一流’的道...嗯...嗯......我還無法總結出來?!?p> 聞言,宮本三郎的臉上隱蔽地浮現(xiàn)出一抹欣慰。
他這位獨女的悟性,雖然在其他方面有些堪憂,但在劍道方面,那是從來沒讓他擔心過。
他說:“我很喜歡東方有位哲人在書中所著的一句話:‘道可道,非常道’,這是對‘道’多么貼切又恰當?shù)男稳莅?,大道三千,大道無形,其動若水,其靜若鏡,其應若響,未嘗先人,卻常隨人。(注1)
”因此啊,所謂‘悟道’,并非一朝一夕能達成的,可當你真正悟到了,卻又覺得原來如此簡單。
“我原本也打算直接說給你聽,可思來想去,就是無法完整總結出來,后來看到前面那位哲人說的話,我才真正明白:語言其實是具備局限性的,凡有描述,必有遺漏。所以啊,還是只能靠個‘悟’字。
“為悟先祖口中之‘道’,為父曾蹉跎三十余載。你的時間還多,不要急于求成、不要像今日這般武斷,但也不可失去‘悟道’之心,你明白嗎?”
“嗯?!睂m本織雪默默點頭,說:“我明白了?!?p> 道場再度安靜。
......
“殺生石在四天前破裂了?!睂m本三郎似乎很喜歡這種沒頭沒尾的說話方式。
要是太一在這必然吐槽句:呸,瞎裝高深!和無良老爹一樣的裝逼販子。
“殺生石?”十二年前就離開東京的宮本織雪,根本不知道殺生石是個什么東西,就和她不知道淺草寺的風雷神門一樣。
宮本三郎的臉色霎時仿佛如吃了蒼蠅般難受。
迂久嘆氣道:“...我就不該那么早把你送去倫敦......”
“噢...”織雪依然沒get到父親的點,只當是正常抱怨。
過了一會,隨著眼波流轉,織雪又問:“對了,父親你聽說過飛天御劍流嗎?”
“飛天御劍流?”
“嗯,今天討伐惡靈結束,我問鐘神君,他說他師從‘緋村劍心’,是‘飛天御劍流’。雖然我并沒有聽說過這個流派,不過為了尊重對方,我還是恭維地說了句‘久仰久仰’,當時鐘神君的嘴角立馬揚起來了。”
織雪詳細答著,同時眨巴下美眸,好似在說:父親你看我機智吧?
只有在自己的親生父親面前,織雪才露出了稍顯少女的一面...畢竟,才18呀。
可這時候她忽然發(fā)現(xiàn)父親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父親?”
宮本三郎面如鐵灰地起身,整個人的身上擠滿了“人生不值得”。
他從道場旁邊的小柜子里翻出幾本有些老舊的漫畫書。
上面用橘色大字寫著《浪客劍心》!
啪的一聲,以手捂額,遞向織雪。
織雪接過漫畫,一張張黑白漫畫被她翻得越來越快,越翻閱她的小臉就越紅。
緋村劍心...飛天御劍流.......
她忽然回想起太一當時的笑容。
徹底明白:那原來并非受到恭維的笑,而是繃不住了的笑?。?p> “他....他他他他他,他怎么能這樣戲弄我?”織雪指著漫畫書,紅著臉結巴道,尷尬得當場就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她只是單純,并不是傻。
這時宮本三郎才從“人間不值得”的情緒中走出,他沉默了會,說:“或許鐘神太一沒有騙你。”
“嗯?”
宮本三郎拿起《浪客劍心》,如數(shù)家珍般翻到第143幕-天翔龍閃-其三,指著劍心用飛劍御劍流終極奧義-天翔龍閃,戰(zhàn)勝志志雄的畫面。
問道:“剛才最開始你模仿的就是他斬殺B級惡靈的那一刀吧,我說怎么如此花哨與不實用...但卻有那么一點眼熟...只有一點?!?p> 織雪沒意識到父親的掩飾,而是緊盯著面前的黑白漫畫。
她漸漸發(fā)現(xiàn),漫畫中“劍心的那一刀”,與她腦海中“太一的那一刀”,竟在慢慢重合。
他沒騙我?他真是從漫畫里學的劍法???靠著學習漫畫里的劍法也能變這么強嗎?
而這一切都只怪我自己當時沒反應過來,才弄出了這么個笑話......織雪面上的緋紅稍稍減退些。
宮本三郎板著臉說:“讓你多了解了解其他知識,你不聽。你看,現(xiàn)在弄出洋相了吧。行了,回去休息吧?!?p> “嗯?!笨椦c頭告退。
待整個道場只有宮本三郎一人時。
他左看看右看看,又用靈力感知宮本織雪確實離開后。
便再也按耐不住自己,迫不及待地提起長太刀。
依葫蘆畫瓢,按照著漫畫中劍心的模樣,左腳前踏——天翔龍閃?。?p> “嘶...和小時候一樣,威力確實很弱啊,那小子是怎么靠這種劍招斬殺B級惡靈的,特殊的靈力運用?還是靠著鐘神靈術的加持……好想見識一下呀。”
宮本三郎旋即再度喃喃道:
“......真是個有趣的小鬼?!?p> ......
其實這個世界的文化及種種是與太一前世具備一定的差異的,且這種差異是復雜且無規(guī)律性可言的。
例如漫畫,這世界的三大民工漫并非是前世的“死火海”,而是“龍火?!?,其中的《死神》被同樣是久保所畫的長篇漫畫,尸魂界西梢局的《龍與魔女》所替代,《死神》反倒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然,有不同的,也有相同的,“火?!辈徽劊纭独丝蛣π摹返鹊仍S多漫畫、動漫、亞文化等等,還是與前世完全一致的。
還有科技,世界進程大方向等等與前世都是一致的,但在某些點,及一些細微處,卻大不相同,甚至達到了天差地別的程度。
關于這點太一也思考過,他認為應該是靈力的作用。
有無靈力,這是兩個世界間的最大差別。
可能因為久保哪一天本來按照正常情況下,該得到靈感創(chuàng)作出《死神》了,卻因為突然來的某種靈力事件,導致他走進了另一個方向,舍棄《死神》,畫出了《龍與魔女》,并將其開始了長篇連載。
又例如某一項科技的或某一個基礎定理的發(fā)明及發(fā)現(xiàn)者,在這時也因為靈力,而與前世發(fā)生了些許偏差,最終導致出現(xiàn)了差異性的結果。
但整體以人類智慧為主的科技大方向卻是不變的。
想來這便是所謂的蝴蝶效應,一只在亞馬遜的蝴蝶扇動幾下翅膀,便有可能最終導致米國的一場龍卷風,也正是因為靈力這只“蝴蝶”,才導致了兩個世界出現(xiàn)這般復雜且無規(guī)律可循的差異。
就像山本大郎,前世太一根本沒聽說過這個人,前世的他可能就是個在酒與遺憾中孤獨死亡的透明人。
但這個世界,因為靈力,產(chǎn)生了妖怪,同時也影響了他的一生。
又因為他的故事,影響了一大批東京人,這就是典型的蝴蝶效應。
......
時間往前推推。
當宮本家父女正在面對面跪坐沉寂于寧靜中時,鐘神家的父子倆已經(jīng)“父慈子孝”起來。
“所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太一喚出斬魄刀,架在正開心撫摸“十萬日元”的天心的脖子旁,“孝意濃烈”地問。
天心感受著脖子旁斬魄刀傳來的森森冷意,立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結巴問:“什...什什什么?。俊?p> “什么是‘B級’惡靈?”太一特地在“B級”上加了重音。
這是剛才便宜老爹以自身人格擔保要給他解釋的東西,而天心的人格顯然不值得信賴,太一才不過出去半個多小時,鐘神天心就直接把保證甩到九霄云外了,沒節(jié)操得很。
不過還好,太一自然是有自己的方法“幫”他履行諾言,這也是太一當時干脆扭頭的原因。
突然。
太一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到其上顯示的“三游庭梨衣”的名字,嘴角輕輕揚起,同時收回了天心狗頭旁的斬魄刀。
接通電話。
對面立馬傳來凄慘無比的哭聲:
“嗚嗚嗚嗚~~太一你要幫我啊,有妖怪威脅我?。。 ?p> ————
————
注1:后半段粗淺節(jié)選至《莊子-天下》,原文為:在己無居,形物自著。其動若水,其靜若鏡,其應若響。忽乎若亡,寂乎若清。同焉者和,得焉者失。未嘗先人,而常隨人。
陳鼓應先生的翻譯是:看它看不見,名叫'夷';聽它聽不到,名叫’希';摸它摸不著,名叫“微’。這三者的形象無從究詰,它是混沌一體的。它上面不顯得光亮,它下面也不顯得陰暗,它綿綿不絕而不可名狀,一切的運動都會還回到不見物體的狀態(tài)。這是沒有形狀的形狀,不見物體的形象,叫它作‘惚恍’。迎著它,看不見它的前頭;隨著它,卻看不見它的后面。把握著早已存在的'道’,來駕馭現(xiàn)在的具體事物。能夠了解宇宙的原始,叫作‘道'的規(guī)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