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遍地的神尸!瘋癲的人仙!
前方邪氣洶涌而至。
后方人仙斗法,戰(zhàn)場偏移而來。
此刻被夾在當(dāng)中,進(jìn)退不得,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浩然正氣的光芒,尋求強者庇護(hù),結(jié)果掛壁鳥喊了一聲,那位前輩便收斂了法力。
“你不喊會死啊?”五行造化樹伸出根須,揮舞著罵道:“現(xiàn)在喊了,他跑路了,咱們可能就要死了!”
“若他無意庇護(hù),喊不喊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p> 李正景神色凝重,說道:“沿著剛才的方向,先去看一下,再壞也壞不過咱們眼下的處境了!”
他看了金色書頁運勢一眼,確認(rèn)繼續(xù)前行,不會危及性命,便又再前行十余里地,便發(fā)現(xiàn)前方竟有一座塌了半邊的廟宇。
猶豫片刻,終究還是越過殘垣斷壁,進(jìn)入廟宇當(dāng)中。
這廟宇規(guī)模不大,但從破損的壁畫,斷裂的石柱,地上的磚石等各方面細(xì)察,卻能看得出來,當(dāng)年也是做工精細(xì),頗為巧妙。
他一手按在龍紋鎮(zhèn)邪刀的刀柄之上,往內(nèi)中看了一眼。
神臺之上,空無一物,而下邊碎石遍地。
“老爺,這里是空的。”掛壁鳥探出頭來,這般說道。
“這座廟宇雖然破敗,但是能夠在這北邊大地之上留存遺跡,或許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李正景說道。
“老爺……你看地上的碎石……”五行造化樹從梧桐木匣當(dāng)中爬出來,說道:“這是神尸?!?p> “神尸?”
李正景神色微變,凝目看去,只見滿地碎石,而金色書頁又沒有半點動靜,于是眉頭皺得更緊了。
掛壁鳥飛出來,落在地上,左右觀看,半天也沒察覺出什么端倪。
“這不就是普通的石頭嘛?”
“這是天域神石,是可以雕琢神像的?!?p> 五行造化樹揮舞著枝椏,說道:“在南荒有不少這樣的神像,都是以天外神石雕琢而成,受到信眾誠心祭拜,是可以顯靈的!”
它出聲說道:“我在南荒見過不少,能夠顯靈的神像,就是真正的神!但是這里石像破碎了,神必然是死了,這滿地碎石,就是破碎的神尸……”
掛壁鳥打了個寒顫,咕噥道:“不過一堆石頭,從你口中說來,倒是挺滲人的。”
李正景則是隱約察覺了什么古怪。
他蹲下拾起了一塊碎石,總覺得有些眼熟。
過得片刻,他伸手探到梧桐木匣當(dāng)中,取出了袁正風(fēng)遺留的殘缺玉片。
一個是殘玉,一個是碎石。
李正景隱約覺得,這殘玉和碎石,有一種另類相似的意味,但又難以表達(dá)。
而且,殘玉給他一股生機之感,但是碎石完全死寂,與普通巖石并無差別。
“這真是神靈的尸身?”
“剛才的浩然正氣,莫非是從這些碎石上面釋放出來的?”
“先留兩塊,今后細(xì)察?!?p> 李正景看了金色書頁一眼,確認(rèn)不會因此產(chǎn)生危機之后,撿起兩塊碎石,與殘玉一同放在身上。
他看著地上的碎石,然后目光轉(zhuǎn)向了五行造化樹,沉吟道:“昔年第一任萬劫渡世天尊,便是確認(rèn)霞舉飛升是騙局,九天之上沒有真仙,才要鑄造渡世金船!世間若真有神靈,那么前后三任萬劫渡世天尊,以及渡世金船的高層人物們,為何還會堅信‘九天之上無真仙’的理念?”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啦……”
五行造化樹揮舞著枝椏,發(fā)出聲音,說道:“不過依照小的在南荒那些年來看,這些神靈似乎也不是永生的!他們會因為部落之間的沖突而開戰(zhàn),也會被打死,而死掉的神靈就會變成廢石,被稱為神尸!”
它似乎想起什么,又揮舞著枝椏,說道:“而且,在我一百歲的時候,有個叫‘大真天’神靈,祂是老死的!”
“祂臨死前,中州有人仙去拜訪,想要祂死后完整的‘神軀’,但最后沒商量成,于是一氣之下,屠了十二座信仰‘大真天’的部落?!?p> 五行造化樹感慨著說道:“然后他與‘大真天’兩敗俱傷,被迫離開南荒,回程途中就遇見我了……”
掛壁鳥恍然大悟,說道:“那這個人仙,就是被你克死的第一任主人?”
五行造化樹揮舞著根須,罵道:“你不要血口噴人!他還沒回到中州,就死掉了,都沒吃過我,根本談不上主人!后來趁著他重傷,把他打死的那位,才是我第一任主人!”
李正景沒有理會這一鳥一樹,心中念頭轉(zhuǎn)動。
這些所謂的神靈,也有壽元的限制,也會老死在歲月中?
從五行造化樹所言來推斷,這應(yīng)該是走另一種修行道路,從而超脫凡俗的存在,大約等同于人仙之境!
他看向地上的碎石,心中大約明白,這根本不是自己認(rèn)知當(dāng)中,與真仙并肩的天神!
但是當(dāng)年那尊人仙,要所謂的完整“神軀”,又是為何?
“老爺,你看這里有字!”
掛壁鳥天生的神眼,倏忽看到了神臺之上,有著一篇文字。
神臺高達(dá)半丈,文字便銘刻于原先供奉神像的底部,若不是從高處俯視下來,難以看見。
李正景聽得聲音,湊近前看。
而掛壁鳥和五行造化樹也近前湊了個熱鬧。
“掛壁。”李正景忽然開口。
“老爺?”掛壁鳥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躲閃。
“這上面的文字,比較繁瑣,像是古字?!崩钫罢f道:“你飽讀詩書,應(yīng)該能看明白罷?”
“……”掛壁鳥悶聲道:“不瞞老爺,我雖然熟讀典籍,但都是大周刊印的,這種古老文字實在看不懂?!?p> “我看得懂??!”
就在這時,又一個腦袋從邊上擠過來,他睜大眼睛,認(rèn)真仔細(xì)辨認(rèn)神臺上的古字。
剎那之間,氣氛沉寂了下來。
廟宇之中,針落可聞。
一人一鳥一樹,均在僵滯當(dāng)中,緩緩轉(zhuǎn)頭,看向了左邊。
左邊那人,披頭散發(fā),衣衫殘破,面貌蒼老,咬著指甲蓋,似乎頗為苦惱。
他也偏過頭來,看向這一人一鳥一樹。
氣氛再度沉默。
“那個……看文之前,我還有個事兒,想請教一下……”
這怪人撓了撓頭,說道:“最近有個長得奇形怪狀的狗賊,說要治好我的瘋病,讓我變得正常?!?p> “你們說按照當(dāng)今的律法,他算不算是侵害了我當(dāng)一個瘋子的權(quán)利?”
這怪老頭認(rèn)真地問道:“你們?nèi)齻€幫我評評理,我能不能去京城告狀,判他個斬首?”
氣氛再一次陷入沉寂當(dāng)中。
過得半晌,才聽得掛壁鳥顫聲說來。
“聽您老人家這話,應(yīng)該是告不成的?!?p> “為什么呀?”怪老頭惱怒道。
“從您老人家問的話來看,他似乎沒有治好您老人家的瘋病?!睊毂邙B壓低聲音,遲疑著道:“最多算是侵害未遂?!?p> “那我豈不是白讓他扎了這么多針?而且他還想劈開我的腦袋,簡直喪心病狂!”
怪老頭愈發(fā)憤怒,氣息涌動,竟讓這座殿宇搖搖欲墜。
而在他身上,浮現(xiàn)白光,竟然便是此前李正景見到的浩然正氣!
“前輩莫慌,我這只鳥,飽讀詩書,文采出眾,學(xué)富五車,能把黑白顛倒?!?p> 當(dāng)下李正景渾身一震,出聲說道:“不管那狗賊侵害未遂還是侵害成功,咱們都先讓這鳥給您老人家寫一份狀紙,回頭遞上京城,保準(zhǔn)把那狗賊判個凌遲處死,割足他三萬六千五百刀,而且不打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