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拿攻略對象的手豪賭
沒日沒夜被上司壓榨的社畜梁婧儀因熬夜猝死,意外綁定系統(tǒng)穿越到一本名為《桀帝攻略》的書里。
腦海中傳來一道機械式女聲:【叮咚——已激活,系統(tǒng)001竭誠為您服務!】
【歡迎來到《桀帝攻略》的世界,鑒于宿主真實世界身死,請盡心攻略男主謝澤淵,好感度達100%時系統(tǒng)將送您回到真實世界,望宿主多加努力?!?p> “這句話您已經(jīng)說了五十七遍,我可以倒背如流?!绷烘簝x往樹干粗壯的地方移了移,咬牙切齒道,“所以,請問親愛的系統(tǒng)什么時候把我放下去!”
梁婧儀自穿越過來,被掛在樹上兩個時辰,整整兩個時辰!
大樹枝繁葉茂,遮蓋身形,無人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梁婧儀人生地不熟,幾次想叫樹下經(jīng)過的人救她,人們不是找不到她的具體位置,就是以為鬼蛇附體連滾帶爬逃走。唯一一個眼神好看見她身影的男子說找梯子過來,找了一個時辰還不來。
系統(tǒng)001冰冷回答:【請宿主自行選擇方式。】
梁婧儀皮笑肉不笑:“真是個靠譜的系統(tǒng)?!?p> 還不如等那人拿梯子過來救她。
看著眼前人聲鼎沸的門庭,包子鋪傳來陣陣肉香,小孩玩鬧著奔跑在路上,她倒抽一口氣,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等待虛無縹緲的梯子救援同時,少女主動問道:“我要攻略的人在哪里?他是什么身份?”
【正在調(diào)換身份卡,請稍后——調(diào)換完畢:謝澤淵,十八歲,現(xiàn)任皇帝遺子,當前狀態(tài)尚未被皇族認回?!?p> 來不及聽完系統(tǒng)介紹,樹下緊靠著的酒館里一個露膀大漢扯著嗓子吼道:“小偷又來偷東西了,快抓住他!”
梁婧儀站在樹上視角好,透過層層茂密樹葉看到酒館后廚盛剩菜的垃圾木桶旁站著一個少年,臉上灰撲撲地,看不出表情,嘴角留有偷吃剩飯的食物殘渣。與少年對峙的大漢身后跟著幾個打手,顯然認識他,少年不是第一次偷吃東西了。
他扯扯嘴角,面無表情一手撐住桌子迅疾翻出后廚房,熟門熟路地跑出酒館。沒跑兩步絆倒,摔得四腳朝天。大漢提溜著他的后脖頸把他扔到梁婧儀所在樹下,一腳踹中他的腹部,狠狠罵道:“呸,狗崽子,再叫你偷吃!”
污言穢語一句接一句蹦出來,大漢每說一句就踹少年一腳,不出幾時,少年捂著肚子疼到面色猙獰。他裸露的皮膚新舊傷口青紫交加,任由大漢打罵,仿佛已經(jīng)習慣。
梁婧儀抱緊樹干,事不關己嘖嘖感嘆:“好慘?!?p> 系統(tǒng)適時提示:【攻略目標已出現(xiàn),三日后男主將被認領回京,三天內(nèi)增加好感度,系統(tǒng)將送上豪華禮包一份?!?p> “什么,他是男主?”
梁婧儀態(tài)度瞬間改變,如同餓狼撲食,一聽豪華禮包兩眼放光,有便宜豈能不占,也不管什么梯子不梯子,求菩薩拜佛祖不要摔得缺胳膊斷腿,兩眼一閉跳下去。
大漢打得正過癮,突然有什么東西從天而降砸在半死不活的少年身上,大漢和打手們定睛一看,竟是個面色清秀的少女。
少女正好砸在謝澤淵身上,毫發(fā)無傷。只聽得他一聲悶哼,便再沒了動靜。梁婧儀趕緊爬起來把食指放在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謝澤淵鼻下,試探還有人氣后才松了口氣,轉(zhuǎn)過頭來面不改色地扯謊:“我剛才好像看見巡邏的衙衛(wèi)往這里走了,他被打成這樣不要緊吧?”
一聽衙衛(wèi)兩字,大漢和打手們互相緊張地對視,都怕被抓到牢獄蹲幾日,不甘地瞪了謝澤淵一眼,狠道:“再敢來就打斷你的腿!”之后幾人灰溜溜跑了。
他們走后,梁婧儀伸出白凈手指示意,拉裝死的少年起來。
少年睜開眼睛,冷冷剜她,自顧自爬起來,靠著樹干恢復體力。
梁婧儀也不惱,搜腸刮肚尋找話題,露出自認和藹的微笑介紹道:“我叫梁婧儀,很高興認識你,你叫什么?”
謝澤淵冷眼睨著她,嘴唇干涸破皮,似乎好多天沒說過話。
離得近了,梁婧儀才能看清謝澤淵灰塵下的臉,長眉入鬢,忽閃忽閃的眼睫如蝶翼般生動,五官凌厲具體,下頜線冷硬。謝澤淵有一雙極為漂亮的桃花眼,漆黑的瞳孔毫無溫度,讓人莫名膽寒。
仿若造物主的寵兒,謝澤淵禍國殃民的面容足以令眾多閨閣少女癡狂懷春。
可他偏偏以沾滿灰塵的面容示人,讓眾人看不清他的長相。
半晌恢復好體力,他揉揉肚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背影冷漠。
梁婧儀起身跟上去,狗皮膏藥似的繞著他轉(zhuǎn)圈,邊走邊說道:“我剛剛救了你,謝謝也不說?!?p> 謝澤淵腳步不停,冷聲嗆她:“沒讓你救,多管閑事?!?p> 梁婧儀繞到他面前:“你這人怎么……”
嘴這么硬,他是死鴨子吧。
話到一半,謝澤淵眼尾掃過來,神色冷如冰碴子,眼底的寒意能凍死人。
謝澤淵隔手擋開她,補丁衣袖滑落,露出青了一塊的手腕,白皙皮膚上的青斑格外扎眼,他如同受傷的小獵豹,不愿露出傷口,撫下衣袖遮擋傷口,淡淡道:“讓開?!?p> 梁婧儀深呼一口氣,扯出一絲笑容換了個方式切入:“不說我也知道,你叫謝澤淵?!?p> 謝澤淵停住腳步,拍拍粗布衣衫上的灰塵,他面容平靜,對梁婧儀的話不以為然:“不管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實話告訴你,我無錢無勢,沒必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你得不到任何東西。”
梁婧儀聳聳肩,加大碼度篤定道:“不瞞你說,我向來算無遺策,算出你有真龍之命。賭一把吧,三天之內(nèi)皇宮會派人接你。如果我輸了,項上人頭送你。若我贏了,小皇子,你得帶著我走。”
三十六計之激將法,她玩爛的計謀,卻最好用。
謝澤淵仍舊沒什么表情,高挺的鼻子上橫亙一道指節(jié)長的血痂,為他增添幾分兇煞。
眼前的少女信誓旦旦,與他定賭約時眉飛色舞的神情仿佛帶著光,讓他的思緒不禁隨梁婧儀幻想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他于民窟摸爬滾打慣了,根本想象不出來如何能登上皇子寶座。
謝澤淵緩緩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好似在他眼里,梁婧儀的命只是他無聊時的消遣罷了:“行啊,你若輸了,我親自取你性命?!?p> 梁婧儀激將法得逞,愉悅地拍拍謝澤淵肩膀,為他們倆三天內(nèi)的吃喝想辦法:“我們現(xiàn)在算是同一陣營了,得找點賺錢的辦法,走,帶你掙錢去!”
她拉著謝澤淵來到一座賭場,瞇眼迎著大太陽窺視賭場奢華鎏金牌匾,上題四字——如意賭坊。
謝澤淵皺皺眉頭:“你會賭?”
梁婧儀眉目飛揚:“小把戲而已?!?p> 她不算多么純善,交朋友五花八門,和他們聚會時就喜歡搖骰子賭酒,其中一個朋友家里就是做這方面生意的,教了她兩招。
拽著謝澤淵進了賭場。
賭場里鑼鼓喧天,到處充斥著金錢和利欲的氣息。
“大!大!大!”
“來來來,開盤下注買定離手!”
一個酒氣熏天的賭徒被賭場里的人拖在地上,擦著梁婧儀的衣角扔出門。他爬起來還想往賭場里走,被門口的看守攔下,看守趾高氣昂用一根指頭點住賭徒前進步伐,將他放倒在地上,一拳頭打上去:“沒錢還敢來賭場,找死!”
梁婧儀抽抽嘴:“你們這里人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
謝澤淵無所謂道:“權力之下,拳頭說明一切?!?p> 梁婧儀咽咽口水,她突然不是很確定自己能在賭場活著走出去了。
來到最簡單的大小骰子賭桌前,和三四個人一同圍在這里,莊家手里握著一個圓柱形木薄筒,里面安安靜靜躺著三個骰子。
見梁婧儀過來,莊家熟練到麻木地說道:“開盤下注,先放銀子。”
同桌子旁邊的人面前都摞著一小堆銀子,他們齊盯著梁婧儀,好奇于面相乖巧的少女竟也會來到賭場。
梁婧儀身后,謝澤淵抱臂事不關己。
梁婧儀甜甜一笑:“銀子沒有……”
莊家對身無分文的賭徒見怪不怪,哪怕是個俊俏少女都不留情面,吩咐道:“沒銀子來干什么,把她趕出去!”
立刻有人靠近梁婧儀,謝澤淵冷眼旁觀,一只腳轉(zhuǎn)向賭場門口,作出準備逃離的姿勢。梁婧儀左手平立,右手垂直抵在左手手心,這是一個暫停的手勢,她游刃有余的說:“等等,我要賭的不是銀子?!?p> 梁婧儀拽過謝澤淵的手臂,抵在深綠賭桌,線條硬朗的手腕被她抓著,謝澤淵沒有一絲贅肉的手背突起幾條青筋,他不反抗,反而饒有興致地隨梁婧儀,看看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梁婧儀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拿他的手做抵償?!?p> 莊家和其他下注者具震驚看著梁婧儀。
賭場瘋狂的賭徒輸?shù)絻A家蕩產(chǎn)用四肢抵押的事不在少數(shù),但少女賭博用少年的手臂相抵倒是頭一次,她的行為引發(fā)許多人圍觀一睹。
賭桌前熱鬧起來,人們擁擠靠在一起,紛紛想看看事情最終結(jié)果。
最開始賭桌上下注的人互相對視,然后哈哈大笑起來:“小姑娘,勸你別這樣做,我們都是幾年老手,你比不過我們的,平白讓你的小情人丟條手臂,多不值得?”
“我看啊,這兩人指定是私奔到這來,銀子花完了,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你看他們兩個身上穿的衣服多破舊?”
人群中一個穿金戴銀的老人更是色瞇瞇瞧著梁婧儀:“小妞,看你長得不錯,開個價吧,老頭子我給你情夫點銀子,你跟了我如何?”
身邊的人都認識他,紛紛調(diào)侃道:“老于,你家里那幾個美妾還不夠么?把這小妞讓給我吧,我好久沒見過長得這么標志的人了?!?p> “就是,上次翠香樓的小芳我都讓給你了,這回你總得讓讓我們吧?”
他們出口污穢,絲毫不在意梁婧儀是否同意,將她當成隨意變賣的商品。
謝澤淵玩笑附和:“也不是不行?!?p> 梁婧儀充耳不聞,瞪謝澤淵一眼,看向莊家:“可以賭了嗎?”
莊家不屑地看著謝澤淵伸到桌上的手臂,似乎在嘲諷他們愚蠢。
末了,他不耐煩地說道:“開,還有誰要開?”
梁婧儀的賭注讓兩三個賭紅眼的富豪跟著下了注,但都不超過十兩銀。
梁婧儀嘖嘖嘴角,煞有介事地嘆道:“我都扛上一條手臂了,你們真是窮啊?!?p> 一語激起千層浪,在場的都是敢賭,容易被激怒的人,他們心道還斗不過個小丫頭片子么,于是狠狠加籌碼,桌上的銀子很快堆積成一座小山,每個人的籌碼最低是五十兩銀子。
莊家掃了一眼,無人繼續(xù)下注后,他翻轉(zhuǎn)木筒,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轉(zhuǎn)動,木筒無蓋,劇烈搖晃下三個骰子居然一個都沒掉出來。
和梁婧儀一同下注的其余六人眼神不錯開盯著莊家手里的木筒,梁婧儀反其道行之閉上雙眸,睫毛輕顫,耳朵穿過嘈雜喧鬧的人聲鎖定莊家手里的木筒,三個骰子于其中翻滾轉(zhuǎn)動,互相碰撞產(chǎn)生的音色是不同的。梁婧儀的手停在桌面上輕輕點動,周圍的人對梁婧儀的行為嗤之以鼻,嘲笑道:“她竟然還在數(shù)節(jié)拍,快看啊,多么愚蠢的行為!”
謝澤淵余光掃了一眼嘲笑梁婧儀的人,眼神冰涼瘆人,那人一接觸到謝澤淵如有實質(zhì)的斜視,仿佛觸電般鎮(zhèn)住,觳觫著住了嘴。
莊家“砰——”的一聲翻扣木筒,幾個老玩家不約而同道:“??!”
沒有半分猶豫。
他們面帶笑容,似乎馬上就能見到謝澤淵手臂斷掉的血腥場面。
“小妞,我先說的小,你不會要抄襲我的答案吧,雖然能贏,但總歸不光彩?!?p> “哈哈哈哈就是,你快說話啊,到底押大押小?”
梁婧儀挑眉,一屁股坐到桌面上,點點木筒頂端,信誓旦旦道:“我押大!”
莊家嘆息地望著謝澤淵放在桌子上白到透亮的手臂,惋惜著搖頭。
他自己搖的骰子,自己清楚得很,里面兩個一一個六,無疑是小。
梁婧儀平靜地用食指推翻木筒,中指和無名指晃了一下,沒人看清她做了什么,飛快收回手,桌上躺著三個骰子。
推翻木筒的過程中還有人口出狂言,只要梁婧儀愿意可以買她回家,直到看到木筒下的骰子點數(shù)——
三個赤紅的六點。
一片嘩然。
質(zhì)疑聲、喝彩聲鋪天蓋地。
六個賭徒和莊家具瞪大雙眸不敢置信,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一個有資歷的賭徒,惡狠狠地甩掉骰子,指著梁婧儀的鼻子怒罵:“不可能,你出老千!”
梁婧儀跳下桌子,不甚在意回答:“你的意思是說,我在莊家眼皮子底下作弊?”
莊家面色掛不住,他確實沒發(fā)現(xiàn)梁婧儀有什么作弊動作。
幾個人又看向莊家,試圖讓莊家證明梁婧儀確實出過老千。莊家左看右看,尷尬地咳了一聲:“我確認,這位姑娘憑實力贏的。”
周圍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
把賭場當?shù)诙€家的賭徒們,輸給了一個不起眼的少女。
難以置信。
輸?shù)翥y子的六個人面色鐵青,掛不住臉面一甩袖子當場離去。
梁婧儀瞇瞇眼笑起來,席卷桌上四百多兩銀子,用衣裙兜起來:“多謝各位慷慨解囊,我就不客氣啦。”
謝澤淵瞇瞇眼,饒有興致地盯著梁婧儀。
梁婧儀不等賭場的人反應過來,兩只手拽著衣角撐銀子,用手肘和肩膀推搡謝澤淵向外走:“走,吃飯去!”
謝澤淵任她推動,二人走出賭場,他眼睛一轉(zhuǎn),余光瞥見賭場外鬼鬼祟祟溜出來兩個人,跟著他們走過來,全然盯著梁婧儀手里的銀子。不爽地“嘖”了一聲,拉著梁婧儀走進臨近胡同口。
他對從小生活的地方了如指掌,七歪八拐走出繞人的巷子。
跟蹤梁婧儀企圖偷銀子的兩人迷失在巷子里,奇怪道:“這條路怎么走不出去?”
走出巷子的梁婧儀隱約感覺到點什么,看向背后:“有人跟著?”
“甩掉了?!敝x澤淵不愿多講。
他興趣頗高地問:“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押中的?”
梁婧儀伸出空空如也的手指,翻轉(zhuǎn)一下,手心便多了一塊形似正方體石頭。
“我不過是趁莊家不注意往木筒里加了點料而已,已知木筒里有三個骰子,他們就會把石子晃動的聲音歸加到三個骰子中,擾亂思緒,分析的結(jié)果自然也是錯的?!?p> “小把戲,多玩幾次他們就明白了,不然我還想多賺幾把呢?!?p> 梁婧儀扔掉石頭,把四百多兩銀子揣進謝澤淵偏大衣袖里,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十分狗腿道:“我的都是你的。”
笑話,銀子那么重,誰拿誰傻。
風平浪靜的表面下,梁婧儀瘋狂叫系統(tǒng):怎么樣怎么樣,系統(tǒng),好感度增加了嗎?
系統(tǒng)機械回答:【當前檢測到男主好感度為零,請宿主繼續(xù)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