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言
很多時候無言最能說明一切。
當無言的時候,當空氣里充滿著寂靜沉默的時候,心里反而明白了,心里反而清醒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情況。
地下的黑暗在吞噬著我,空氣里的寂靜在恐嚇著我,地下比地面上還要恐怖,我想逃離,卻不知如何出去。
如果我主動說要走,那就是自投羅網(wǎng)。如果繼續(xù)等待,又遙遙無望。
人生往往都是這樣,進退兩難,不管往哪個方向走,都是非常不好的選擇??墒菦]有辦法,在眾多不是最佳的方案中,還要選一個去做。這種感覺,你們能體會得了嗎?你們能明白我的感受嗎?
進退兩難,也沒法卡在中間,進就是主動求死,退就是混吃等死,進退都是死,可是哪種死更有意義呢?
死亡本身究竟有沒有意義呢?或許舍生取義會有意義,又或許哪種死都一樣,死就死了,根本也不會知道后續(xù)了?;蛴H人痛哭或眾民相送又或者孤獨終老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我不知道死亡的意義,我只知道繼續(xù)這么待下去我會被內(nèi)心的恐懼和煎熬折磨瘋。
于是,我決定選擇進。
我主動去找士兵,告訴他們我想申請出去尋找失散的家人,他們很有可能在附近的某個地方,因為難民營里沒有他們,就說明他們還在外面,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士兵們看看我,很奇怪的眼神,問我確定嗎?外面可能很危險,有可能出去就回不來了,我說很確定,死也想和家人們在一起。
士兵記下我的區(qū)域和名字,說會去上報申請,讓我回去等待。
那兩個女人都說我瘋了吧,干嘛要撞槍口。
有的時候破釜沉舟說不定能撞出一條生路。
在人生的大海里,遙望周圍的海面,哪個方向是對的?哪個方向是出路?誰也不知道,誰都要繼續(xù)前行。
很快,士兵就來找我,說是申請通過了,讓我收拾一下和士兵出發(fā)。
我沒有什么要收拾的,孑然一身。
我堅定地和士兵一起離開這個區(qū)域,特別是在那兩個女人恐懼又驚訝的眼神目送中。
接下來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不知道。
也許是無邊的黑暗,也許是一片生機,不管是什么,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我跟著士兵走過盡頭,轉(zhuǎn)到一排的房間,然后進去其中一個房間。
里面坐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在看一張表格。士兵帶我進去,他抬頭,問我是不是我表格上填的名字,我說是的。他說,聽士兵說我強烈要求出去尋找家人。我說,是的。他說,他們沒有資格約束我的人身自由,如果我留下,他們可以保障我的生活和安全,如果我選擇離開,他們也會尊重。
我說,我選擇離開。他說,好的,不過在離開之前,為了安全起見,需要打一針預防瘟疫的疫苗。說完,他起身要去后面的架子上拿針管。
“哦,疫苗啊,我打過了,不需要再打了。”我趕緊說。
“你打過了?在哪打的?”他很奇怪,回頭問我。
“就是來的時候和那個坦克隊伍一起的時候打的?!蔽议_始編起來。
“不可能,他們沒有疫苗。”那個人說。
“可能是你們不知道吧?!蔽疫呎f邊要往后退。
這個人給士兵使了個眼色,士兵把門關(guān)上。
我聽到了關(guān)門聲,知道事情不妙,就想要迅速開門跑出去。
士兵一個箭步過來,擋住了我。
“你還是乖乖配合吧,打完疫苗就可以出去了?!蹦莻€人繼續(xù)說。
“你們打的到底是什么?真是疫苗嗎?”我回過頭來問他。
“當然了,很快就好了,不疼的?!蹦莻€人取出來針管,正在往里面吸入試劑。
我本能地往后退,士兵突然按住了我。把我拖在一邊的座椅上,我使勁掙扎,卻不是他的對手。
那個人拿著針管向我走來,我拼命的想要掙扎和呼喊,士兵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害怕極了,在這樣生死關(guān)頭,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不是他們的對手,我根本打不過他們,我用盡全身力量仍舊掙脫不開。
誰能幫幫我?誰能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