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劍道館,眾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小川輝看到四郎怯怯懦懦的進來,不由得有些好笑。
這是一座非常空曠的屋子,四周零零散散的放著一些刀架,中央是一塊米黃色的榻榻米,榻榻米上立著兩三個木人偶,有的學生正在攻擊者人偶進行練習。
小川寺淺拍了拍手,將大家聚集在一起:“好啦道館的孩子們,今天為了歡迎我們的新人,由我來給大家在講解一下我們劍道的知識?!毙〈ㄋ聹\看了看本久天空和四郎,“劍道,是我們修仙者的必修內(nèi)容,因為我們在戰(zhàn)斗的過程中可能遇到更強大的敵人,而這些敵人可能會對我們使用一些限制的術(shù)法使我們無法運用仙源,那么這時候我們就要用到武士刀了,我們這邊的修仙者圣靈多半是前人所鑄造的武士刀,所以學習劍道,其實也就是練習使用自己的圣靈。
劍道在東瀛有很多的流派,例如上杉家族的豪杰一浪派,阪本家族的天人一心派,而我們小川家族和本久家族所修煉的劍道是由羽佐間道夫先生所創(chuàng)的行云鶴流派。
行云鶴流派的宗旨是保護自己,而不是盲目的屠殺,羽佐間道夫先生在創(chuàng)立這個流派的時候身無分文,先生自幼便無父無母,母親在他非常小的時候就被山匪殺害,父親也被政府抓去做了壯丁,他本人是吃著村子里的百家飯長大的,在他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靠自己的力量保護村子里的大家,后來創(chuàng)立了道館,研發(fā)出了行云鶴流的刀法,但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初心,一直在履行著保護村莊的職責。
想必你們或多或少都聽說過行云鶴流刀法,其宗旨就是攻守自如,可攻可退,靈活進攻,安然防守。保住性命才是強者的榮譽。這樣的刀法很適合我們家族隱退爭斗,自怡自得的信念,正所謂水也可以傷人,我希望學習行云鶴流刀法的諸位在需要自己時挺身而出,要為自己的信念而活。”
小川寺淺吐了口氣,表示自己就介紹到這里。小川四郎好奇為什么道館里還有外人,但想到自己這樣直接詢問不太禮貌,便把到嘴的活憋了回去。小川寺淺向本久天空和四郎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過來。
眾人見小川寺淺沒有什么要交代的了,便散開繼續(xù)練習。小川四郎看到其他人都離開,便問“寺淺叔,為什么這間道館里面有不是小川家族的人?這里難道不是小川家族的道館嗎?”
小川寺淺聽見,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小聲道:“老四,這話可不興說啊。這間道館已經(jīng)有幾百年的歷史了,這就是羽佐間道夫先生的道館,是由他的后人所經(jīng)營的。
羽佐家在小川家族還沒發(fā)展起來的時候就一直經(jīng)營著這家道館,他們的威望是極高的,我們也要敬他們?nèi)?,羽佐家曾出過兩個修仙者,但都不是非常優(yōu)秀的人,所以對武士刀的運用非常精通,他們向各地的平民免費開放,如果有孩子想學,都可以來免費學習,所以很受平民的愛戴,你再說那些無禮的話,是要受羽佐家討厭的。”
小川四郎知趣地點點頭,小川寺淺將他們帶到空曠的地方,開始教學:“好了,行云鶴流式其實非常實用,它既可以抵擋住別人的攻擊,也可以靈活的攻擊別人,但是缺點也顯而易見,招式不夠多,攻擊不夠強,遇到極強的劍者也許沒法使自己全身而退,但是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我們能在這亂世中保護好自己就是了?!毙〈ㄋ睦刹灰詾槿?,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變得更強,就要學習更加高級的流派。
小川寺淺從刀架上取下一柄三尺有余的木刀,他抓著刀柄揮舞了兩下,感到很滿意?!澳墙酉聛砦揖徒心銈冃性弃Q流的第一式,所謂云飛燕南?!毙〈ㄋ聹\話音剛落,一個箭步?jīng)_出去,他兩手將刀抓握在手中,斜劈而下,正在四郎以為僅此而已之時,小川寺淺以意料之外的方式扭轉(zhuǎn)腰胯,跳起,在空中向后轉(zhuǎn)去,手中的刀順勢劈下。四郎感覺自己的頭上一涼,刀身輕輕地打在他的肩上。
小川寺淺收刀,“我知道這是簡單的第一式,但就是因為它是第一式,我們更應(yīng)該認真練習,因為這是基礎(chǔ),只有精通了第一式,才能漸入佳境?!?p> 小川四郎簡直以為自己聾了,什么?這叫簡單的第一式?你的胯是怎么轉(zhuǎn)的啊?人類怎么可能在空中將全身轉(zhuǎn)到后面?這難道不是妖怪?他簡直不能相信這是劍道,荒唐也要有個限度,這讓自己怎么練習。
小川四郎無計可施,只能細細琢磨小川寺淺剛剛的動作,正在思考時,本久天空發(fā)話了:“寺淺叔,我來試試?!彼恢螘r已經(jīng)手握太刀,只見她也箭步?jīng)_向前去,斜劈,扭胯,跳起,轉(zhuǎn)身,劈下,“咚”刀身落在前方的人偶身上。一套動作行如流水,前后不過兩秒,敵人就已經(jīng)被劈中了。
小川寺淺鼓掌:“哈哈,不愧是天空,剛學習就能做到如此。”小川四郎毫不驚訝,他高速的轉(zhuǎn)動他那理智的大腦,本久天空的修為高自己兩階,她能輕松的做出這一套動作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根本無需驚訝。
事實上,的確如小川四郎所想,本久天空在來小川家之前就已經(jīng)學習過行云鶴流,自然要比他這個修行小白厲害。小川四郎開始不理他們,專心地練習。
嗯……既然我沒辦法做出一套動作,我便將它拆解開,一點一點的吃透,多年的物理研究已經(jīng)讓小川四郎變得理智而嚴謹,他知道怎么學習,盡管在外人看來他不是最用功的,但他總是能取得比那些努力的人更出色的成績。小川四郎開始研究拆解的動作,箭步。斜劈。扭胯。跳起。轉(zhuǎn)身。劈下?!班狻彼珳实呐诹碎介矫咨?,人偶面無表情地立在旁邊,好像很驕傲自己沒有被劈到。
就這樣不停地練習,每次都精準的偏離目標,小川四郎不想就這么放棄,但是卻沒有什么起色?!靶〈ㄋ睦?,扭胯的時候不要那么用力,要用胯,不是腰。”小川四郎練的滿頭大汗的時候,一個約摸十三四歲的小孩提醒道,他說話的聲音還略帶稚嫩。
小川四郎看到小孩不屑的表情,有些惱火:“你是誰啊?哼,小鬼也想要教我嗎?!毙『⒑孟癫]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自顧自的說著:“還有你跳躍的動作,很顯然只有腳掌用力了,腿部的力量沒有爆發(fā)出來,這就是為什么轉(zhuǎn)體的時候會跌在墊子上的原因?!毙〈ㄋ睦捎X得很煩,但是他也不敢發(fā)怒,他怕自己剛穿越到新世界就惹事上身,于是起身,準備遠離這個小孩,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了嗎?哼,小鬼也要對我指指點點。
小川四郎欲走,沒想到那小孩發(fā)起了進攻,他身體后傾,一個滑鏟將小川四郎鏟倒,沒等小川四郎喊疼,小孩靈巧地控制住小川四郎的雙手,向后一扣,身體在空中翻轉(zhuǎn)了半圈,騎在了小川四郎身上:“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你的轉(zhuǎn)身,像是木頭一樣,僵硬,只有下半身在動,腰和肩完全沒法配合起來,難道你只用下半身戰(zhàn)斗嗎?”小川四郎瘋狂的晃動,掙扎著,但卻沒想到小孩有怪力一般將他死死的扣在地上,他根本連手都掙脫不開“你干嘛啊,小鬼,我警告你!我是小川家的人!”
小孩面無表情,好像自己不過是控制住了一只兔子那樣無所謂,他仍然用稚嫩的聲音指出小川四郎動作的不規(guī)范:“嘛……你練不好的根本原因呢,還是因為你的基本功不扎實,身體素質(zhì)不行,既然是小川家的人,為什么會如此孱弱,為什么連基本功都不扎實就來學習行云鶴流?!彼孟裨谧詥栕源?,但又句句點出小川四郎的不足。
小川四郎開始叫喊:“既然你知道我是小川家的人,就給我放開!不然你一定會后悔的!”這一聲叫喊終于把周圍人的注意吸引過來?!皠M!你在干什么,快放開小川先生!”一直在道館角落里坐著的中年婦女斥責道。
叫凪的男孩看了一眼婦女,面無表情地松開小川四郎,他向后一翻,在空中翻了個完美的弧線,平穩(wěn)落地。小川四郎趕忙從地上爬起來,這時他才看清小孩的面容。
這小孩恐怕是個面癱,他的眼睛并不小,也不犀利,但是沒有光亮,好像被什么巨大的悲傷所掩蓋著,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如果真是這樣,這小孩的心靈恐怕很脆弱,小孩的耳垂上有個瘊子,但并不影響他的顏值,劉海將他的眉毛遮起來,讓人總感覺臉上缺些什么。
小川四郎沒有生氣,自穿越依賴,他變得越來越謹慎,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喪失了自己的第二次生命,他不敢將自己的感情流露出來,喜怒哀樂都自己一個人吞下,他覺得只有自己謹慎起來周圍才有安全感。他看了看小孩,問道:“你為什么壓著我,你就是這樣給人提建議的嗎,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依然面無表情,嘴唇幾乎沒動的答道:“凪,羽佐凪。”小川四郎覺得這個小孩一定是有本事的,他看著羽佐凪,笑了起來:“哈哈哈,有趣的孩子,你既然什么都懂,那就和我比一比啊。”
羽佐凪沒想到小川四郎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心里奇怪這個人怎么不生氣,明明自己非常無禮,這人卻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羽佐凪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了。
小川四郎正憋著一股氣沒法出,見羽佐凪同意了自己的切磋,興致高漲起來。
兩人拉開距離,準備切磋,周圍的人都走過來,小川寺淺看這邊不對勁,也趕忙走來。小川四郎將刀撿起來,單手握緊,羽佐凪站在對面,雙手持刀對準四郎。
小川寺淺看到兩人準備交戰(zhàn),正想去組止,小川四郎回頭看了一眼,示意他不要干涉,過了片刻,小川輝,小川宏一郎,本久天空和道館的其他學員將兩人圍起來。
小川四郎右腳發(fā)力,全身的肌肉都開始運動起來,他以最快的速度撲向羽佐凪,羽佐凪依然保持著弓步姿勢,絲毫沒有移動的趨勢,眼見小川四郎將要貼過來,羽佐凪突然跳了起來,
“二式,月云當空?!?p> 羽佐凪的身體依然在空中,他將全身半縮起來,手中的刀向著小川四郎劈下去,羽佐凪在空中做了個空翻,他的刀借著空翻的力,直直的劈到小川四郎的背上,正在加速的小川四郎只覺得背上劇烈的疼痛,像是被人用鞭子抽打了一般,火辣辣的感覺迅速沖擊著自己的大腦。羽佐凪像鳥一樣落在地上,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
小川四郎忍著背痛,踉蹌著停了下來,他轉(zhuǎn)過身去,只見羽佐凪以飛快的速度沖向自己,
“一式,云飛燕南。”
羽佐凪閃到小川四郎的身后跳起,轉(zhuǎn)身,小川四郎將轉(zhuǎn)未轉(zhuǎn)的身體暴露在羽佐凪的攻擊范圍內(nèi),眼看他的刀就要打到小川四郎的頭,但小川四郎卻鎮(zhèn)定自若地蹲下。羽佐凪的刀沒有攻擊到他的頭部,反而由于用力過猛把自己摔了下去。
小川四郎緩緩站起來,并沒有太得意:“你們這些人真是愚昧,為什么要將戰(zhàn)斗方式用什么流派來拘束起來,這就是所謂的靈活進攻嗎?不過是打著靈活的幌子,做著死板的動作罷了,不過你們也就這點出息了,自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隨隨便便編兩個招式就能稱之為流派了,戰(zhàn)斗怎么能拿流派就一言以概之呢?被人踩在腳底反而自驕自傲,你們東瀛人就是這點,才在歷史上錯誤百出,這樣的民族不亡就怪了?!?p> 眾人沒有理解小川四郎的話,只是感覺他好像有點慍怒。羽佐凪那管他這么多,抄起木刀來就要沖上去,
“四式,濤云摘桃?!?p> 羽佐凪的速度變得飛快,他不停的左右橫跳,小川四郎看不清他向那一邊沖過來,羽佐凪向下滑鏟,小川四郎一下子看不到他了,一秒之內(nèi),羽佐凪已經(jīng)到小川四郎身前,他提臂向上一斬,眼看著刀就要向小川四郎的腰間打去,四郎向后一撤,羽佐凪的力又一次打空,踉蹌地摔了一跤。
“呵,放心吧,你根本不可能打到我,所謂的靈活,不過是你們給死板起了個好聽的名字罷了,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p> 本以為自己可以輕松的打倒對方,對方只不過是一個連基本功都不扎實的紈绔子弟,怎么會被他打倒呢。羽佐凪又一次進攻,他這下把自己的真實能力拿了出來。
“六式,鶴歸朝陽。”
“五式,云鶴九霄?!?p> “七式,白鶴展翅。”
一個接一個的招式被羽佐凪靈活的使用出來,羽佐凪以極快的速度閃到小川四郎旁,向左橫掃,小川四郎的腰間被痛擊,疼痛感瞬間進入大腦。
正當小川四郎叫苦不迭時,羽佐凪左腳踢向小川四郎腰間,木刀向下斬向小川四郎的跟腱,只見小川四郎的跟腱好像斷了一般變得軟了,羽佐凪又踹了小川四郎一腳,自己借力向后閃了一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小川四郎膝蓋內(nèi)側(cè)。
隨著跟腱的痛感穿到大腦,緊接著是膝蓋內(nèi)側(cè)的痛感,小川四郎直接跪倒在地,但仍用雙手支撐著自己。
羽佐凪趁勢騎在小川四郎脖子上,將木刀對準小川四郎的頭,直接刺了下去。
小川四郎仍然清醒著,他將頭一偏,木刀停不下來,直直的插入小川四郎的腹部。
刀尖上滴下幾滴血來。
這一套流程不過兩秒,小川四郎死死的抓著木刀,羽佐凪并不知道自己刺傷了他,仍在用力。
“羽佐凪!”
羽佐凪恍惚,他意識到事情出現(xiàn)了變故,連忙從小川四郎的身上下來,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
小川四郎嘿嘿笑了笑,起初只是小聲的,短短噓噓地笑,他的笑聲逐漸變的大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冒『冒?,真是厲害啊?!毙〈ㄋ睦上袷前l(fā)瘋了一樣,開始哭起來,他邊哭邊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己只是想安全的活著,怎么就遭遇事故了呢,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命,卻是危機重重,自己還這么弱小,小川四郎很不甘,他很失望,對自己失望,但卻哭笑不得。
等到小川四郎情緒逐漸安定,他看向大家,每個人都正襟危坐,好像在等待著什么一樣。
嗯?戰(zhàn)斗沒結(jié)束嗎?自己不是被打敗了嗎?血都流出來了啊諸位!小川四郎不了解東瀛人性格中的極端,他們認為,只有一方承認失敗或被打死,這場戰(zhàn)斗才算結(jié)束。所以,小川四郎還得繼續(xù)戰(zhàn)斗。
小川四郎看著羽佐凪,羽佐凪在他看向大家的時候就又擺好了進攻的姿勢。
呵呵,戰(zhàn)斗到死是吧!好,我今天就給你這個小鬼一個深刻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