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四郎沒等雞鳴便從床上爬起來,他從書桌掏出來一張紙,告訴家人不要擔(dān)心,自己外出游歷,不日便會回來。他又摸到廚房偷了兩瓶清酒。
做完這一切,他興奮地沖下山去,朱允炆早已等候多時,看著小川四郎手中的酒壺,眉開眼笑:“好好好,不愧是老夫的徒弟,今天我要帶你去一處你費(fèi)勁腦殼也想想不到的好地方?!?p> 小川四郎連連應(yīng)和,像是個小學(xué)生一樣乖巧的跟在師父后面。
兩人邊走邊聊,朱允炆問道:“聽說你小子要訂婚了,為什么沒和老夫說到說到啊。”
小川四郎早就把這件事情忘在九霄云外去了,今天早上他還沒等本久天空起床就溜了出來。“啊,是家族訂婚了,政治工具罷了,對方是我的青梅,從小玩到大的,非要荒唐的給我們安排這樣的婚姻?!?p> “呵呵,小四,家族訂婚可不一定就是政治的工具,這件事情就算你想訂也要訂,不想訂,那恐怕你的性命就危險(xiǎn)了。東瀛人的性子非常的偏激,但你卻不是這樣的,金玉兒說你不是東瀛人,你有印象嗎,自己在十八歲之前發(fā)生過什么大事嗎?”
小川四郎踢著路邊的碎石,檢索了一下原主的記憶:“沒有,我自記事以來就在小川家生活,十幾年來都沒有出過鳥取,從來沒有到過別的地方。”
朱允炆覺得他的遭遇和自己一樣,自小就呆在皇宮里,好不容易有了實(shí)權(quán),居然被叔叔搶了去?!班?,但我相信金玉兒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畢竟他是仙人。”
“金玉兒到底是何方神圣,為什么他自稱孤?”
“哼哼,他是仙尊座下八十一弟子之一,實(shí)力僅僅是中等吧,仙尊的八十一個弟子有神獸修成精的,也有從凡間升入仙界的,當(dāng)然了,據(jù)我所知,凡間不止有這一個世界?!?p> “?。窟@個世界只是凡界之一?怎么可能。”四郎停下了腳步。
“有什么不可能的,老夫在太華松下讀過仙界的史書,當(dāng)然不止這一個凡界了?!敝煸蕿煽粗褟纳巾斏鸬奶枺貞浿约哼^往的生活。
“師父,我們到底要去哪里,能不能先給我說一下,這樣我好做個準(zhǔn)備。”四郎感覺很不安,走了約莫四個時辰了,期間只在一家小客棧歇歇腳。
此時正值午后,太陽懶洋洋的掛在天上。
不知家中的父母看沒看到紙條,小川四郎回頭望去,已經(jīng)看不到鎮(zhèn)子了,他們現(xiàn)在走在林間的小路,周圍可以聽到鳥的叫聲。
“嗯……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們短期內(nèi)回不到家里就是了?!?p> 正當(dāng)四郎反抗時,朱允炆猛的停下,右手抬起,示意小川四郎不要出聲。
“你是什么人,在這里干什么?”朱允炆的聲音非常警惕。
“哦吼吼,不要緊張,先生,我對你和你的朋友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和您身后的朋友說幾句話。”小川四郎從朱允炆的身后看去,一個戴著半張笑臉面具的人正站在他們身前,聽聲音是一個男人。
男人并不高,六尺不足,五尺有余,他的身材很瘦,看起來比小川四郎都瘦,讓人感覺就像一張紙,身上的青藍(lán)色狩衣顯得非常肥大。男子的聲音并不像一個小孩,反而有些沙啞,他右手拿著一卷紙,看起來像是畫,他的身后背著一個木籠子,小川四郎聽到籠子里穿出幼獸的叫聲。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不是什么人都動的了我的。”
小川四郎明顯的感覺師父的氣息變了,身邊的綠草晃動起來。
“哦吼吼,先生,你的朋友是小川家的孩子吧。哦吼吼,我認(rèn)為你這樣的行為可能會找到小川家族的報(bào)復(fù)。我只是想找您的朋友問幾個問題,真的不想大動干戈。”男子的聲音越來越沙啞,肺部呼吸得很劇烈,好像是有哮喘。
小川四郎從后面戳了戳師父,朱允炆扭過頭,四郎示意師父自己決定和那男子對話,朱允炆卻搖了搖頭。
“先生,你也看到了,這里沒有任何人,我只是想找你的朋友問些問題,請你通融?!蹦凶诱f話非常禮貌,但是是那種不懷好意的禮貌。
小川四郎忍不住了,“你有什么事情,現(xiàn)在就問,我?guī)煾甘俏业闹劣H,他可以旁聽。”
男子見小川四郎終于答應(yīng),慢慢的將手中的紙展開?!芭逗鸷?,小川四郎先生,我們知道你患有淵,請和我一起回到組織中,組織會盡力的給予大家?guī)椭?,組織才是你的最終歸宿?!?p> 小川四郎赫然看到紙上畫著的正是自己的畫像,旁邊用東瀛文介紹了自己“小川四郎,男,淵,五等,十八歲,通靈下階?!?p> 朱允炆看著畫卷,厲聲喝道:“滾!”
男子沒有理會,自顧自的盯著小川四郎:“小川四郎先生,敝性村祖,卑名榮榮,是來邀請您回到組織中的,因?yàn)槟俏宓荣F者,所以派我來。”
朱允炆忍無可忍,左手一揮,一道水刃撲向村祖榮榮。
村祖榮榮依然帶著面具,沒有面具的半邊臉笑了起來,猥瑣且詭異,他單手抓著畫卷,右手向前虛點(diǎn),兩具死尸從地里直接立了起來。
兩具死尸沖向水刃,在接觸到水刃的瞬間就身首分離,水刃也瞬間破碎,破碎的水沫打在青綠的草上。
村祖榮榮繼續(xù)說道:“小川四郎先生,您同意嗎,如果真的同意,請到這邊來?!贝遄鏄s榮用他那惡心的笑容看著小川四郎。
小川四郎瞥了一眼朱允炆,看到他示意自己退到一邊。四郎正要退向左側(cè)的樹林,村祖榮榮的面容猙獰起來,沒等朱允炆反應(yīng)過來,他直直地?fù)湎蛩睦?,“既然先生不同意,鄙人只能動硬功了!?p> 眼見小川四郎就要被撲倒,朱允炆右拳向前一揮,一道從天而降的拳狀閃電砸在村祖榮榮身上,村祖榮榮一下子被砸倒地上,摔了個狗啃屎,閃電沒有停止攻擊,一個接著一個砸向村祖榮榮,像是拳頭一樣快速而有力。
村祖榮榮見形勢不對,連忙翻起身來,左右手同時向前點(diǎn),兩具死尸像是被人直接拉過來一樣,現(xiàn)到了村祖榮榮身前,一拳,兩拳,全部都打在死尸身上,無頭的死尸被打的血肉橫飛,惡臭的氣味迅速感染了戰(zhàn)場。
小川四郎跑到林中,看到師父與村祖榮榮已經(jīng)打起來,又停下來仔細(xì)觀看。
朱允炆雙手向前虛抓,一柄參天的巨劍被握在手里,巨劍直直通天,大約有十丈,通體都由堅(jiān)實(shí)的隕鐵打造,小川四郎很詫異為什么朱允炆能抓住巨劍而不倒,更驚訝的還在后面。
村祖榮榮見參天的巨劍將要砸在他那如紙單薄的身體,村祖榮榮好像胡亂的抵擋,兩只手瘋狂的揮舞,地上開始出現(xiàn)異樣,無數(shù)的死尸從地上爬出來,朱允炆好像只是抓了一把紙做的劍,輕松的向下劈去。
血肉橫飛,無數(shù)的死尸與巨劍接觸,村祖榮榮顯得很狼狽,邊跑邊向后揮手,死尸還在從地上鉆上來,惡臭的氣味彌漫的很快,小川四郎捏著鼻子,張著嘴干嘔。
無法描述的場面,無數(shù)的死尸像瘋了一樣沖向巨劍,朱允炆輕松的揮著巨劍,左劈右砍,上提下斬,他的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一口不符合他著裝的白牙張狂的露著?!霸賮恚≡賮?!老夫多久沒砍人了,多么酸爽!”
朱允炆不知疲倦的劈砍,死尸越來越少,片刻之后,最后一片死尸的頭一起落地,終于將這場惡心的戰(zhàn)斗結(jié)束了。
小川四郎沒法忍受,嘔嘔的吐,朱允炆好像沒有嗅覺一樣,看著一落地就化為灰燼的一片片死尸,驕傲的大叫:“狗屁!都是狗屁!”村祖榮榮早就逃跑了,他將畫卷落了下來,已經(jīng)被黃土掩蓋起來。
朱允炆的巨劍在斬殺掉最后一片死尸就消失不見了,他撿起畫卷,抖了抖黃土,“嗯……果然,林。這個組織居然還在招人?!毙〈ㄋ睦蓮?qiáng)忍著嘔吐,佝僂著背從樹林中鉆出來?!皫煾?,好惡心,能不能讓這股氣味……”嘔,四郎又吐了一地。
朱允炆扭過頭,不忍直視,“快了,這種東西產(chǎn)生的氣體雖然惡心,但由于它是仙源化成的,操縱者一離開氣味就會消失了。”朱允炆咳嗽了一聲,“你有那么大的反應(yīng),是因?yàn)槟愕臏Y正在吞噬這種氣體,所以你會受不了?!?p> 小川四郎根本來不及回應(yīng)他,一直在嘔嘔的吐。過了幾分鐘,臭味終于消失了?!皫煾?,你剛說什么林,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嗎?”
朱允炆搖搖頭,“不是,這是一個組織,組織里全部都是患有邪病的人,就像剛剛那個村祖榮榮,很明顯就是患失的人。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找上你了,怪不得金玉兒要提醒我?!?p> 四郎不愿再想剛剛的事情,他現(xiàn)在只想趕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組織,“那人根本就沒有使用圣靈和術(shù),難道那些死尸非常厲害嗎?”
“哼,作為逃跑的手段當(dāng)然好用了。你不用多想,但凡有我,他們就抓不走你?!?p> 小川四郎用水漱口,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為什么那人帶著面具?他為什么那么瘦?他背著什么東西?小川四郎最終還是把問題憋了回去。
朱允炆看他恢復(fù)過來,便招呼他趕路。
兩個時辰又過去了,兩人繼續(xù)沿著林間的小路走,途中他們經(jīng)過了一個小村莊,這下又回到了樹林中。小川四郎只知道他們在向南走,但是并不熟悉東瀛地理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具體位置。
朱允炆看到前方的樹林處有間茶館,招呼小川四郎加快步伐。
“聽說了嗎?陛下最近正在全面征兵,好像是由于上杉家族的人想要征……國立!窮兵黷武啊,你聽我說,我們以后可能沒法去西明做生意了?!币粋€男人咗了一口茶,和旁邊的人聊天。
“哼,那叫高麗,你懂什么,現(xiàn)在上杉家族和阪本家正爭斗的火熱,這只不過是上杉家的權(quán)謀之計(jì),他要維護(hù)自己在陛下身邊的口碑啊。”另一個男人對他的言論好像很不屑。
“你別說,上杉家最近又在阪本家的地盤鬧事,聽說是因?yàn)橼姹炯业亩Ы饘姹炯业娜瞬粷M,婆媳之間還因此大打出手呢?!币恢痹诳腿碎g忙里忙外的老板娘接應(yīng)道。
朱允炆好像很享受這樣的討論,坐在凳子上慢慢的飲著酒。
“這位說說,上杉家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一旁的男人突然轉(zhuǎn)過身,手搭在朱允炆的肩上。
朱允炆笑笑,用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東瀛語說道:“哈哈,狗屁,都是狗屁,這幫人爭來爭去,還不是爭出一身的毛病,東瀛人自古以來就搞不定內(nèi)訌的毛??!”朱允炆狂妄的發(fā)言把周圍人都搞得有些難堪。
“別別別,我?guī)煾覆皇悄莻€意思,諸位莫要深究?!毙〈ㄋ睦煽礆夥詹粚?,連忙給他打圓場。
男子頓失興趣,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和朋友聊天,“聽說了嗎,小川家的四少主跑出來了,鳥取已經(jīng)全面禁嚴(yán)了,戌時以后不準(zhǔn)出家門,忍者已經(jīng)出動去找了,真不知道這個四少主怎么想的,這不純屬給大家添亂嗎?!?p> 小川四郎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擔(dān)心起來。
“快別說,聽說那四公子是妖魔轉(zhuǎn)世,他和羽佐凪斗武的時候一直在笑,活像一個瘋子!”老板娘又插話。
“呵,虧他能活下來,能和羽佐凪打得如此膠著的人,我還真沒見過幾個。誒,我兒子可是在場的,聽說打的非常激烈?!绷硪粋€男人連忙回應(yīng)。
小川四郎不愿再聽下去,想起身繼續(xù)趕路,朱允炆見他有些不耐煩,只好將幾塊銅錢拍在桌上,“老板,走了呵?!彼读硕妒郑颜吃谑终粕系你~錢晃下去,銅錢掉在桌上,不停的轉(zhuǎn)動。
兩人繼續(xù)趕路?!皫煾福覀冏吡艘惶炝?,差不多也該到了吧,再說這是哪兒?”
“嗯……差不多告訴你吧,我們現(xiàn)在還沒出鳥取呢,再過一會兒天就黑了,城門就要關(guān)了,所以我們現(xiàn)在得找個客棧休息一會兒?!?p> 小川四郎實(shí)在是對這個不靠譜的師父沒辦法,只好繼續(xù)跟著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