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如此用心準(zhǔn)備,亦因她用司天術(shù)測得,下次開戰(zhàn),她本人,有硬仗要打。
“既來了戰(zhàn)場,做了將軍,那便一路殺上去吧?!标懍幮南搿?p> 此時,她只是個將軍,用不上許多謀略決策,只需帶好自己的兵,打好自己的仗即可。
“報!匈奴來犯!”通訊兵又來了。
“此次匈奴帶兵八萬,誓要雪恥?!?p> 蘇翼飛對著丁字營五團(tuán)十位主將說道,“出征主力,還是曹營其余三部,”“諸位整肅手下將士,速速備戰(zhàn)?!?p> “營長,此次敵軍由誰統(tǒng)兵?”徐進(jìn)問道。
“他們單于親自統(tǒng)兵,呼延泰,呼延松,呼延克三兄弟為主將,”蘇翼飛道。“上次陸瑤擊殺之人,正是呼延三兄弟之父,他是大貴族,上次統(tǒng)兵出戰(zhàn)。”,“但他平素輔政為主,武功低下,這三兄弟可不一樣,是匈奴陣中頭部壯勇之士其三,非簡單蠻勇之人?!碧K翼飛說罷看著陸瑤。
“聽說,他們主動請戰(zhàn),揚(yáng)言要?dú)⑸洗螐s父之人報仇雪恨,以慰亡靈?!碧K翼飛說。
“陸瑤,你上陣務(wù)必留心,保護(hù)自身?!碧K翼飛說道。
“多謝營長,陸瑤知曉?!标懍幋鸬?。
“好了,我與其余部通氣,再通知你們,你們速速退去備戰(zhàn)?!碧K翼飛一氣說完。
“末將聽令。”諸位主將同聲道完便退下。
“眾將士聽令,備戰(zhàn)!”此次曹營統(tǒng)領(lǐng)是曹一部主帥龔理,他已同帶八萬士兵上陣,揮動旗幟,預(yù)備戰(zhàn)役。各營主將,全部候令行事。
兩軍列陣,各不向前。
“報!敵軍傳話,要先與陸瑤將軍陣前一戰(zhàn)祭旗?!庇嵪鱽?。
“召驍騎將軍陸瑤!”龔理傳見陸瑤。
陸瑤策馬行去龔理面前。
“丁字營驍騎將軍陸瑤!”龔理問話,“敵方召你出戰(zhàn),你有何看法?”
“陸瑤應(yīng)戰(zhàn)!”陸瑤回應(yīng)。
“陸將軍,此舉恐不穩(wěn)妥,面對呼延氏之流,你有多少戰(zhàn)勝把握?”龔理問陸瑤。
“回將軍,三人之中,據(jù)說老大最強(qiáng),陸瑤未有交手,暫未可知。”陸瑤說道。
“不過,陸瑤既決定出戰(zhàn),龔將軍可與對方就此談判條件?!标懍幾费?。
“若陸某輸了,性命由他們處置,其余一切照舊。若陸某贏了,敵方此戰(zhàn)認(rèn)輸,退兵讓地百里?!标懍幷f。
“陸瑤,你上陣已是冒險,還論此番條件,是否可行?”龔理問道。“再說,兩軍對陣,事關(guān)重大,我們沒必要答應(yīng)一場個人戰(zhàn)爭,一不小心便會挫傷全局?!?p> “將軍,輸只輸陸某一人之命,若贏了,贏的可是一戰(zhàn)之損與許多土地,請您定奪?!标懍幷f道。
“看來你有勝算把握嗎,陸將軍為何冒險?戰(zhàn)事是米德大陸與匈奴之戰(zhàn)?!饼徖碛盅?。
“陸瑤身為將士,全力應(yīng)戰(zhàn)是將士本分。再說,那三兄弟,鐵了心思要復(fù)仇,此事按其所求照辦,應(yīng)是最方便的辦法?!标懍幋鸬?。
“那我便不多勸了,且去通傳對方,看是否同意?!饼徖砘貜?fù)。
“報!敵方同意條件,不過,前提是允許呼延泰,呼延松兄弟二人出戰(zhàn)陸將軍?!笔管妬韴?。
“這……此條件關(guān)系重大,敵方此舉可以理解?!饼徖碚f道。
“只是陸將軍,他們明確想取你人頭解心頭之恨,你早前只是個路頭,剛封了驍騎將軍,恐非敵手。你當(dāng)真愿意冒險應(yīng)戰(zhàn)?”
龔理不熟悉陸瑤,顯然對其不報希望。但若戰(zhàn)上一回,看看呼延二兄弟功夫?qū)嵙β窋?shù),也有益處,還可拖出時間商議戰(zhàn)策。只是陸瑤性命,怕是難保。
“陸瑤愿意一試?!标懍幋鸬溃赜写艘粦?zhàn)。
“驍騎將軍陸瑤應(yīng)戰(zhàn)!”使軍傳訊。
陸瑤翻身上馬,手執(zhí)長槍,緩緩上前。
“那日就是你嗎?聽說你姓陸?”對面兩位兄弟著實壯實,身形高大異于常人,肌肉壯碩,面部粗硬黑紅。問話者,想必是老二,呼延松,另一位更沉默穩(wěn)重,應(yīng)是呼延泰。
“是我?!标懍幊练€(wěn)喊話。
“你有什么遺言要交代嗎?”呼延松又問,“畢竟,這是你最后的機(jī)會了?!彼麑﹃懍帒嵑抻植恍?,陸瑤看起來未免體貌太小,尤其跟他二人相比。
“無話。”陸瑤說道,“不過也許你需要?!标懍幵捴型赋鲆唤z若有似無的森冷殺氣。
“別廢話了,亮兵器吧。”對面大哥呼延泰冷靜出口,看來他也未將陸瑤視為強(qiáng)大對手。
說罷,但見二人抽出胡刀,該刀長不足一米,粗戾厚實,刀身呈彎弧形,雙面帶鋒,再配上那二人虎豹?dú)鈩?,一般人怕見了都要腿軟?p> 陸瑤左手勒韁,右手持槍。
“殺!”但見那呼延松一聲暴喝,撲面而來,氣勢磅礴。呼延泰騎馬觀戰(zhàn)未有動靜,想必非必要不會出手,辱了兄弟二人之威。
陸瑤并未前沖,她只凝神靜氣,全力待戰(zhàn)。
“哐!”二人刀槍對接,均自一震,不及回想,迅速戰(zhàn)斗了起來。
適才一擊,陸瑤覺出,那人體力屬實蠻橫,招式暴烈,只能先慢慢應(yīng)對,找出合適擊殺機(jī)會。
那人似也表現(xiàn)出一絲意外,陸瑤接他一刀,并不吃力。他使出全力,一刀兇似一刀辟砍過來。
陸瑤使用焱紫三十六式,與呼延松對打起來。二人驅(qū)馬來回,忽上忽下,左右翻飛,一刀一槍,體塊一大一小,斗得狠厲緊張,一時分不出誰更具有優(yōu)勢。
那呼延松多是進(jìn)招,陸瑤多是化解應(yīng)對。如此過了幾十回合,誰也未有打贏另一方之象。
陸瑤適才一直防守為主,因她想看看呼延松打斗路數(shù)習(xí)慣,再做判斷與對策。
呼延松手持胡刀,凌厲猛烈,騎駕又奇佳,當(dāng)真是人馬刀合一。陸瑤長槍遠(yuǎn)攻,大部分被其化解,“只能近前?!彼南搿?p> “看槍!”陸瑤主動進(jìn)攻,一式“燎原”使了出去?!傲窃贝耸?,主取“電”意,迅疾如空中閃電,銀槍過舞,紅纓隨之飄蕩,高速回旋,眼前一片紅景,似燎原之火勢,籠罩范圍極廣又不知槍頭指向何處。
那呼延松見此,馭馬迎戰(zhàn),胡刀鋒挺直擊陸瑤門面而來,他想以攻迫使陸瑤回防,擊破槍式。
陸瑤凝神,持續(xù)舞槍,即刻要與呼延松刀槍相交,卻左手放脫馬繩,持續(xù)近前,短劍飛射。
“危險!”呼延泰見狀,勒馬上前。
“噗嗤!”陸瑤判斷準(zhǔn)確,短劍射中呼延松脖子,呼延松落馬。那手中胡刀只差分毫,就刺在陸瑤身上。
陸瑤勒馬急退。
因為呼延泰的大刀已然迫近,呼延泰知戰(zhàn)機(jī)難得,未先查看兄弟傷情,直擊陸瑤而來。
陸瑤長槍呼喝,無縫接戰(zhàn),與呼延泰打斗起來。
“這呼延泰比呼延松厲害多了?!标懍幮膬?nèi)暗暗嘆道。
“我適才假攻飛射,這招呼延泰不會再上當(dāng)了?!?,“如何殺他?”陸瑤飛速盤算。
對方體力旺盛,陸瑤疲戰(zhàn),對方先占優(yōu)勢。方才與呼延松纏斗,陸瑤對呼延刀法有了了解,呼延泰亦對陸瑤的焱紫三十六式有所目睹,雖她適才攻勢不多,但也算被人看去幾分。
呼延泰步步緊逼,一招勝過一招壓迫而來,穩(wěn)中有煞。陸瑤看出,他根本不想耗費(fèi)許多,有所保留,只想盡快全力斬殺。
陸瑤也使出焱紫三十六式槍法進(jìn)化式一一攻出,卻還是無力壓制,甚至慢慢現(xiàn)出頹勢。
“那便試試那招吧?!?p> 陸瑤招式越發(fā)無力起來,士兵們見此,都認(rèn)為她之后必輸無疑,雖適才殺了呼延松令人大為吃驚。但這呼延泰,她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過了。
陸瑤苦力支撐,與呼延泰殺擊近百個來回。
“噗呲!”她的右肩被劃破,鮮血長流。
“噗嗤”、“噗嗤”、“噗嗤”……
陸瑤相繼小腿,后腰多處被劃破,全身衣服逐漸被鮮血染花。
曹營士兵雖佩服陸瑤殺去一人又撐下數(shù)百招,但此時已不忍再目睹下去。
“陸瑤,耐心,使出那一招有擊殺可能。”陸瑤心內(nèi)暗道。
此時她已是疲態(tài)盡顯加多處受傷血流不止,那些傷,有的是她被砍中,有的是她刻意挨來。
場面煞是殘忍,一位小塊頭將士,渾身帶血,幾乎成了另一位大塊頭將士的活靶子,眼看連槍都握不穩(wěn)了。
“咣當(dāng)!”陸瑤的頭盔被呼延泰掀去了,“糟糕!”她心道。
圍觀士兵群眾過了片刻,傳出陣陣驚呼。
“原來她是女的!”所有人一時都傻眼了。
陸瑤發(fā)髻被帶散,齊腰長發(fā)飄飛舞動,渾身是血,就那么堅持著挺在馬背,畫面倒有殘忍的美感。
那呼延泰也是一愣,但見是個女人,不再忌憚,殺意四起,飛奔上前。
“就是此刻!”陸瑤并未閃躲,反而瞅準(zhǔn)時刻,一槍刺向?qū)Ψ綉?zhàn)馬前腿,趁那馬嘶鳴下跌之時,奮力飛身上前,挺直長槍,直刺隨馬下跌的呼延泰前胸。
呼延泰見馬跌倒,又見陸瑤長槍刺來,她似冒死一博。他閃身一躲,在落地之前,順勢用刀身橫拍陸瑤背脊而去。
“哐當(dāng)!”陸瑤長槍脫手,直挺挺趴下去了。
“那人死了?”匈奴士兵已開始?xì)g呼慶祝。
曹營眾人,皆是嘆氣。
呼延泰見滿身是血的陸瑤,長發(fā)鋪滿了背部,趴在地上良久未有動靜。
他適才那一刀帶著全身落勢,拍將下去,一般人活下去也難,想必這位受傷女將,難以活命。
但因著慣例,前去探認(rèn)鼻息,確認(rèn)死息。
呼延泰行至陸瑤身側(cè),觀察片刻,下蹲,伸出手指……
卻見那女人形如閃電,飛身反撲,右臂勒呼延泰脖子,左手持短劍刺穿來人喉嚨。
“我挨打半日,等的便是此刻!”陸瑤心道。
血水汩汩流出……
“你……”呼延泰驚訝于陸瑤還保有如此強(qiáng)橫體力,終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便斃了命。
場下士兵們反應(yīng)不及,一時無聲。
陸瑤起身收起兩柄短劍,手持長槍,翻身上馬策回營中。
那一招,就叫做:“置死地而后生?!标懍幮牡溃拔易钍煜げ贿^了?!?p> 她一介女流,體能沒有絕對壓制的可能,尤其跟匈奴兩名壯將比上百余回合,要想殺人,實在費(fèi)時。只能想出更有效的殺人辦法。
兩柄短劍,是她的常年隨身之物,一劍藏袖,一劍別腿。此次無奈,只能雙劍齊出,被眾人知曉。
她在上陣之前,算出必有惡戰(zhàn),但可險勝,于是才讓龔理提條件。
“陸將軍威武!陸將軍威武!”曹營士兵俱是高呼。
又紛紛停聲不再高喊,因為,這陸將軍是個女人,這可是重罪。
“末將陸瑤復(fù)命。”陸瑤對龔理拜道。
“你且退下養(yǎng)傷,其余另議?!饼徖碇坏f道。
呼延克悲憤交加,然兩軍承諾在先,他只余單人,只能恨恨流淚收尸而去。
匈奴單于按條件,帶兵退出,百里土地割予曹營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