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陸瑤看著眼前之人,難以置信。
“我方才還在念叨您。”陸瑤心內(nèi)一軟。她每次見到師父,總會有一絲放松,就像在這個世上,終于碰到一位家人,陸瑤瞬間淚花閃現(xiàn)。
“是我,你近日好嗎?”司徒登見到陸瑤,亦滿面綻笑,就那么看著她奔向自己。
“嗯嗯,我很好,師父?!标懍幖樱涇洿鸬?,她鼻頭一酸,終究沒忍住流了眼淚。
“師父你呢?你去何處了?你好嗎?”陸瑤緊密問詢著一個又一個問題。
她從小到大,似乎一直活在一個獨立世界,從來站得筆直,不論體態(tài)還是心態(tài),很少萎靡頹散。像一個習慣了當家長之人,總是思考和忙碌著許多事務(wù),招呼照顧著此方彼方。
唯有師父,雖只見過幾面,她每次不可預(yù)料之時,見到師父,總會瞬時放松下來。
陸瑤覺著,自己與血親家人,似是隔著一堵厚實高墻,無論她怎么呼喊表演,家人看不到聽不懂她,只將投射在墻壁另一面上的影子當做她。
她久了疲了便放棄掙扎,獨自在墻這端靜靜生長。
可奇怪的是,每次見到師父,她就覺著師父能看到真正的她,她便次次放下防備,變成柔軟放松流眼淚的她,撲往師父。
“哎呀,你看你,掉眼淚了?”師父看著她的樣子,不自覺伸手替她拭去一粒粒滾落的豆大淚珠。
這一拭一說,陸瑤眼淚越發(fā)洶涌而出,嘰里咕嚕散滿面龐。她透過眼淚,在模糊的視線中,看不清師父面目,卻看到了和暖晨曦。
師父見狀,亦是眼中見淚,聲音輕柔起來,“師父來看你了?!?p> “師父,你每次總是匆匆話別,我掛念你。”陸瑤收拾情緒,微笑說道。
“我知曉?!彼就降桥c陸瑤進入帳中,坐下喝茶敘話。
“沒想到短短一年多,你就是丁字營副統(tǒng)了?!彼就降窃缬信袛啵麑﹃懍幍倪M步速度,大為贊嘆。
“不得了,我挖掘出米德大陸優(yōu)秀的一位女將軍?!彼就降谴笮φf著。
“師父,若不是你,我還不知要在霖城,窩到幾時呢。”陸瑤說道。
“我收的徒兒我清楚,不會長埋沙土?!彼就降钦f道,“也是時機成熟,你我二人相遇。”
“是啊,若那晚我早睡幾刻,一切便與今時不同?!标懍巼@道。
“陸瑤,你在營中感覺如何?”司徒登問道。
“師父,自來到營中收獲頗豐。只是,每每步入戰(zhàn)場狂亂殺伐之時,有些不恰,其余諸事無虞?!标懍幦鐚嵳f道。
“的確,戰(zhàn)場兇殘,不過,你要接受世事,恪盡本分。”司徒登亦嘆氣。
“師父,你此次來找我是?”陸瑤問道。
“此次,的確有事。”司徒登放低聲音說道,“待我慢慢與你道來?!?p> “師父,路途奔波,時日已晚,進些飯我們慢慢道來?”陸瑤問道,此時已日頭西沉,隱見暮色。
“不急,我下榻在營外客棧,可以慢慢計劃。”司徒登此時有些疲累拘束,卸下身上繁重外衣,二人邊進飯食邊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