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5 強按認罪
憑這些金吾衛(wèi),還攔不住李近仁,被他尋著機會,很快就從金吾衛(wèi)的包圍圈里沖出,帶著魚玄機向附近巷子里跑去。
金吾衛(wèi)呼啦啦向巷子里追來。
就在這時,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兩個人出現(xiàn)在前面,攔住了去路。
高個子指著魚玄機對李近仁道:“放下她,你可以走?!?p> 李近仁腳步不停,手里突然多了一把軟劍,如靈蛇一般向前面兩人掃去。
那兩人一躍,躲開攻擊,又矮又胖的人笑呵呵道:“哎喲,不錯呀,老大,好久沒見過這么高身手的了?!?p> “嘿嘿,今天倒是沒有白來?!庇指哂质莸哪侨说馈?p> “可不是,廢物太多,老用我們這兩把牛刀?!?p> “是你們殺死了綠翹和陳韙?”李近仁問道。
“綠翹是誰?陳韙是誰?哈哈,我們只管殺人,至于殺的人姓甚名誰,我們從來不管。”
矮胖子笑得臉上肥肉直打顫。盡管這樣,他手上的招式卻是一點也不慢。
李近仁打得心驚,“不知閣下是誰?”江湖上從未聽說過這么厲害的兩個人。
“你甭管我們是誰,拿命來就是?!?p> 李近仁被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還要護著魚玄機。魚玄機知道今天是絕計逃不出去了,牙一咬,從李近仁手里掙脫出去。
“明德,你走吧,我跟他們回去,我沒有殺人,尹君一定不會胡亂冤枉好人?!?p> 金吾衛(wèi)趁機抓住了魚玄機。
見魚玄機被抓,一高一矮的兩個人便住了手。
李近仁回轉身看著魚玄機道:“我一定想辦法救你?!?p> 魚玄機甜甜地笑:“好,我等你?!?p> 金吾衛(wèi)并沒有帶魚玄機回京兆府,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
魚玄機到的時候,看到國香也在那里,她正捂著嘴,滿面驚恐地望著地上。
魚玄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地上躺著一具尸體,應該剛從泥里挖出來不久,身上臉上都有未清凈的泥土。
魚玄機嘴巴微微張開,她想喊,卻喊不出聲來。
“很好,看樣子你知道他是誰?!?p> 魚玄機抬眼看過去,說話的是京兆尹溫璋。
“你找我來是為了辯認他?”魚玄機問。
國香紅著眼睛走過來,她摟著魚玄機的肩嗚嗚地哭。
這時,一個仆人模樣的人走過來,他一看地上的尸體,撲一聲就跪下了,“主子,主子,你怎么在這里啊?夫人才走,你又這樣,我怎么去向老夫人交代???”
溫璋問仆人:“你確認這個是你的主子?”
仆人點頭,“是,小的確認,我家主子已經(jīng)失蹤兩天了,沒想到在這里發(fā)現(xiàn)他?!?p> 魚玄機問:“你說你家夫人才走,你家夫人是不是姓裴?”
魚玄機其實認得這個仆人,他是李億做官后跟在李億身邊的人,雖然見過的次數(shù)不多,但看到臉還是想得起來。
“那你嘴里的主子就是李億吧?!?p> “正是?!?p> 魚玄機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人,心里想著左名場到底遇到了什么,為什么會慘遭殺害,而李億的仆人又為什么非得把左名場認成李億?她不信李億的仆人認不出自家主子。
左名場與李億大體上像,但左名場體格明顯粗大些,就膚色上來說,左名場膚色深很多,看起來更有陽剛之氣。李億則飄逸纖細很多。
這樣的兩個人,只要相熟,就不至于認錯。
“你說謊,這根本不是你家主子。”魚玄機厲聲說道,隨即轉身對溫璋說道,“他說謊,把他抓起來就能知道到底是誰殺了左名場,還有,他家主子李億也有嫌疑?!?p> 仆人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主子啊,你為什么要走這條路?你走了,誰來替你討還公道呀?!?p> 溫璋冷眼看著這一切,喝問道:“這具尸體到底是誰?你們看清楚!”
魚玄機道:“是左名場?!?p> 國香也道:“這是我表兄左名場?!?p> 仆人則哭道:“是我家主子?!?p> 溫璋揚手,“去把左名場的妻子劉氏叫來。”
劉玲瓏被人叫了過來,一開始還很懵懂,路上也沒問到被請過來的原因,可當她看到地上那具身上還帶著新鮮尸體的尸體時,當即就哭得癱了下去。
但當她看到站在魚玄機時,又瘋了似地撲了過去。
“放肆!”溫璋喝道。
于是有金吾衛(wèi)把劉玲瓏攔了下來。
魚玄機冷眼看著劉玲瓏。
劉玲瓏抓不到魚玄機,于是嘶聲大罵起來,罵魚玄機勾引左名場,最后害死了他。她用的語言惡毒又骯臟,即使是最為粗鄙的農村老婦也罵不出那么骯臟污穢的語言。
溫璋聽得直皺眉頭。
國香火得腦袋冒青煙,不覺喝道:“閉嘴!難怪我表兄活著的時候看不上你,就你這行為舉止,最下三爛的男人只怕都要嫌棄。”
這話戳中了劉玲瓏的心窩子,她捂臉大哭起來。
溫璋沒再讓人辨認,而是把人運回府里。魚玄機也被帶回京兆府里。
沒過多久,金吾衛(wèi)拿來一份認罪狀讓魚玄機簽名按指印,魚玄機不肯,被幾個抓著手指強按上去。魚玄機甚至都不知道那上面寫了什么。
一群金吾衛(wèi)從門里退了出去,魚玄機追上去大叫:“叫京兆尹過來,我有話要問他?!?p> 一個金吾衛(wèi)冷哼道:“京兆尹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另一個金吾衛(wèi)則道:“我勸你還是消停點,將死之人,再折騰也沒用?!?p> 又過了一會兒,幾個金吾衛(wèi)進來把魚玄機押進了死囚監(jiān)押室。
京兆府的死囚牢獄,一扇厚重的門外,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門一關,只有窗戶里透進一點光。
魚玄機腦袋有些蒙,沒有審問,甚至連京兆尹的面都沒見過,她就這樣被判了死刑。這絕不是溫璋的辦案風格。
對,不是溫璋的辦案風格,溫璋哪怕嚴苛厲害,也不至于審都不審就定了她的罪。
可她今天見到的人明明是溫璋。
到底哪里不對?
“來人,我要見京兆尹,來人,我要見到兆尹?!?p> 魚玄機用手拍門,可能門太厚重,她自己在里面都聽不到什么聲音,更別說外面了。
一番折騰下來,魚玄機自己都有點心灰意冷了。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了悟說的話,又想起自己剛來唐朝時做的那個夢。所以,這番自己是要交代在這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