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席是一種物質性的現(xiàn)實,好比草原上的一個洞。
孟奇的突然缺席,使得攝影機不得不跟著一個“社會人”,在小地方的各種“關系”里游走。
直到這個名為“竹下登”的小人物逃離京都,徹底遠離這泡沫時代下的虛假繁榮。
也許,時來運未轉;又或者,時未來運已轉。
他在黃昏時分離開。
他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如清風般飄然而過,只有遠處鐘樓回響在城市中。
但輕柔的聲音還是將卡車司機從沉睡中喚醒,也許并非沉睡,只是日復一日的半夢半醒,
仿佛穿行于大海深處,到不了的孤島深藏在平靜的遠方。
他們的車經(jīng)過一道又一道的圍欄,穿過清風吹拂下翻滾起伏的金黃田野。
在油菜花和玉米的歡送中,卡車司機拍了拍副駕駛,后者嘟噥了一聲,將膝上的魯特琴拿了起來,
隨意的撥弄出一段思鄉(xiāng)的小調(diào)。
竹下登和周圍的大多數(shù)人一樣,都瞇著眼睛,但他并沒有睡著。
“人們喜歡編造稀奇古怪的東西,好讓他們自己看起來不會顯得那么奇怪?!?p> 卡車司機忽然對著副駕駛說,
“好讓他們自己放寬心,更加從容地活下去。”
“怪物還是存在的。”
副駕駛位置的男人反駁道,
“也許沒有以前那么多,也許不會藏在每一個人的影子里。
但它們依然存在,真的存在,要不然你怎么解釋他們編造的那些話?
要不然他們怎么會深信不疑?
聲名遠揚的武士閣下,你沒想過原因嗎?”
“那就記住今天?!?p> 卡車司機忽然停下車,下車前對副駕駛說了最后一句話,
“為這事譜曲作詞,我的吟游詩人?!?p> “隨你,但別指望會有很多人為你喝彩?!?p> 吟游詩人似乎不止說了這么多,但后面的話和竹下登無關了。
此處距離世界邊緣很近了,竹下登倒下的時候,心中如此想著。
一陣清風吹過,這地上躺著的人們隨風飄揚,朝著一處聚合了過去。
吟游詩人已經(jīng)從卡車上下來,除他以外的人都死了。
他看到一個流浪漢打扮的人,出現(xiàn)在了那里,無法掩飾雙眼中的震驚之色:
“這、這是物質重組嗎?”
直到那個人看向他,吟游詩人才后知后覺的,轉身朝著遠處跑去。
但那個人沒有朝他追過去,而是向著世界邊緣走去。
他上了橋,趟過一條兩岸盛開著鮮艷花朵的河流,又經(jīng)過一塊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草地。
目力所及之處,世界在他的身后向兩側綿延開去。
“這里就是世界的盡頭嗎?”
忽然,他想起來了,他是竹下登。
竹下登身體一晃,人便倒向地面,并穿過它就像穿過水面。
在我們真正開始竹下登的故事前,還有最后一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