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青色和銀色相間的凌冽刀光輕松的撕開咆哮著的龍虎虛影,然后一分為二化為兩把大刀,朝著兩人的頭頂斬下。
孫嫻景趕忙閉上眼睛,不忍看兩人身首異處的畫面。不過,也沒有開口求情的打算,兩人一出手就是使用術法殺招,分明就是要殺了她們三人,她又不蠢,干嘛要為這種人求情。
林海也沒有出手阻止張如月。
殺人者人恒殺之,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意料中的身首異處,血濺滿地的情況并沒有出現(xiàn),兩道刀光沒入兩人的額頭后,他們的嘴角溢出一絲黑色的污血,眼神快速的渙散,幾個呼吸之后就徹底失去了生命的色彩,身體也跟著軟軟的倒了下去。
就在這時,張如月玉手一揮,一道比剛才更亮的刀光朝著那緊閉的朱漆大門斬去。
“轟隆”一聲巨響,兩扇朱漆大門連同上方的匾額一同化為碎片,濺起無數(shù)的揚塵。
“放肆!何人膽敢攻擊我張家宗族堂!”一聲男人的怒喝從屋子里面?zhèn)鞒鰜?,不過卻沒有人出來查看。
孫嫻景、張如月和林海三人自然也沒有回答的打算。
片刻后,張如月一只手捂著鼻子,一只手輕輕扇動,驅散面前的灰塵,穿過中庭,大踏步朝著宗族堂的內部走去。林海扶著身子還在顫抖的孫嫻景,跟在了后面。
孫嫻景看著張如月背影,神情十分復雜——有開心,有欣慰,有疑惑,還有恐懼……林海倒也理解她的心情,銷聲匿跡,所有人的口中已經(jīng)“死了”一年多的女兒,突然毫發(fā)無損的回到了家中,還帶著一個準女婿;并且,女兒的修為大進,殺起人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讓她這個母親感到十分的陌生,還有恐懼。
“啊,月兒,你回來了!”張如月走進宗族堂大廳的時候,坐在右邊的一個中年男子猛然站起來,一臉驚喜的道。
“既然回來了,那就跟你妹妹一起嫁入宗主府吧?!弊谧筮吷鲜郑荒樛赖哪凶涌戳艘谎蹚埲缭?,淡淡的道。
“她本來早就該嫁了,一直拖了到了今天!”
“嫁是一定要嫁的,不過得把秘境里帶出來的靈藥先交上來?!?p> “對,我聽說那秘境中靈藥遍地,還有千年年份的,她在秘境中呆了這么久,靈藥一定采了不少,我們該怎么分?”
“還能怎么分,當然是一半歸族老會,一半交給家主分配了?!?p> ……
足有兩百多平的大廳里,坐著三四十來個人,基本都是張家的重要人物。他們看著張如月站在那里,此刻一個個的眼睛里都要冒出綠光來,似乎她成了一個人形的秘密寶庫。在他們中間,只有一個中年男人,滿臉怒容的看著,可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正眼瞧他。
這些人七嘴八舌,肆無忌憚的討論著,如何分配張如月從秘境里帶出來的靈藥,沒有一個人主意到張如月已經(jīng)被氣得臉色鐵青,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起來。
也許就算他們注意到估計也不會在意,一個小丫頭,只是家族的資源,生來就是一個為家族牟利的工具而已,她有什么想法一點都不重要,誰在乎?
“夠了!”一聲斷喝,張如月全身的氣勢迸發(fā),練氣七層的修為展露無遺,沖天的憤怒隨著一股強大的靈壓覆蓋而下。
“噗通!噗通!”幾個年紀較大的男子,因承受不住來自張如月的靈壓,從椅子上摔到了地板上,摔了個狗吃屎。
諾大的大廳里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剛才還興奮的討論如何分配靈藥的人,此刻已經(jīng)面如土色,一個個恨不得將頭埋到褲襠的,生怕被張如月注意到自己。
“練氣七層,不錯,不錯!想不到小小的張家,竟然還隱藏了一個你這樣的后輩高手。你要是愿意嫁人宗主府,老夫可以做主,讓宗主給你一個夫人的名分,而不是侍妾。另外,你們張家用一半產(chǎn)業(yè)作為嫁妝的條件,也可以取消?!币晃活^發(fā)花白的老者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對著張如月說道。
“要是我不愿意呢?”張如月盯著老者,冷著臉問。
“那么,你,和你們張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龍虎山不需要一個不聽話的張家,更不允許一個可能損害宗門利益的張家留在世上。小丫頭,本座勸你好好考慮,成為我們宗主府的兒媳婦,你不僅有機會能讓修為更進一步,還會成為人上之人,讓你和你的家族地位在修仙界里提升數(shù)個臺階?!崩险叩恼Z氣淡淡的,像訴說著一件家常小事。
赤裸裸的囂張,霸道,表露無疑!
然而,宗族堂里的張家人卻無敢反駁!
他們全部低下頭去,身體微微打顫著,連喘氣都不敢發(fā)出大一點的聲音,生怕惹惱了那老者不高興。
張如月冷哼一聲,雙手一掐訣,一把大刀瞬間凝聚成形,刀光一閃朝著那老者的頭頂就劈下。
“混賬,敢爾!”老者也沒有料到張如月二話不說就直接出手,不由的大怒。只見他右手一翻,一塊玉牌法器出現(xiàn)在手心,輸入真氣,清脆的龍吟聲響起,一條淡金色的五爪龍影在其頭頂浮現(xiàn),左爪一抬架住了大刀,接著右爪子一拍,頓時那大刀化為靈光閃閃的碎片,消失無蹤。
龍嘴一張,吐出一道碗口粗細的白光,電光火石之間朝著張如月的面門激射而來。
與此同時,那老者的身上一股靈壓沖天而起,將張如月發(fā)出的靈壓瞬間沖破,然后一下子籠罩全場。
本就膽顫心驚的張家人感覺到老者身上散發(fā)出的更強大的靈壓,無不更加的驚恐,有幾個已經(jīng)開始對張如月破口大罵起來,各種污言穢語噴涌而出,儼然張如月已經(jīng)成了禍害張家所有人的罪魁禍首。
練氣九層!
張如月臉色一白,“噔噔”的像后連退兩步,這才勉強站穩(wěn)身體,可面對龍嘴吐出的那道白光已然是無力阻擋。這時,她才想起在三仙島上的時候林海所說——她的修為提升太快,心境和戰(zhàn)斗意識嚴重欠缺,欺負一下修為境界比她低的修士沒有問題,如果遇上修為境界和她相當?shù)幕蛘吒咭浑A的,則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嘭!”那道白色光柱,在張如月身前三尺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了,接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了。
林海上前一步,與張如月肩并肩而立,左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右手,一股暖流從林海的掌心涌出,進入她的勞宮穴,瞬間流遍了她的全身。幾個呼吸之間便理順了她體內被老者震得翻騰不休的氣血,同時消去了空中靈力的壓迫,讓她的臉色恢復了紅潤。
“龍虎山不虧是傳承千年的古老宗門,為少宗主納個妾都要派出練氣九層的修士前來接親,不知道閣下是龍虎山的哪位長老?”林海的目光直視那老者,似乎感覺不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靈壓。
“本座嚴鶴,乃龍虎山道宗宗主府的大護法,敢問道友是哪一派的高人,緣何要插手我龍虎山的內部事務?”那名叫嚴鶴的老者,見林海無視自己的靈壓,輕而易舉的破掉了龍炎一擊,心中暗自警惕,拱手問道。
“我草,是他,他怎么跑這里來了!”一個不大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林海循著聲音看去,那人臉色一白,慌忙的低下頭去,躲避著林海的眼神,原來是早前打過交道的趙譓曦,龍虎山符宗的外門長老。
“原來這里還有熟人啊!趙長老,好久不見,剛才我聽說龍虎山來了兩位迎親的長老,原來你就是其中的一位啊。只是,我有些好奇,我記得趙長老是龍虎山符宗的外門長老,什么時候被調去道宗了?”林海哈哈一笑,對著趙譓曦道。
“林主任說笑了,我龍虎山符宗和道宗本就是一家,只是修行的側重點不同而已,趙某雖然是符宗的外門長老,接受道宗宗主的調遣也是屬份內之事?!壁w譓曦見躲不過去了,只得硬著頭皮站起來,對林海施了個禮,道。
“趙長老,你們認識?他是誰?”嚴鶴冷著臉對趙譓曦問道。
趙譓曦正要回答,林海開口道:“我只是一個無門無派的無名小輩,也是偶然認識了趙長老,嚴大護法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今天出現(xiàn)這里也是恰逢其會,聽聞龍虎山道宗的少宗主要納渝州張家的女子為妾,便想著前來討一杯喜酒喝?!?p> “呵呵,原來如此,竟然道友是前來喝喜酒了,那也是我龍虎山的貴客,老朽在此謹代表本宗的宗主府,對道友的大駕光臨表示熱烈的歡迎!只是現(xiàn)在正與張家家主和族老會商談結親大禮等事項,分身乏術,等諸事完畢后,老朽定當向道友賠罪?!眹历Q哈哈一笑,收了身上的靈壓,對林海拱手道。
“賠不賠罪倒無所謂,我只是想問下,你們龍虎山宗主府想要納我的女朋友為妾,不知道準備給多少聘禮呀?我聽說這次南海秘境出世,你們龍虎山收獲頗豐啊!既然這樣,那么拿出十幾二十幾株的千年靈藥來當聘禮應該沒有問題吧?當然了,如果再加上三五十億的現(xiàn)金,那就更完美了。你說是不是這么個理呀,嚴大護法?”林海一伸手,當著眾人的面,摟住了張如月的腰,淡淡的笑道。
“原來你不是來喝喜酒的,而是來找茬的!這位道友,老夫好言相勸一句,還是不要趟這個渾水的好。我龍虎山的閑事,可不是隨便什么人能狗管的?!眹历Q的臉色很難看,但依然用強硬的語氣道。
“你們龍虎山恃強凌弱我不管,欺男彼女也與我無關,但是你們把歪主意打到了我的女人頭上,那就干著我的事兒了。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放了我朋友的妹妹,馬上滾出仙鶴鎮(zhèn),龍虎山與張家的婚約作廢;二是我出手打斷你們的狗腿,然后丟出仙鶴鎮(zhèn)。”林海道。
林海的語氣很平和,但表達的意思卻無比的強硬!
“豎子,你欺人太甚!”
嚴鶴怒斥一聲,左手捏了個手訣,右手猛的一使勁捏碎了那塊玉牌法器。
一聲高亢的龍吟響徹云霄,玉牌碎片化為一條黃金巨龍,渾身發(fā)出耀眼的金光,巨大的龍頭張開水缸大小的嘴巴,朝著林海俯沖下來!
原來這塊法器里竟然封印著一條黃金巨龍的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