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fù)?,魏凌手持無名,靈力灌注劍上,劍舞如風(fēng)。劍光過處,咒墻皆化為粉末消散在空中。
見濃烈的怨氣爭先恐后地從缺口處涌出,魏凌收了劍,轉(zhuǎn)頭對站在他身旁的云千墨說道:“千墨兄,你確定要和我一起進去?”
“嗯。”云千墨肯定地點點頭。
“要不你還是在這等我吧,”魏凌猶豫道,“你放心,里面沒有東西能傷得了我。況且這次亂葬崗的暴動本就是我弄出來的,不會有什么危險。”
“魏凌,我相信你的實力,但我會忍不住擔(dān)心你?!?p> 魏凌聽了,不禁耳根發(fā)軟,妥協(xié)道:“好吧,那你可要跟緊嘍。亂葬崗內(nèi)怨氣重,進入后靈力會受到壓制,要是碰到邪祟,都交給我,我會保護好你的。”
“嗯,”云千墨握住魏凌的手,沉聲道,“這樣就不會跟丟了?!?p> 感到掌心傳來的溫度,魏凌只覺兩頰發(fā)燙,腦袋懵懵然,可偏偏嘴上還要逞強,調(diào)侃道:“千墨兄,你就這么喜歡我啊。”
“是。”
魏凌微微一愣,沒想到他竟直接承認(rèn)了,不由得想道,云千墨真是越來越不害臊了。不過他也不是什么臉皮薄的人,便順嘴接道:“我也是。那我們就這么走吧。”
言罷,魏凌就拉著云千墨進了亂葬崗。因為走在前面,所以他并沒有看到云千墨略顯飄忽的腳步。
兩人沿著山道往上走,不多時便進了一片黑樹林。繁茂的枝葉如一團團濃墨在視野中渲染開來,遮擋得光線黯淡了許多??吹街茉馊侨绯鲆晦H的死氣沉沉的景象,云千墨微微皺眉。魏凌卻是故地重游,見怪不怪,輕車熟路地拉著他朝一個方向走去。
又走了好一段路,最終,他們在山道的盡頭,看到了一個入口黑漆漆的山洞。這個山洞的洞口高寬皆五丈有余,還未走進,便有陣陣陰風(fēng)襲來,隱約還能聽到里面?zhèn)鱽淼娜粲腥魺o的鬼語呻吟。
魏凌沒有絲毫猶豫,徑直步入洞中。他點燃一根火折子舉在身前,微弱的火光照映在山壁上,云千墨清楚地看見了一片人為的劃痕。
“這是什么?”
“這個啊,”魏凌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漫不經(jīng)心地道,“沒什么,是我劃來記日子的。唔,忘了說,這是我之前在亂葬崗落腳的地方。你別看這山洞陰森恐怖的,它可是亂葬崗里難得的風(fēng)水寶地。”
雖然魏凌輕描淡寫地揭過,但云千墨怎會不知這背后的無助與苦楚。一想到他孤身一人呆在這暗不見天日的亂葬崗好幾個月,云千墨便心如刀割,手中的力道也不自覺地重了幾分。
突然的疼痛讓魏凌腳步一頓,他轉(zhuǎn)頭對云千墨輕輕一笑,重重地回握了一下,道:“我沒事的,都過去了。”
說完,魏凌繼續(xù)拉著云千墨向前走。又往里筆直地走了一段,就來到了主洞。主洞洞頂生罅隙,有碎光灑落,故不似之前漆黑一片。洞內(nèi)有一幽潭,陰氣重重,還散發(fā)著一股不輕不重的血腥味。
“千墨兄,你退后,我要開始布陣了?!?p> 魏凌一邊介紹,一邊拿出乾坤袋,從中取出一把鐵劍。
魏凌將鐵劍擲入池中,又從乾坤袋中取出八把佩刀,分別置于乾坤艮巽四位,最后抽出腰間笛子吹奏笛曲??罩性箽怆S著笛聲凝聚成一條黑線,將刀劍勾連。當(dāng)黑線閉合,刀劍上乍然放出耀眼的紅光。紅光迅速地向四周擴散,剎那間就籠罩住了整個亂葬崗。
“陣法已成,我們快走?!?p> 話音一落,魏凌就帶著云千墨直接御劍沖向高空。從上往下看,只見一個巨大的紅色透明罩子籠在山間,內(nèi)里黑霧翻滾,時不時傳出尖利的叫聲。
“魏凌,這不是九鎖乾坤陣吧?”雖是問句,云千墨的語氣卻十分肯定。
“不是,那個是我胡謅的,這世上哪有這么強大的陣法?就算有,封印也有破的一天,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但我又不能不管,畢竟亂葬崗的存在始終是個隱患,所以我就用了以毒攻毒的辦法。以陰鐵劍為引,借孤獨家的斗志激起亂葬崗的內(nèi)斗,能消耗掉一點是一點?!?p> 云千墨明白他的意思,孤陰不生,獨陽不長,唯有平衡靈怨,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也正因如此,溫知宜才要建立散修的聯(lián)盟,揚百家之長,而非止于鬼道。劍道獨尊已久,也是該退位讓賢了。
“那些仙器又有何用途?”
“我打算在亂葬崗周圍擺下一圈聚靈陣,既作遏制之用,也有興福之意?!?p> “我?guī)湍恪!?p> “你當(dāng)然得幫我,不然只靠我一個人,得干到猴年馬月啊。要不是為了對那些世家隱瞞真相,我都想叫上整個百川門的人來幫忙了?!?p> 魏凌雖然嘴上抱怨,但干起活來還是十分利落迅速的。兩人圍著亂葬崗,忙活了近一個月的時間,總算布置好了所有的聚靈陣。
大功告成后,魏凌問云千墨:“千墨兄,你接下來要去哪兒?要和我一起回百川門嗎?”
“嗯,父親出面說服了一眾長輩,如今你我之間再無阻力?!?p> “這是不是太早了?!?p> “你不想快點嗎?”
“沒,我就是覺得太突然了。我覺得我?guī)熃憧赡懿粫@么快答應(yīng)?!?p> “無妨。她若是不答應(yīng),我就等在百川門,等到她答應(yīng)為止?!?p> “那你可有的等了……”
兩人朝著華亭的方向越走越遠(yuǎn),談話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又漸漸地飄散在空氣中。
溫知宜在百川門內(nèi)建了幾處與蓮塢相似的院落,就連名字也大同小異。此時,她正在自己的書房邀月齋內(nèi)獨自對弈,恰巧長亭扣門而進,向她稟告百川門產(chǎn)業(yè)的近況。
“啟稟門主,所有門鋪皆已開業(yè)。甚至有幾位家主送上了重禮致歉?!?p> “呵,這些人向來是記吃不記打,今日道歉明日說不定就回頭踩你一腳,”溫知宜聞言露出了一個諷刺笑容,隨即眉目一厲道,“傳令下去,以后若是再有不長眼的欺上門來,直接給我打出去。從今往后,我百川門,再不退讓!”
“是!”長亭激動地應(yīng)道。
“我們潛伏在各家的弟子,還都有聯(lián)系嗎?”
“都有。”
“很好,仙門百家已經(jīng)沒有利用的價值了,也是時候讓他們回來了。”
“是,屬下這就去發(fā)布?xì)w海令?!遍L亭興沖沖地領(lǐng)命離開。
溫知宜拈起一顆白子,輕輕落下,只見棋盤上,黑子被殺得潰不成軍。白子一落,黑子再無翻盤的可能。溫知宜不禁勾唇一笑,走到窗邊,見一朵煙花騰騰高升,在百川門上空綻開剎那芳華。火花落地沒多久,遠(yuǎn)處的高空又有幾朵煙花接連綻放。
這一夜,煙火徹夜未熄,照亮了整個仙門。
懶兒想睡覺
有兩三篇番外來寫師姐的情感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