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大人!”
眾道士自然知道金人鳳身上的血怎么來的,眼下也沒有哪個敢湊上前攙扶。
“你們這幫妖孽……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可縱然心中恨極,他現(xiàn)在也只有張口嘴罵罵咧咧幾句的力氣罷了。
放狠話這種事情,當人有與之相配的實力時,會顯得又爽又狠,可當實力不濟的時候,這狠話聽起來就是笑話了。
翠玉靈站在高聳的城樓上,無所謂的笑了笑。
“隨便你咯,反正,你現(xiàn)在以及以后,都只不過是一個不能運用神火的火神而已。”
當神血被抽離身體,以滅妖神火而聞名天下的金面火神……就注定要跌落神壇。
眼看著道界的金面火神以這種不堪的方式落幕,一氣道盟的弟子們都有些啞然,他們靜靜的在原地佇立的半晌,許久才走出幾個人攙扶起金面火神,垂頭喪氣的陸續(xù)登上了停在岸邊的木船。
“神血、神血……我的神血……神血……”
金面火神佝僂著背,自打上船之后就靠在桅桿上沒再動過,口中一直念著神血,看起來頗有些神神叨叨的意思。
老道士干咳一聲,緩緩說了下去:“之前的事我們都看到了,大家也知道多年前的傳聞了,金面大人原本體內(nèi)的血就是東方神血,至于他是如何得到的,我們先不去說它,但是失去了神血,就等于失去了純質(zhì)陽炎,可以說金面大人已經(jīng)是廢了?!?p> 實際上,金面火神體內(nèi)的神血到底是怎么來的,現(xiàn)如今只要對東方家情況有所了解的人,都已經(jīng)有了猜測,眼下也只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可恨!都是那幫兇狠殘暴的狐妖害的!”
“……”
還是那句話,有腦子靈光的,自然就有蠢笨如豬的,眼下還在替金人鳳打抱不平的這位,約摸說他像豬,大概都是對豬的侮辱了。
老道士有些頭疼的按了按額角,無奈道:“兇狠是因為實力,涂山對我們殘暴卻未必,你看我們這一次進攻涂山,可有損失一人?”
年輕道士們默數(shù)了一下,頓時有些怔然。
思來想去,竟真是一個都沒有損失過。
雖然他們大敗而歸時,都會損失些法寶財物,可涂山確實從未傷過他們一條性命!
但也不代表以后,但轉(zhuǎn)念這么一想……
突然還有點感動是怎么回事?
老道士捻著胡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年輕弟子,在心里重重嘆息一聲。
他沒有跟這些弟子說的是,從傷勢痊愈蘇醒開始,他就有種詭異的直覺。
這個直覺告訴他,若是沒有涂山出手相助,他們這次絕對會損失慘重。
直覺這東西,聽起來虛無縹緲。
可修道之人的直覺……
從來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看來,我們得重新審視涂山狐妖了?!比巳褐胁恢烙姓l率先說道。
有人開了先河,另外一個人也接話:“我們?nèi)祟愐灿泻糜袎?,妖怪也是!?p> “對呢,我覺得不一定妖怪都是壞的?!?p> “我也這么認為!”
“所以我們這一次是被金人鳳給騙了?”此時也有人反應過來。
“是啊,可惡,居然騙我們。”一眾道士議論紛紛,時不時的眼光,嚇得金人鳳話都不敢說一句。
“現(xiàn)在明白了?”王權(quán)醉站出來大喊道。
“明白了!”
“全是我們有眼無珠,誤會,這些都是誤會?!?p> “好,現(xiàn)在跟我一起返回一氣道盟?!?p> 王權(quán)醉大手一揮,頗有一番大將風范。
“怎么樣,我厲害吧?”王權(quán)醉,笑吟吟的看著一旁的玉面風君。
“厲害厲害,王權(quán)小姐自然是厲害的?!?p> 玉面風君也不吝嗇的贊揚道。
“那是?!?p> 王權(quán)醉轉(zhuǎn)回頭,嘴角微微上揚。
而金人鳳在他們對話時就消失不見了。
見載著道門弟子的船只徹底駛出視線,全程高冷異常,脊背挺直的涂山紅紅才狠狠松了一大口氣,連肩膀都懨懨的耷拉了下去。
“終于……”
翠玉靈禁不住輕笑出聲,伸出指尖敲了敲貼在垛口上的紙張,玩味道:“最后還是用上了小抄嗎?”沒錯,剛才所有的劇情,都是按照劇本演的!
而編劇就是涂山容容!她可是有名的智囊!
而扔東方月初那一段,她可是親眼瞧見涂山紅紅往這張紙上瞟了好幾眼。
涂山紅紅對此也有些頭疼,頗為無奈道:“我實在是記不住容容寫的劇本。”
“還好你的臺詞不多,不然再多寫上一點,我都怕你念的時候念走行?!?p> 翠玉靈這話說的確實沒什么毛病,比起她那一大段一大段的臺詞,涂山紅紅這幾句算得了什么?
但涂山容容顯然對此有異議。
她蹙了蹙眉:“廢話太多了?!?p> 要是按照她的常規(guī)操作,怎么可能會說這么多話?雙方交手是比實力,又不是比誰話多,不服就是干,打到服為止不就行了?
可惜了。
想法是好的,就是劇本限制太大。
帶著一只狐妖走向東方月初尸體的涂山容容恰巧聽見了這句小小的埋怨,輕笑著寬慰道:“辛苦姐姐啦,終于圓滿落幕?!?p> 涂山容容在少年的尸體旁站定,俯下身審視了片刻,隨后輕輕的打了個響指:“好啦,起來吧?!?p> “呼,嚇死我了,舅舅,容容姐,演戲你就說嘛,嚇死我了。”
東方月初拍了拍胸口道。
“不嚇嚇你,都不知道怕字怎么寫?!?p> 敖千秋淡淡道。
“嘿嘿,下次不敢了?!睎|方月初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
“老大,好久不見!”
從人類境內(nèi)回來的妖靈見到敖千秋,沒有平時的溫雅,張開手就要抱抱。
也就是他回來,才讓東方月初那么像尸體。
“唉,我的好大兒?!卑角镄χ驒M抱著他,畢竟他不夠高,妖靈聽見敖千秋這么說他也不惱,反而更加確定他面前的就是敖千秋。
一旁的涂山容容看著,瞇著的眼冷冷地看著妖靈。
“好啦,我要回去睡覺了。”
敖千秋打哈欠道。
“好吧?!毖`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有多丟人,但他一點也不在意,畢竟敖千秋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了。
待眾人離去,敖千秋和涂山容容緩緩走在小道上。
“容容....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敖千秋被涂山容容盯著有些發(fā)涼,不由問道。
“你....抱他?!?p> “誰?”
敖千秋忽然意識到了,有些無語。
“不是,這你都要吃醋?”
“你都沒有抱過我?!蓖可饺萑葑灶欁哉f道,平淡的語氣帶著絲絲涼意。
敖千秋也不廢話了,直接將涂山容容來個公主抱。
“夠好了吧?”
敖千秋無奈中帶著寵溺,也就只有四周沒人,涂山容容才會如此撒嬌。
“夠好?!?p> 涂山容容揚起笑容,高興的抱著敖千秋的脖子。
微風拂過,黃昏下,涂山城外依舊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