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中,江川運轉(zhuǎn)功訣,磅礴神識盡數(shù)流于丹田。
一堆碧青液體沉浮于道基玉臺上的如玉靈光中。
隨著靈光注入,液體逐漸翻涌,凝實成了固體,仿佛一枚碧色寶石般,讓神識之力一下子有了著落,在其上雕琢起來。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千島湖所得玉印的影響,在神識雕琢下,寶石的模樣逐漸與玉印相仿。
平整如切的印璽四面,是晦澀難懂的云篆雷文。
這些符文好似擁有某種力量,在雕琢過程中,傳出玉磬敲擊的聲聲脆響,一縷縷云白氣息沿著紋路擴散,氤氳云氣般將印璽裹住。
而碧青印璽的印文一面則與玉印區(qū)分開來,更多的是受到了功訣影響,烙印下了江川觀想中的魚躍天門圖,印紐也形成了龍首魚身的魚龍之形,而非蛟龍坐臥。
一筆筆勾勒,哪怕江川神識遠超同階修士,也經(jīng)不住這般損耗,眼見著即將耗干前,完成了最后一筆。
叮。
脆聲響起,印文圖案點亮,傳出滔滔水聲,與道基玉臺呼應(yīng),一下子擁有了實體,懸浮在了上空,被淹沒在靈光中,接受真元溫養(yǎng)。
江川松了口氣。
印種已成,接下來還要溫養(yǎng)一段時間,等其穩(wěn)固下來,才能夠真正使出神通。
當(dāng)然,能否徹底展現(xiàn)出神通之威,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掐算著時間,他這才察覺,從烈云峰回來已過去了十三天之久,再過兩天便能前去取寶了。
感應(yīng)到洞府外的情況,他伸手一招,一團火光飛入洞府,傳出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來我洞府一敘?!?p> 是大師兄寧缺。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但從語氣聽來,應(yīng)該并不算緊急。
江川取出兩塊下品靈石,略作恢復(fù)后,才動身前往大師兄的居處。
與住在內(nèi)門弟子洞府的江川不同,寧缺要助云河處理日常事務(wù),還要打理峰內(nèi)靈草,所以也就住在了歸大長老所有的水云峰。
“不知師兄找小弟何事?”江川來到了竹院,和王君打了個招呼,跪坐到了蒲團上,自顧自地倒上了一杯靈茶。
“好茶?!苯毤毱愤?,只覺唇齒留香,就連損耗的神識都有所恢復(fù)。
寧缺目光落在江川身上,略有驚異。
十來天不見,小師弟的氣息越發(fā)晦澀了,連他都有幾分心驚肉跳之感。
“你之前在閉關(guān)?”
“是啊?!苯ㄉ钣畜w會地嘆道:
“都說修煉之人,不知歲月,這次閉關(guān)總算有了幾分感受?!?p> 明明過去了十幾天,卻與千島湖一行的感覺完全不同,好似只是一瞬間而已。
王君贊同地點了點頭。
“一入筑基,便非凡人,動輒閉關(guān)數(shù)月,甚至數(shù)年功夫也是常有的事,你以后會習(xí)慣的?!?p> 幾人略作感嘆,寧缺說起了正事。
“你可還記得,先前師父出關(guān)后走漏的消息?!?p> 江川當(dāng)然記得,尤其當(dāng)時這條消息還是從慶華這位化靈門的弟子嘴里說出。
“是誰?”
“云露?!睂幦钡莱隽艘粋€有些陌生的名字。
江川心中回憶,想到了此人身份。
“是主管外門事務(wù)的云露長老?”
在他踏入云水宗山門時,見到的第一位長老便是此人。
寧缺點點頭:
“不錯,此人留在凡間的血脈后裔,拜入了一位化靈門隱修長老的門下,這才與化靈門有了聯(lián)系,有了傳遞消息一事。
“不過此時掌門真人已將其修為禁錮,鎮(zhèn)壓在了陰骨潭中,鎮(zhèn)壓十年?!?p> 陰骨潭。江川眼皮一跳。
上次那位私自傳授他人功訣的云水宗弟子,便是被鎖在陰骨潭,不到三個月的功夫,就被陰氣侵蝕,徹底成為了一堆白骨。
為了能讓他恪守門規(guī),大師兄還帶著他去看了此人受刑時的場面。
嘖......
每每回想起來,江川對于肉類食物的喜愛都會減去不少。
哪怕云露有筑基后期的修為,被鎮(zhèn)壓個十來年,不死也要脫層皮,修為也絕對難以保住。
“沒有人求情?”江川記得,此人也是掌門真人一系的長老。
雖然他相信掌門不會徇私,但其他長老可就難說了。
“哪怕眾多弟子時有爭斗,但在涉及一些宗門大事上,大多數(shù)長老還是會依循規(guī)矩行事的。”寧缺看著江川,直言道。
這也是云水宗能在化靈門的威壓下,依舊沒有發(fā)生變亂的緣故。
“只是此人的話,恐怕師兄不會專門找我前來吧?!苯ㄍ诉^去。
寧缺面上浮現(xiàn)出一抹冷意:
“好巧不巧,消息泄露的當(dāng)天,云露沒去其他地方,僅僅去了百器齋一趟?!?p> 事情越發(fā)有意思了。江川給自己添了杯茶。
不僅僅是本門,哪怕在其他兩宗,以及方圓千里內(nèi)的大多坊市,百器齋都可算是大名鼎鼎了。
因為,這是實力僅次于三宗的修仙家族,白家的產(chǎn)業(yè)。
要論歷史,白家恐怕比三宗都要久遠一些,曾經(jīng)出過的金丹真人也有一掌之?dāng)?shù),可謂是底蘊十足。
更何況,目前白家家主的幼子,被云水宗的掌門收為了親傳弟子,隱隱間有成為云水宗下一代掌門的趨勢。
“確定與白家有關(guān)?”江川問道。
白家能在三宗之間將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定然與三宗關(guān)系不淺,但江川還是不太相信,對方敢傳遞這等消息給化靈門。
“安插眼線這種事情誰家沒有做過?!睂幦笨戳私ㄒ谎郏?p> “只不過有些人的爪子伸得過于長了一些,已經(jīng)忘記了本門的威嚴(yán)?!?p> 三宗能立足在此開宗立派,并占據(jù)諸多修煉資糧,可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所以,要剁掉這些爪子嗎?”江川明白過來,問道:
“那掌門那里?”
畢竟有白凌云在,其他長老總要顧忌幾分。
“為兄說過了,在大事上,本門一向上下一心。”寧缺說著,頓了頓又道:
“眼下師父再次閉關(guān),做徒弟的自然要代為出手。不過我還要留在水云峰,就由你出面,讓有些人長長記性。”
鬧事?。?p> 江川摸了摸下巴。
百器齋生意能做這么大,應(yīng)該不會缺少靈石吧!
想到兜里僅剩的十一塊靈石,江川就心中哀嚎。
堂堂的云水宗內(nèi)門弟子,大長老的親傳弟子,云水宗的明日之星,修煉界未來的天君主宰,居然只有這么點靈石。
這說出去都丟份??!
“為本宗鏟除奸人,小弟義不容辭!”江川挺直了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