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當前世界的常識,一個純血人類的顱骨受力極限大概在200KG到500KG,能夠一拳打碎一顆完整頭顱的力道,已然達到了非人的領域。
只是此刻那因為沖擊而四散的“血肉”碎塊卻呈現出一種非常奇怪的狀態(tài),好似番茄醬的粘稠物夾雜著木屑或者石膏般質地的碎片,其中依稀可以看到類似積木或者齒輪一樣相互拼接的結構。
就好像這一下重擊打碎的并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某種利用新鮮尸體改造的人偶一樣。
黑色作戰(zhàn)服的外籍作戰(zhàn)人員沒有放松警惕,他下意識想要起身遠離,但是卻發(fā)現自己動不了了。
“媽的,這究竟是什么鬼東西……”
包裹在黑色戰(zhàn)術手套中的手掌在微微顫抖,高大的作戰(zhàn)人員用花旗語爆了句粗口,對于腕力他自然是非常自信,但是此刻能夠輕易折斷20毫米鋼筋的力道卻毫無用武之地。
手臂與身體好像被什么無形的東西捆住一樣,他保持著砸下拳頭的姿勢僵硬在原地,這一刻不光是他一人,監(jiān)控室中的所有安保人員不論是還沒有反應過來木愣愣立在原地的,還是機靈的準備利用對講機匯報情況或者直接沖向了警報按鈕的,都無一例外地在不知何時彌散開來的朦朧霧氣中木偶般凝固。
詭異的沉默之中,燈光靜靜地從上方落下,飄落在塵埃般的霧氣之中,又輕輕拂過不知何時蔓延開來縱橫交錯的絲線。
絲線?
相對于沒有力量反抗的普通安保人員,黑色作戰(zhàn)服的戰(zhàn)斗人員并沒有坐以待斃,特殊的戰(zhàn)術裝備能夠賦予其特別的能力,僅僅是心思一動,植入式終端聯動戰(zhàn)術護目鏡,展開的戰(zhàn)術視野中,他嘗試去觀察空氣中飄蕩的絲線,順著蛛網般的脈絡他很快就找到了其源頭,正是地上這具無頭的“尸體”。
——該死……
保持著砸下拳頭的姿勢,作戰(zhàn)人員的右手死死握緊,利用“意識傳導”骨架發(fā)出指令,作戰(zhàn)服上的特殊應對模塊啟動,隨著藍色的線條在手套與手臂上蔓延,他的力量開始上升。
激增!
暴增!
巨增!
卡茲……
空氣中發(fā)出了什么東西即將崩潰的古怪聲響,然后下一刻一切都戛然而止。
監(jiān)控室中彌散的“霧氣”更加的濃郁,像是活物一樣的絲線似乎在氣態(tài)與固態(tài)之間不斷轉化。
“氣態(tài)”的絲線通過人類的呼吸道進入了體內,而依然保持著固態(tài)的則像是活著的蠕蟲一樣刺穿皮膚鉆入血肉之中。
惡魔之力入侵人體,接下來就是毫無慈悲的改造。
“奇跡”般的“重塑”在無聲無息之中極速進行,安保人員原本驚恐的表情變得木然,嘴角兩側出現了怪異的像是人偶一般的黑色細小“縫隙”直達下巴位置,眼睛睜得溜圓,全無神采的瞳孔就像是用劣質玻璃球制作。
嘟嘟嘟……
就在這個時候穿著黑色一體式作戰(zhàn)服的精銳戰(zhàn)斗員腰間的對講機發(fā)出了表示信號接入的聲響后接通了。
?。?35420)
一竄意味不明的數字從通話器里傳來。
取下腰間的通訊設備,木著一張臉的外籍男子張開嘴也說出一串數字。
“874320……”
?。ê藢ν戤?,一切正常。)
由于今天有花旗國希望燈塔科技的大人物來訪,“第五后勤科學院”中的安保工作被科爾理事本次行動的安保團隊“黑色右手”安保公司部分接管。
而對于如此不和禮數的行為,作為本地的掌權者,元帥卻保持著沉默。
“黑色右手”安保公司作為“希望燈塔科技”的下級部門以及實際上的安保部,有著自己的常規(guī)做法。
作為專業(yè)的雇傭兵和安保集團,他們對本次行程做出了周密的安排,每過一段時間確認監(jiān)控室的狀況只是基礎。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有人能無聲無息潛入到監(jiān)控室,并且通過特殊的“惡魔之力”瞬間占據并控制監(jiān)控室里的所有人。
“人偶惡魔”的能力就是如此恐怖且詭異,傳言最強大的“人偶惡魔”契約者能夠僅僅通過接觸就將人類轉化為活生生的人偶。
“活人偶”擁有著被害者的全部記憶與技術,并且還能被進一步的改造和操縱。
而此刻在這間監(jiān)控室中所展現的,更是那“傳聞”之上的秘密技術。
在此“人偶惡魔”的力量像是病毒一般混入了空氣之中,在“感染源”周圍形成介于“實體”與“虛幻”之間的“傀儡線”。
甚至連最基本的“接觸”都不需要,“惡魔之力”僅僅靠著“空氣”,就可以在一定范圍內影響普通人類。
監(jiān)控室內被改造為“活人偶”的安保人員,有的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開始扮演自己的角色,有的則是走到了倒在地上的無頭軀體之前,隨后蹲下身子。
它們伸出了自己的手,血肉在一陣古怪的蠕動之后竟然硬化為寒光閃閃的刀具模樣。
咔嚓……
咔嚓……
在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異響中,質感介于血肉和木材之間的無頭軀殼被拆解開來。
將其中一部分吞咽下肚,多余的部分則隱藏起來。
做完這一切,三個“活人偶”徑直離開了這間監(jiān)控室,生前作為安保人員的他們的大腦中有著不少關于今日安保任務的細節(jié)信息。
平靜的表象下,一些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
潛入者們有的已經入場,有的卻還在等待。
有的已經展開了行動,有的還在表演無辜。
潛入者A藍羽小姐正在找機會靠近預訂中5個可能地點中的其中一個。
潛入者B混在簇擁著重要人物的人群中進入了會議室。
潛入者C聰明地將無辜者變成了手下的人偶,再如蜘蛛般布置陷阱
潛入者D打磨著自己的爪子等待著“門扉”的開啟。
1號會議室中按照往常交流會的慣例,一場會議正在召開,此刻會議已經開始了大概半個小時,一名端著茶水托盤的會務服務人員從茶水間中走出,卻在走廊轉角處被一名“安保人員”擋住了去路。
五分鐘后,身形莫名僵硬的“會務人員”將重新處理的“茶水”端到了一號會議室前。
會議室的門口兩側站著兩名穿著筆挺西裝的亞洲男性,站在左邊的男子或者說少年有著白色的頭發(fā),過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他似乎有些拘謹地環(huán)抱著自己的雙手,背后以扣帶固定著一根一米多長以白布包裹的條狀物。
而站在大門另一側的則是一名極為高大的蒼老男子,男子西裝外面套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飽經風霜的臉給人一種麻木不仁的第一映像,他的眼睛望著前方,目光空洞似乎已經大腦放空。
突然高大而蒼老的男人的死魚眼一轉鎖定了端著茶水的“會務人員”,而后者像是被這眼神扎了一下,“下意識”漏出一絲討好的笑容。
面部偽裝與模擬非常的完美。
“……”
面容滄桑嘴角有縫合線還打著耳釘的老男人死死盯著眼前的“會務人員”,他的眼神冰冷無比還帶著某種詭異的穿透力,他的氣質也非常怪異,和黑色右手的作戰(zhàn)人員不同,也和第五后勤研究所的安保人員不同。
“岸邊先生?”
似乎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站在另一側門邊的少年以島國語輕聲詢問,
“沒事……”
得到首肯,“會務人員”輕輕打開會議室的門,門內由于正在使用投影儀的緣故光線很昏暗。
會議室大門后的兩側分別站著身穿黑色作戰(zhàn)服隸屬黑色右手安保公司的特遣人員,會議室正中間一個環(huán)形的會議桌周圍坐著十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而坐于上位的則是今日到訪的大人物——花旗國希望燈塔科技公司的理事之一科爾女士。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