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消息顏安多少有些詫異,當(dāng)即順著梯子登上了棺材。
上面的材質(zhì)挺特殊的,并非是全封閉,而是有一個透明的類似于玻璃罩樣的東西,大概有兩個人頭那么大。
罩子上一樣有黑灰,但是被剛才觀測的士兵用手掃開了,趴在上面用頭抵住罩子,才能看到里面的事物。
在里頭可見安安靜靜躺著一個身穿防護服的人,深眼窩大眼睛,灰色皮膚,臉上的豎紋宛若樹皮一樣扭曲。
雖然沒能看到手與軀干的其他部位,但可見部分特征明顯,這就是一個異磁人,而且和BT數(shù)據(jù)庫中的異磁人長相極為相似。
他躺在里面一動不動,看上去的確很像死了。
不過顏安注意到里面的維生裝置還在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證明著這個逃生艙仍然在工作,維生裝置也沒有出現(xiàn)損壞。
“可能死亡,但更大的可能是他被冷凍了?!鳖伆岔樦葑优老聛恚@著逃生艙轉(zhuǎn)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噴射口或其他可推進飛行的裝置。
透過破損的裂縫,可以清晰的看到整個逃生艙被分為兩個部分,內(nèi)部與外部之間有著眾多的機械結(jié)構(gòu),用手在上面輕敲,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
不遠處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精瘦老人急沖沖趕過來,一見他就瞇起眼睛,將眉頭擰成麻花,放聲呵斥他,“這是哪來的小孩,誰放他進來的?趕緊帶走!”
陸武峰見狀,趕緊與這位柳教授拉開距離,免得被攪和進去沾上麻煩。
他不喜歡顏安,亦不喜歡這位柳教授,初見面時就端著個大架子,讓他很不舒服。
對這兩人之間要爆發(fā)矛盾,陸武峰自然是樂見其成,最好是鬧得再兇一些,把事情鬧大來,讓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這樣一來,就能順理成章的把他們都踢出去了。
不過對這種上來就嚷嚷的人,自有高勝寒會堵上他,“柳教授好久不見,我記得您不是地外文明研究所的人吧、怎么也出現(xiàn)在這?”
在來的路上他就看過地外文明研究所的全部資料了,整個研究所三十往上有編制的正式研究員就只有兩位,所長與副所長,其中可不包含柳慕美。
雖然他認(rèn)識柳慕美,但柳慕美對眼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人,那可是提不起一點印象,也不知道在哪見過他。
許是在哪里聽過他的講座的吧,柳慕美一副我很忙的樣子將高勝寒推開,這氣勢不能弱,“當(dāng)然是他們聽說我在這,特意請我過來的?!?p> 說起來也很奇怪,要說這位柳教授有什么震驚業(yè)界的學(xué)術(shù)成果,那是絞盡腦汁也數(shù)不出來的,可要說他的名氣,偏偏要比高勝寒這種“無名小卒”來得高來得大。
此人最著名的戰(zhàn)績就是作為一個專家在一天之內(nèi)靠提建議上了四次熱搜,雖然名聲不太好,但黑紅也是紅嘛。
他話說完,沒有與高勝寒假模假式的寒暄,而是一把抓住正在圍著逃生艙觀察的顏安。
“不是我說你一個小朋友圍在這里轉(zhuǎn)什么,這是你能看明白的嗎,趕緊走開不要耽誤了我們的研究。”
別看這老頭子精瘦精瘦的,手上卻出乎意料的有勁,顏安本就沒防備,被他這一抓一拽竟是差點摔個跟頭。
而柳慕美完全不關(guān)心顏安被他拽地怎樣,徑直用身體擋在了顏安與逃生艙之間,一副要將顏安驅(qū)趕走的樣子。
還好高勝寒手快將顏安扶住,對這所謂的教授提不起半分好感,“我們當(dāng)然是來參與研究的,柳教授你這是什么意思?剛來就等不住要喧賓奪主了?”
本次項目不管怎么說,那都是由地外文明研究所主持,在場的誰不是來幫忙的。
這柳慕美活了這么久,還能不明白這點道理?剛來就急沖沖的要將顏安趕走,這分明是要借機提高自己的地位,拿到更大的話語權(quán)。
別看這老頭研究的能力不咋行,搞這一手可是很有一套。
“研究?研究那當(dāng)然是由我們這些專業(yè)的人來研究,他一個小屁孩,能懂多少?還是回去好好讀書,等讀到博士再說吧?!?p> 柳慕美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子,目光一轉(zhuǎn)就看到了躲在一邊看熱鬧的陸武峰,“小陸你說是吧,這年輕人資歷淺,應(yīng)該多讀書才對,不應(yīng)該總想著到處湊熱鬧?!?p> 還想著置身事外的陸武峰臉皮抽抽,要說年齡,他也不見得比顏安大到哪去,要論資排輩,在場的恐怕就只有他最小,就是顏安憑他那背景也能壓自己一頭。
這老家伙說話是一次性把他也給針對了,也不知道所長為啥非要邀請這位忘年交朋友,這場面他可要控制不住了。
兩邊都不能得罪,陸武峰被夾在中間只能默不作聲當(dāng)只鴕鳥。
顏安站穩(wěn)后嘆了口氣,口鼻間呼出一道白霧。
這種多方合作的研究真是麻煩,還沒開始就會有吵不完的會,該怎么研究各執(zhí)一詞,誰也不會服誰。
正如某作協(xié)先開半天會討論諸位副會長該如何排名次才能讓大家都信服那樣。
至于作協(xié)該怎么發(fā)揮自己的作用去幫扶新作者?那是次要的,把規(guī)矩輩分立起來,這才是主要的。
“你很會研究?”顏安看向那老頭。
柳慕美立即正了正衣襟,穿在外面的羽絨服上繡著楓葉大鵝的logo,略微敞開的拉鏈可以看見金色的內(nèi)襯,一個顯眼的CD品牌標(biāo)露了出來。
日落時間大致相同可不代表溪卡孜的氣溫與南都一樣,今天溪卡孜的最低溫度可是負十四度,現(xiàn)在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
顏安與高勝寒來得急沒有準(zhǔn)備御寒的衣物,他們在南都的棉襖放這也略顯單薄,此刻身上穿著的是下飛機后借來的軍大衣。
又因為爬上爬下蹭到了不少黑灰,讓顏安看起來有些邋遢,此刻與柳慕美的光鮮形成鮮明對比,讓他多了不少優(yōu)越感。
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連一身像樣衣服都沒有的研究員,那能叫研究員?
瞧瞧顏安這身臟的,說他是街邊上要飯的都不為過。
打心眼里瞧不上顏安,對他的質(zhì)疑更是不滿幾分,“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難道研究方面,還輪得到你來對我指手畫腳?”
“這么說來你很懂咯?
那你研究過外星人?你知道這玩意是什么,結(jié)構(gòu)怎樣,怎么打開嗎?”
顏安用手指了指旁邊的黑疙瘩。
由于所長還沒到,現(xiàn)在正在進行的是簡單的準(zhǔn)備工作,大概要等所長到了,或者人更多點的時候,才會開始商量如何打開逃生艙外面的空心殼子。
那殼子太過礙事,從山上運下來時就是拖在后面,隔著街道也能聽到逃生艙在地面摩擦過的聲音。
如果不拆除的話,很難將其運下去,在隱蔽性方面實在是難以解決,總不能每到一個地方就整條街區(qū)的封鎖吧。
只是柳慕美的反應(yīng)有點夸張,他只是聽說這里有不明飛行物就趕過來湊熱鬧了,即便是被請過來也不清楚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此刻被顏安提起逃生艙里面的東西,竟是一副興奮欣慰的樣子,“你是說這里面有個外星人?
不得了不得了,咱們地外文明的研究,總算有了實質(zhì)性的突破。
這個好消息小陸你怎么沒有早點告訴我呢。”
陸武峰在心中冷笑不已,這就攀上關(guān)系了?張口就是咱們,不知道的還以為關(guān)系有多親密呢。
還記得以前見面的時候,您可是相當(dāng)看不起我呢,連個正眼都沒有。
要不是所長和你相識,又恰巧你個老家伙在這,誰會來找你啊,每天正經(jīng)研究不做,成天在網(wǎng)上睜著眼睛說瞎話亂提建議。
他至今都不知道這位柳慕美究竟是哪一領(lǐng)域的專家,因為涉獵太過廣泛,幾乎啥事都能蹭上點關(guān)系。
柳慕美咧開嘴笑了沒一會,又捻著胡子嘆出口白霧,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的嘆息充滿做作,從他口中說出的卻是對顏安贊同的話。
“這位小朋友說得還是有道理的。
這外星人的研究,我們的確沒有經(jīng)驗,想打開這黑匣子,怕是免不了暴力舉措,要是不小心損壞了里面的精密儀器,我們都要追悔莫及。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fā)生,我有個提議,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