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養(yǎng)傷日常
醒來后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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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序列0和序列1參與的戰(zhàn)爭，必然是無比持久且慘烈的，用昏天黑地和日月無光形容也不為過。我看到營地多了許多新面孔，也少了很多熟面孔，比如那位總是失眠的萊婭小姐，像一只棕熊的海爾，手腳纖細(xì)靈活的費(fèi)恩，能把蜥蜴肉烤的很好吃的雷納德，總是把我當(dāng)小孩子的奇洛大爺，喜歡用靈界生物嚇唬人的珊德萊娜小姐······我都有點(diǎn)驚訝自己能一口氣說出這么多人的名字，明明我只在這里呆了不到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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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yàn)楦Q秘人的記憶力非常卓越？還是他們在不知不覺構(gòu)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可他們就那樣突然地從我身邊被抽走了，連帶著他們的音容笑貌，徹徹底底地消失了，只留下一堆五顏六色的非凡特性，有的和他們生前的武器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神奇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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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洗禮那天登記姓名和途徑的簿子就派上用場了，在清點(diǎn)人數(shù)后又重新整理出一份逝者的名錄。善后人員會照著名單，一個個占卜這些人是否有親人在世，他們的親人身在何方。我這兩天不太能做體力活，就也來幫忙了，發(fā)現(xiàn)他們當(dāng)中的很多人是拖家?guī)Э谝黄饋淼?，有的一起葬身在?zhàn)場之上，有的在戰(zhàn)后孑然一身，也不知道哪個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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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死神途徑的非凡者已經(jīng)把安魂儀式和通靈儀式一塊兒搞定了，善后工作就這么有條不紊，悄無聲息地走向了結(jié)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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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ī)缀鯖]見到人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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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這個世界死亡和失去是這么司空見慣的事情，而活下來是這么幸運(yùn)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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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邊的人們?yōu)榱嘶钕聛硎チ硕嗌偃?？他們還要在將來失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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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等到我跟這個世界的羈絆足夠深厚，我會在哪天忍不住哭出來，但眼淚這種東西還是留在戰(zhàn)爭徹底結(jié)束之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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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夠強(qiáng)，是時候?yàn)橄乱粓鰬?zhàn)爭做準(zhǔn)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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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們，給我讓出一條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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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擺著密密匝匝十幾條鋪蓋，身穿棕色亞麻質(zhì)地病號服，身上多少都纏著繃帶，從十五歲到三十歲不等的男孩或男人們正三三兩兩地簇?fù)碓谝黄?，有的把幾天沒洗的衣服累成一個綿軟的臺子，姿勢別扭卻氣氛熱烈地扳著手腕，有的正在用小樹枝和紙牌玩占卜游戲，有的在復(fù)習(xí)精靈語和巨龍語的單詞，時而喃喃自語，時而讓同伴幫忙抽背，熱鬧得很，但聽到這又尖又細(xì)的一嗓子，就知道是那個紅眼睛的拉文娜來了！那個藥水熬得像酸臭牛奶一樣難喝的母老虎來了！她還會盯著你把藥水一滴不剩地喝下去，否則就要把你吸成干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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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zhàn)場上血性大發(fā)的男孩和男人們頓時回憶起被咕嚕咕嚕冒綠色泡泡的藥水，又快又準(zhǔn)又狠的包扎手法，以及堪比殺豬的接骨手法支配的恐懼，一個個噤若寒蟬，連滾帶爬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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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個人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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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特拿著粉筆的手微微一頓，然后勾出一只鳥兒的翅膀。不大的石板上畫了好些動物植物和不成形狀的怪物，一些精靈語和巨人語的單詞散落其上，就像是孩童打發(fā)時間的涂鴉，只有透特知道，它們是自己構(gòu)思新的“神秘再現(xiàn)”魔法的副產(chǎn)物，雖然在戰(zhàn)爭開始前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嘗試了不少古今中外的典故，但只來得及從“愛麗絲夢游仙境”，“披著狼皮的羊”，“夜鶯與玫瑰”，“莊周夢蝶”中創(chuàng)造出切實(shí)有效的魔法，雖然和其他非凡能力加在一起勉強(qiáng)能正面對敵，但因?yàn)橥捘Хū旧聿粔蛲晟茖λ陨硪苍斐闪瞬恍p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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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驚喜的是，在成為窺秘人后，他關(guān)于知識的記憶紛紛活絡(luò)了起來，很久以前看過的《百鬼夜行抄》，《圣經(jīng)》，《希臘神話全集》，《埃及神話全集》，《北歐神話全集》，《亞瑟王傳奇》，《格林童話》，《安徒生童話》等書中的字句插圖全都清晰得歷歷在目！趁著養(yǎng)傷的閑暇，透特決定好好刨一刨地球文明的遺產(chǎn)，讓它們在這個異世界大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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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該說幸好以前沒選數(shù)學(xué)專業(yè)嗎？不然怎么可能看雜七雜八這么多書啊?！?p> ?
“紫眼睛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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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接受完檢查后繼續(xù)各干各事了，拉文娜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他面前，神情嚴(yán)肅如刀削斧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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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我有在聽，在聽的?！蓖柑刳s緊把腦子里的大部頭書丟到一邊，飛快復(fù)述道：“新的藥片一天三次每次三片對吧，我在聽的?！?p> ?
“你說了三遍‘我在聽的’?！?p> ?
透特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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剽悍如拉文娜看到這男孩靦腆青澀的模樣，凌厲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來，“靜養(yǎng)很無聊的吧?！?p> ?
“有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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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我跟你說個有趣的事情吧?！弊笥乙彩菬o事，血族女郎打算幫年輕的預(yù)言大師排遣一下低落的心情，“純白天使大人過來支援的時候，在東邊的大裂縫里撿到了一面神奇的魔鏡。那面鏡子至少有圣者的位格！還具有很高的智慧和活性，它喜歡跟人玩一問一答的游戲，你如果要它回答你一個問題的話，你也要回答它一個問題才行?！?p> ?
“具有智慧？”透特不禁坐直了身子，“那不就是封印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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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神奇物品在軍營中運(yùn)用得比較廣泛，但會說話的封印物透特還沒機(jī)會見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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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崩哪葔旱土寺曇簦瑪D眉弄眼道“那面鏡子被梅迪奇大人順出來玩兒了，要不要趁純白天使大人不在我們也過去看一眼，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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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梅迪奇大人有些私交”還沒說出口，透特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挪到空地上開“兔子洞”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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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不是窺秘人嗎怎么還能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