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這兩個雜碎,沈苑轉(zhuǎn)為正六品典簿,真正的坐上了司錄司第二把交椅的位子。
現(xiàn)在,沈苑在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的同時,還要去尋找那錦壽的罪證,找出沈司馬府被滅門的真正原因,當然,沈苑自己是難以出面的,所以這事情,還需要陳久來做,陳久乃是富商,花銀子買幾個私探,還是綽綽有余的。
又至春雨綿綿的時節(jié)。
當初敲詐了李翊那一萬兩白銀,使得陳久的生意越做越大,前些日子,陳久在上京又購置了一處新的樓閣,起名醉仙居,經(jīng)營著茶酒生意,養(yǎng)了十六七個姑娘,既嫵媚、又危險,畢竟收集消息,那自然是在酒桌上不省人事,或者是在榻上顛鸞倒鳳之時,最為容易了。
之前欠了小侯爺五百兩銀子,這對沈苑來說,也實在不是個小數(shù)目,所以等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之后,她便來陳久這里取銀子,也正好,來瞧瞧這醉仙居。
。。。
“久叔,我想,我們很快就能知道司馬府被滅門的真正原因了。”每每說起,沈苑的心中總是不甚激動。
可是陳久卻有些踟躕,他問:“虎鷹令牌既然是在林家軍簿錄中發(fā)現(xiàn)的,而且,在出事的那年,所有的簿錄都消失不見了,錦壽作為林家軍的統(tǒng)領(lǐng),是不可能不會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所以那我們是可以斷定,當年沈司馬府的事情,一定和錦壽有關(guān)系,只是,錦壽可是鎮(zhèn)北侯的小舅子,兩個人是一伙兒的,這事十有八九,說不定也是和鎮(zhèn)北侯有關(guān)系的,鎮(zhèn)北侯啊,那是圣上都要給他三分薄面的鐵面將軍啊,我們怎么惹得起他?”
“惹不起,也要惹?!鄙蛟愤o了拳頭:“難道,你我要因為懼怕他的勢力,就要放棄?那沈家?guī)资畻l人命,還有阿澈,他還那么年輕,他懷著滿腔的抱負,卻含冤死在了那個寒冷的冬夜,他本不該至此啊,他本該有大好的前途,他本該……本該……”
他本該娶她,他們本該是一對眷侶,沈澈入朝為官,沈苑則在家中相夫教子……
言至此,沈苑已經(jīng)泣不成聲。
陳久很是羞愧:“對不起,這種時候,久叔不該想著退縮的。”
“沒事。”沈苑擦了擦眼淚:“久叔,若是有朝一日,你我查清真的是鎮(zhèn)北侯下令屠了司馬府的話,那我……即便拼上這性命,也會殺了他的,我會想個萬全之法,久叔到時自會全身而退?!?p> 其實,陳久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談及這鎮(zhèn)北侯了,每每到此,陳久都會想著退縮,其實不是陳久害怕死,他年紀大又皮糙肉厚的,倒是什么都不怕,陳久是怕沈苑,怕她會做什么傻事,陳久將沈苑視作自己的女兒,他怎么忍心,沈苑去和那個鎮(zhèn)北侯同歸于盡呢。
不過想來,算是陳久想的太多了,興許……司馬府一事,和那些朝堂中的大人物……根本就毫無關(guān)系呢,只要到時候沈苑官至三品,向上奏書,再加之這些年來尋找的證據(jù),那罪人必定伏法,他和沈苑,到時候也自然會全身而退的。
應(yīng)該會的吧。
又提起這個話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了許多,直至沈苑岔開了個話題:“久叔,你年歲大了,也該找個體己的人了?!?p> 那是陳久臉紅了些許,苦笑著:“罷了罷了,久叔我啊,沒這個福氣。倒是小姐你,身邊有個依靠也是好的,聽聞太子殿下……”
“久叔……”沈苑打斷了他的話:“還是吃飯吧,吃完了飯,我去庫房取五百兩銀子,之前輸給了林恒那臭小子,這銀子,他追著我要呢?!?p> “久叔有的就是銀子,隨便拿,隨便拿……”陳久爽朗的笑。
兩個人的氣氛也總是緩和了些。
就在這個時候,幾個歌姬跑了進來,嘟囔著:“家主,不好了不好了,門外有個穿著衣冠楚楚的富貴公子要闖進來,他身邊有兩個侍衛(wèi),好生厲害,醉仙閣的家仆都不是他的對手,要攔不住了,怎么辦?”
“是誰這么大的膽子?”陳久瞬間黑下臉來,沈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他好不容易和自家小姐一聚,又是那個不知好歹的人,敢擅闖醉仙居,真當他醉仙居的人,都是些酒囊飯袋嗎?
陳久起身:“我去會會他!!”
沈苑也跟著起身,她拉住陳久,心中卻是不好的預(yù)感涌現(xiàn)出來,她說:“讓我去?!?p> 就在打開門的一霎那。
外面的人也沖了進來。
是李翊。
他背著手,一直盯著沈苑,眸子深不見底。
左右兩邊是銀羽和墨羽,他們拿著劍,劍上還滴著血,看來,醉仙居還真的是些酒囊飯袋……
“太子千歲。”
沈苑行禮。
醉仙居的人這才知道,原來站在他們面前的人,竟是當今的太子殿下,便紛紛下跪?qū)W著沈苑的禮儀喊著:“太子千歲?!?p> 李翊沒說話,還是盯著沈苑看。
心臟不停的跳動著,李翊的目光讓沈苑噤若寒蟬,她轉(zhuǎn)過頭,示意陳久他們先離開。
陳久不走,他擔心沈苑的安危。
沈苑沉寂了一會兒,壯著膽子看著李翊,然后說著:“太子殿下圣駕,婢子有失遠迎,不過宮外嘈雜,還是讓這些不相干的人,先退下吧?!?p> 沉寂。
還是沉寂。
整個醉仙居,似乎在那一刻凝固了,就連窗外鳥兒的叫聲,似乎……也停在了那一刻。
不知過了多久,李翊揚了揚手:“都給孤滾出去!”
。。。。。。
雖然,讓陳久潛伏在上京有時刻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而沈苑也早已經(jīng)想到了應(yīng)對這風險的辦法,可是看到李翊那張冷漠而又失望的臉,沈苑還是慌了神。
李翊坐在桌子前,不緊不慢地點茶,那握著茶盞的手,暗暗起著青筋,他不言語,也不再看沈苑,就任由沈苑在對面跪著,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沈苑熬不住了,她開口道:“太子殿下想問什么,婢子一定如實相告?!?p> 李翊的手頓在半空中,很快,他放下茶盞,起身,攜起沈苑的下頜,語氣清冷:“沈苑,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