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文書
接下來的時間，牧歌又嘗試了幾次化解水鬼的執(zhí)念。
倒也試出許多東西來。
首先，水鬼，或者說春香想要活下去，也不是沒有任何機會。
牧歌之前試著在歹人殺入江府之前從側(cè)門走出去。
但走了沒多久就被人悶棍打暈了。
之后化解執(zhí)念也是失敗。
當(dāng)時牧歌就猜測，在強盜歹人攻入江府之前，外面都是有人盯梢的。
后來他又試著，在強盜攻入江府之后，借著去探查情況的借口離開內(nèi)宅。
然后找到一處極為隱蔽的假山后躲藏。
之后江小姐的父親就會帶著江小姐一起從側(cè)門逃出去。
要不了多少時間，那些強盜也會跟著一起追出去。
這時候，春香才算是安全了。
她只要在假山后面等到天亮。
自然有官兵前來。
不過可惜的是，就算是春香活下來了，水鬼的執(zhí)念依舊沒有完成。
之后，牧歌也找過一些借口，想辦法跟著江小姐父女一起離開江府。
但走了沒多久就被抓住，和江小姐一起祭祀給河伯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果能夠知道春香的執(zhí)念就好了。
或者她的執(zhí)念，難道是希望江家能夠平平安安，度過這劫難嗎？
或者是殺了那些盜匪報仇？
那根本不可能……’
牧歌進入執(zhí)念夢境的時間太晚，那個時候強盜歹人都已經(jīng)盯上江府，只等夜黑風(fēng)高，即刻動手。
他附身一個小小的丫鬟身上，地位太低，什么用都沒有。
牧歌來了幾次，幾乎都想要直接放棄了，如果說異犬的執(zhí)念難度是簡單等級。
那水鬼春香的執(zhí)念難度，起碼也是地獄。
他根本看不到一絲一毫完成執(zhí)念的可能，能想的辦法也全部都想過。
不過他還有些舍不得放棄水鬼的能力。
之前聽那石田和他叔爺交談，說這水鬼有化水而生之能。
當(dāng)時他還不能理解，只覺得這個能力聽起來就不凡。
但等他看過春香的一生之后，才知道這個能力的具體效用。
化水而生，這能力主要有兩種用法，第一，身體化作水形，融于水中，幾乎可以跨越任何障礙，穿行到任何地方，要是落在水里，尋常手段都難以攝拿。
第二，則是身體如果出現(xiàn)某種傷勢甚至殘缺，也可以溶于水，借助水力修復(fù)身體損傷。
除了這兩個主要能力之外，化水而生或許還有其他用法。
只是春香化作的水鬼沒有智商，遇到事情只能來硬的，這才輕易被斬妖司的人拿捏了。
看著面板上的水鬼執(zhí)念，只剩下一點淡淡的痕跡。
牧歌最終沒有嘗試最后一次化解執(zhí)念。
現(xiàn)在他根本看不到任何化解的希望。
或許執(zhí)念夢境中還有什么他沒有察覺到的細節(jié)？
不過這道執(zhí)念終究也只剩下最后一次化解的機會了。
要到了危機時刻，牧歌可以直接進入硬來，立刻就能將這道執(zhí)念削去。
于是也就放在這里。
……
牧歌偷偷竊聽這斬妖司中的一些消息。
不過他聽得也不是太遠，聽的能力和他現(xiàn)在附身的這具水鬼的身軀，仿佛有些不太搭配，只能聽到附近十幾個牢房的消息。
也不是所有牢房中都有妖魔存在。
就算有妖魔在，也是被束縛住，不能發(fā)出一絲聲響，從妖魔這里，牧歌是得不到任何消息的。
倒是這附近時不時有一些斬妖司的行刑者走過，有時候也會有捕妖師路過。
從這些人口中，牧歌也得到一些零零碎碎的情報。
行刑者，就是石田和他叔爺那樣的人，主要的工作就是斬殺斬妖司中的妖魔。
捕妖師，顧名思義，隸屬于斬妖司，專門抓妖魔異類。
民間也有捉妖師，不在斬妖司中任職。
另外牧歌還得知了這附近兩座監(jiān)牢中的妖魔是什么，還有它們的具體行刑時間。
其中一只是木魅，本來是荒嶺老路上一顆古樹，后來有個書生路上被強盜殺了，尸骨埋在樹下。
那怨念魔念滋生，才讓這古樹化作木魅。
木魅本來是巨妖，但這只剛剛成就，第一次抓人吸血，運氣不好，直接就遇到了一位路過的捕妖師，當(dāng)場被抓，可以說是人贓并獲了。
另一只是尸鬼，這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妖魔，見不得光，又怕陽氣炙盛之人。
如果能埋在陰地，經(jīng)過幾百年修養(yǎng)才有可能成為僵尸。
但這一只顯然是沒有那么好的運氣。
那捕妖師一路將這尸鬼帶入斬妖司，都耗費了一番功夫。
不是怕這尸鬼逃走，而是怕它不小心照到太陽，或者被什么陽氣厚重之人沖撞到了。
直接融化。
那木魅，后天一早就要誅滅。
尸鬼倒是要等個幾天到十幾天不等。
因為斬妖司在這之前都沒有想到，有捕妖師會將這種尸鬼抓來，沒有準(zhǔn)備對應(yīng)的刑具。
準(zhǔn)備刑具的時間，可能長，也可能短，但最快也得幾天。
知道了這些情報，牧歌心說：‘這下倒好，明天水鬼先被死，我再直接奪舍木魅。
后天木魅死，如果死前我沒有找到其他合適的目標(biāo)，就在這尸鬼身上先呆一段時間?！?p> 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天天明。
王五四穿戴好斬妖司配發(fā)的金衣。
這衣服外表看上去和普通衣服是差不大多的，但里面有金漆寫過字，說是可以驅(qū)除妖魔怨念。
他們這行，在斬妖司做行刑者的，身上不能有太深的怨念，自身也不能有魔念。
不然不能直接進入斬妖司。
那些捕妖師也是差不多的待遇。
如果魔念深重，只能離開斬妖司，去民間當(dāng)個捉妖人了。
王五四帶好東西，來到班房領(lǐng)取今日要用的刑具。
又得了一份文書，打開看了幾眼。
他驚訝道：“齊頭，這文書蓋的是咱們斬妖司的大??？”
齊名正說道：“據(jù)說是那水鬼生前的一些經(jīng)歷和掛念，也不關(guān)你事，照著規(guī)矩，行刑前念一遍就是了！”
王五四拿著文書和一杯金酒，來到關(guān)押水鬼的牢房中。
第二次見著這水鬼，其人皮肉通透，如同清水，可以看到內(nèi)里的臟腑。
她發(fā)絲落到腳踝，全團成一團，不斷滴水下來，吊著頭。
剛剛靠近，就聞到一股魚蝦腐爛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