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失控
半晌之后，氣旋漸漸衰弱。
同時，一個半透明的身影一點點勾勒出來。
就像是用畫筆作畫，整個過程清晰可見。
等到氣旋消失，這道身影也完成。
一名年輕女性，表情呆滯，似乎還沒清醒。
又過了許久，她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如同從沉睡中蘇醒，眼神帶著幾分茫然，緩緩掃視一圈。
如同局外人般，看到周圍破敗的景象也無動于衷。
看過教堂后，又飛到破爛的頂部窗戶旁，看向外面。
月光皎皎，夜色幽幽。
一棟棟建筑高低起伏、雜亂無章。
外城區(qū)的絕大部分房屋都是居民自己建造，沒有一個固定的模式，有尖頂、平頂、圓頂?shù)雀鞣N形狀，有白色、紅色、黑色、雜色等各種審美，沒有建筑布局可言。
但在雜亂無章的布局中，同樣蘊藏著一股鮮明的活力。
人口多，才會有這么多不同的審美，而且必然有很多外來人口。
無論哪個時代，人口都代表著潛力。
相比幾十年前，現(xiàn)在的普德拉市繁華了許多。
這座教堂于50年前沒落，也就是那場險些把普德拉市打穿的戰(zhàn)爭期間。
這個女性靈體在窗戶處定定看了許久。
不知何時才悄然消失。
……
亞特回到家中，稍作整理后便召喚了奧古托。
“不是說今天暫停學(xué)習(xí)嗎？”剛一出現(xiàn)，奧古托便奇怪問道。
因為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所以它每次前來都會事先安排好營地內(nèi)的事務(wù)。
這次卻是突兀前來。
“我想從你那里換一些辨識卷軸和回城卷軸！”亞特沒有問它有沒有，而是直接說要換取。
這些天的學(xué)習(xí)交流，雙方時不時就會互相試探，早已見識過它的狡詐。
不給它搪塞的借口。
另外，口吻強勢卻不緊迫。
“辨識卷軸和回城卷軸？”奧古托重復(fù)一遍，眼睛轉(zhuǎn)了幾轉(zhuǎn)，一邊拖延時間，一邊偷偷觀察亞特的表情。
它當(dāng)然知道這兩樣物品，尤其后者，堪稱保命神器。
可惜只有人類勢力一方才可以使用。
亞特面無表情地看著它，等待答復(fù)。
“這兩樣?xùn)|西，我們營地也不多?！眾W古托沒有看出什么，只能采取一個折中的回答。
有，但不多。
意思是價格不能低。
“你們留著也沒用，不如換給我，我給你多準(zhǔn)備一些肉食?！眮喬氐f道。
早已試驗過，他召喚的生物可以隨身攜帶一些物品，但他這個世界的東西卻無法帶到暗黑世界。
不知道超凡物品是否可以，他還沒有財力支撐這項試驗。
所以，只說為奧古托多準(zhǔn)備一些肉食，而不是為它們族群。
“不行！”奧古托想也不想，直接搖頭。
喉頭動了一下。
純以口感而言，這個世界的肉食更加美味。
但好不容易亞特想要交換物品，怎么能換食物呢？
它更想要力量！
“如果你想要第一次那種級別的獻(xiàn)祭儀式，我勸你還是不要開口！”亞特?fù)屜日f道。
奧古托沒有急躁，而是耐心觀察著他的表情。
“你知道那次的祭品是什么嗎？一位大將的孫子！”亞特冷笑道，“大將相當(dāng)于你們種族的督軍！”
“品質(zhì)可以降低些?！眾W古托忍不住露出驚訝、貪婪的表情，卻不得不主動讓步。
驚訝于亞特的瘋狂。
那可是一位“督軍”的孫子！
不過，他連一位“督軍”的孫子都敢殺，還有什么不敢做的？
“不是品質(zhì)的問題，而是不對等，我只能提供一些肉食?！眮喬卣f著，忽然眉頭一皺，伸手握住放在身旁的牛頭斧，姿勢由坐著改為半蹲。
奧古托的狀態(tài)不對！
身上狂暴和燥熱的氣息突然增強，紅色的瞳孔隱隱多了幾分血色，嘴巴微微張開，露出一絲貪婪的涎液。
惡魔的猙獰兇狠暴露無余。
“奧古托！”亞特低吼一聲，貌似提醒，但卻長身而起，左腳悄悄踏前半步，牛頭斧也微微揚起一個角度，改為最容易發(fā)力的姿勢。
氣勢一點點提升。
他選擇儀式的位置很講究，窗簾拉開一道縫隙，剛好一縷月光照到他身上。
這樣可以一直保持最佳狀態(tài)，不管學(xué)習(xí)還是戰(zhàn)斗。
“吼——”奧古托自喉嚨中擠出一聲低吼，氣勢愈發(fā)狂暴，但臉上卻浮現(xiàn)出掙扎的表情。
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狀態(tài)不對。
不是第一次。
也不是它自身的原因。
種族扭曲后帶來的缺陷，被剛剛冒出的貪婪引發(fā)。
不過，它畢竟是一名巫師，精神值高，自控力不錯，在察覺到自己的狀態(tài)不對后，開始自救。
“呲——”一道類似生肉放到燒紅鐵板上的聲音響起。
奧古托身上的皮膚陡然變紅！
雙眼瞬間被血絲覆蓋。
脖子拉伸到極致，讓人懷疑它是不是想把自己的頭拔下來。
臉皮一陣陣抽動。
獠牙緊咬，嘴角流出一串口水。
劇烈疼痛下，對身體肌肉的控制力大大降低。
狂暴的氣勢開始迅速降低。
亞特并沒趁機偷襲。
他和奧古托還算合得來，不想浪費精力再找一個合作對象，尤其是在自己這么窮的情況下。
當(dāng)然，如果奧古托失控，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fù)屜葎邮帧?p> 輕重緩急還拎得清。
“抱歉。”半晌之后，奧古托終于開口。
聲音嘶啞，疲累之極。
“不用道歉，補償我一張辨識卷軸和回城卷軸就行！”亞特非但沒有關(guān)心它的狀況，反倒趁火打劫。
“我下次帶來?！眾W古托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應(yīng)下。
亞特只是不想浪費精力，并不是沒有選擇的余地。
它是真的沒有選擇的余地，但卻可以拒絕。
所以亞特也不敢過分逼迫它。
不過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它只能接受亞特不算過分的條件。
“你身上沒帶？”亞特眉頭一皺。
僵尸都是隨身攜帶寶物的，它怎么回事？
奧古托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難道說自從第一次和他交流過后，就決定不再隨身攜帶任何寶物？
“多出的辨識卷軸和回城卷軸，一張換一個羊頭，你那里有幾張？”亞特把趁火打劫做到極致。
“5張?！眾W古托微微佝僂著身形，不再掙扎。
亞特還算有點良心，知道用它最喜歡的羊頭來換。
它當(dāng)然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羊頭并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