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介紹道:“不下雨的話,從天亮出發(fā)直至晚上,就能維護半數(shù)設(shè)備,不過我們發(fā)現(xiàn)軍用設(shè)備質(zhì)量沒那么差,故而我們都是看情況再決定!”
排骨肯定是不用出門去維護設(shè)備的,至于菜嗎,一個月一次,3連會派人運來到小道那,屆時可就需要全班出動去扛物資了。
整個營區(qū)的建筑都已經(jīng)頗有些年頭,韓銘決來的第二天,身為班長的他便下了第一道命令,那就是修補圍欄。
圍欄是高約兩米半的水泥墻,上面還有一圈圈鐵絲網(wǎng),至于大門則是生銹的鐵門,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韓銘決第一件事就是要縫縫補補,這一點怎么感覺有點像許三多的修路。
在韓銘決的軟磨硬泡之下,連里沒辦法只能送來五包水泥,而當(dāng)他們在忙活的時候,李至昀則是在給菜地澆水。
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卻養(yǎng)著雞鴨和一片菜地,這看起來完全就不像是一個軍營。
九班被防空旅譽為是新兵的天堂和老兵的墳?zāi)?,這一點說得并不假,因為在這就沒有什么起床號和熄燈時間,美中不足的是,沒有手機也沒有電腦,和外界的聯(lián)系僅靠一部紅色電話。
而九班的娛樂方式,就是扔沙包、打網(wǎng)球和撲克等常見的玩法,這群上等兵明年就會走人,若是毫無意外的話,李至昀明年就會成為這里的上等兵,然后再來幾名列兵,或者是犯了錯誤且不思進取的士兵們。
一樓有四個房間,分別是廚房和食堂,堆放物資的倉庫,堆積維護設(shè)備的材料,以及所謂的娛樂室,但里面唯一的一臺電視,早就破得不成樣子了,而且就算有電視的話,這里也沒連上信號啊。
好在旅里還算是照顧了一下九班,電線都拉了上來,但空調(diào)、熱水器等設(shè)備,早就因為年久失修停止了工作。
而二樓除了一間辦公室之外,剩下的三間里,有一較大的房間是作為九班的臥室,其余兩間則是放著各類即將過期的藥品,最后一間一直都空著。
太陽已經(jīng)高高升起,暖暖的陽光讓李至昀都不由得伸了個懶腰,墻上的時鐘已經(jīng)在告訴李至昀,眼下可是上午十一點整了。
李至昀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昨晚他們太過瘋狂了,也不知憂郁男從哪整出來八瓶白酒,說是要補一下接風(fēng)儀式。
憂郁男耿景逸人如其名,不哭不笑的時候,臉上仿佛始終帶著憂郁的表情,和陽光男完全是相反的風(fēng)格。
“我告訴你啊新兵,能來這里的人,都有屬于他們的故事!”
憂郁男躺在李至昀的上鋪抽著煙,本來他是想請李至昀一根的,但他的煙盒里只剩下一根了。
聞言李至昀若有所思,這地方其實挺適合那書生的,正好讓書生寫寫這里的人發(fā)生過的故事。
“聽說你的成績,是近年來我們旅新兵考核最低的一個,人才吶”
憂郁男的話讓另外一名上等兵吳宣詫異不已,防空旅的新兵考核及格分數(shù)是六十分,但隨隨便便也都能拿個八十分左右,因為防空旅又不是步兵,要求并沒有那么嚴格。
而李至昀的分數(shù)則是剛剛好六十,雖說六十以下不會退兵,但也會被作為重點照顧對象,幾乎一個月就要重新再考核一次,直到你成績合格。
“我有點餓了!”
李至昀的話讓上等兵趙立家笑道:“睡醒你就吃,豬啊~”
身為廚師的排骨,此刻依舊還在呼呼大睡,無奈之下,上等兵錢大海只能打了個哈欠,道:“新來的,算你運氣好,我給你煮面條去!”
排骨雖說是班里的炊事員廚師,但他一般只煮中午和晚上兩餐,早餐以及夜宵的話,只能大家自己動手解決了。
這時班長韓銘決手里拎著糊墻的工具站在宿舍門口,他穿著的軍裝整整齊齊,仔細一瞧,就連那下鋪都疊得不錯。
看韓銘決臟兮兮的雙手,應(yīng)該是在用水泥糊裂開的墻壁了,他用失望的眼神瞧了瞧宿舍后,又仿佛是下了某種決心。
在這里有多舒服?除了睡到自然醒后起床吸溜面條之外,便是斗起了地主,扣掉班長韓銘決一個人,和準備忙活午餐的排骨,六個人正好湊兩桌。
“開飯啦!”
排骨穿著白色圍裙手里拿著大勺,臉龐也有些黑乎乎的,因為這里可是沒有煤氣,用的是天然的木柴,不過據(jù)說柴火做出來的飯菜特別香。
第二天一大早,班長韓銘決便拿著哨子沖進了宿舍,吼道:“起床!”
錢大海瞧了瞧時鐘,揉了揉雙眼打了個打錢,道:“班長您沒毛病吧,現(xiàn)在才六點啊!”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們可不要侮辱發(fā)給你們的軍裝!”
韓銘決嚴肅起來自帶著七分威嚴,這一幕可是讓一眾上等兵嚇了一跳,也讓他們依舊躺在床上發(fā)著呆,只有李至昀機械性的穿衣穿褲。
“麻溜點!”
韓銘決再一次怒吼,是的,身為防空旅最優(yōu)秀的一個班長,他打算改變這九班的風(fēng)氣。
用韓銘決的話來說,雖然他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錯誤到明年退伍時間一到,極大的可能性是要走人,但他依舊還是帶著希望,他要改變這里,而不是被這里所改變。
“黃副班長,馬上帶他們出操,陳建州,從今天開始你負責(zé)一日三餐!快快快!”
韓銘決的吼聲響徹整個山谷,讓一群還在歇息的鳥兒紛紛驚醒,這一天,除了負責(zé)伙食的排骨陳建州,不然一眾上等兵和列兵李至昀,都在韓銘決的帶領(lǐng)下,開始清理小道兩邊的雜草。
“嗯?我鐮刀呢?”
去附近解個手回來的韓銘決,發(fā)現(xiàn)自己鏟草的鐮刀居然不見了,五名上等兵并未回話,反倒是李至昀出聲了:“班長,你去哪里上廁所了,我也想去!”
韓銘決指了指前后和左右:“你自己找地方咯,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嘛!”
其實韓銘決知道自己的鐮刀肯定是這五名上等兵給他藏了起來,這是來自于上等兵們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