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先做自己
松子用手抹了把臉，看向余夢琴。
“我是說假如，打個比方，看把你急得?！?p> 余夢琴這才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好跟人家道歉，然后補償人家的損失，加倍補償，爭取寬大處理唄。溝壑再大，用心也能填滿，只要你是真心的。”
說著，她又開始了下一關。
“寬大處理……”
松子低喃著，還在沉思，沉思了幾分鐘后，又傳來了紅白機勝利的音效。
“這么厲害！”
看見余夢琴輕輕松松過一關，松子瞪大了眼睛。
余夢琴別了他一眼。
“都跟你說了你媽很厲害，你爸是當年唯一一個贏過我的人，我才嫁給他的，只不過后來，他也不打游戲了?！?p> 在松子的印象里余夢琴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年輕時候的事情，他也沒問過。
“是嗎？”
余夢琴點點頭，又開始下一關。
松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藥瓶，藥瓶上面寫著維生素片四個字。他看了又看，最終還是塞了回去。
而這一切余夢琴都沒注意到，她只在意自己的游戲。
……
在肯尼亞下了飛機之后，段小舞的第一感覺就是熱，馬賽馬拉大草原的邊緣是服務站，再往南走就是野生動物自然保護區(qū)了。
常容拿出墨鏡給段小舞戴上，兩人坐上車往酒店走去。
他們住在肯尼亞的一個海灣酒店，從機場到酒店，一路上都是枯黃的草地，離沿海近一點，就出現(xiàn)了椰子樹。
到達酒店后，段小舞終于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我?guī)湍惴藕昧藷崴ヅ輦€澡吧?！?p> 常容從浴室走出來，段小舞點點頭，就往浴室去了。
留在床頭柜上的，是一封被拆開的信。
段小舞帶著這封信，從國內T市，轉機兩次，來到了肯尼亞內羅華。
……
兩天前
段小舞和常容完事兒之后，她躺在常容懷里，靜靜盯著自己手中的信。
親愛的小舞：
見信如晤。
在你上中學之后，媽媽就再也沒有和你見過面了，這些年還好嗎？
我知道，這么多年，我都沒有盡到過做母親的責任和義務。但是小舞，對不起，媽媽先是自己，然后才是你的媽媽。
或許你會認為媽媽自私，但是也正是因為你的一句話，才幫媽媽找回了自己。
記得剛和你爸爸結婚的時候，我們因為是家族聯(lián)姻，沒有感情，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早就已經相看兩厭了。就算是剩下你，我們的關系也沒有任何緩和。
原本媽媽覺得，能陪在你身邊，也是好的，至少我的女兒是愛我的。
但是你上一年級的時候，跟我說你新學的知識：
學會做自己，再做其他人。
這句話對媽媽的觸動真的很大，所以我決定做自己，離開了T市，來到了我心心念念的非洲。
這些年，我一直生活得很快樂，偶爾給你發(fā)郵件和照片，雖然你都沒有回，但我知道，你都有看的，對嗎我的寶貝。
從你爸爸那里，我知道了你的婚期，所以給你寫了一封信。
雖然我這個長輩做得十分不稱職，但是我還是想說，祝你新婚快樂，你能找到自己愛的人，媽媽非常替你高興。
但無論什么時候，你先是你自己，才是你丈夫的妻子，你爸爸的女兒，以后孩子的母親。
萬事，自己最重要。
這些年，媽媽幫助過很多動物。
被獵人偷走象牙的大象，打架被撞斷角的犀牛，還有從鱷魚口中逃脫，只剩下三條腿的角馬。
我在做自己的路上走得很快樂，就像你小時候說的那樣，我真的找到了生命存在的意義。
那就是感受和善待別的生命，并好好對待自己。
最后，再次祝你和你的丈夫，能夠永遠恩愛，永遠熱戀。
愛你的
媽媽
……
現(xiàn)在身在肯尼亞，常容回想起段小舞躺在床上，平靜地看完信，然后又把它塞回信封里的樣子。
段小舞的表情在看信前后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但常容看了只覺得滿是心疼。
所以，他們來了肯尼亞，常容要帶段小舞見見媽媽。
第二天下午，常容和段小舞修整好之后，來到了和段小舞母親周雯約定好的地方，一個露天的餐廳。
看見遠處走來的段小舞和身后的常容，周雯穿著一件吊帶背心跟他們招手，臉上都是爽朗又明媚的笑。
“小舞，這里！”
段小舞在看到周雯的一瞬間，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黑了很多，以前長長的，披散著的頭發(fā)，現(xiàn)在放下來也最多齊肩。但她甚至都沒有批下來，而是干練地扎了一個馬尾。
旁邊的服務生也走了過來，周雯用斯瓦西里語跟他說了什么，服務生立馬轉身走了，不一會兒，就端上來三杯果汁。
“媽，您變了很多?！倍涡∥栎p聲道。
周雯一笑。
“是啊，媽媽變了，小舞你也變了，真漂亮，都是遺傳了我的好基因。”
說完她又看向常容。
“你是常容？”
常容站起身，跟周雯握手。
“對，我是常容，媽，很高興見到您。”
周雯看著常容的眼神中都帶著贊賞。
“很不錯啊，小伙子很精神，小舞，這次你們來，我?guī)銈兒煤酶惺芤幌逻@邊的風土人情?！?p> “不了，我們明天就走，家里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呢。”
段小舞臉上沒什么表情，她心底對這個母親，其實還是有一些記恨的。
常容坐在一旁并沒有說話，回程的機票原本他們還沒有定，但現(xiàn)在看來，是定了。
周雯的笑容一僵，但馬上又恢復一開始的熱情。
“行，你有你自己的事業(yè)，每個人都一樣，媽媽不勉強。”
服務員端上來一個什錦海鮮拼盤，旁邊還有一大盤子大餅。
“嘗嘗肯尼亞的海鮮，還有這個Chapati，都是當地的特色?！?p> 段小舞和常容每一樣都嘗了一點，味道還不錯。
周雯細細端詳著女兒身上的變化，輕輕抿著唇，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吃完飯后，三個人沿著海灘散步，氣氛出奇的沉默。
段小舞有些懊悔自己聽了常容的話，來見親媽，現(xiàn)在真是渾身都在抗拒。
周雯走在段小舞左邊，常容在右邊，段小舞甚至提不起勁兒去拉住周雯被曬成古銅色的小臂。
“要不，去我家坐坐吧，就在這附近，過兩天我也要回保護區(qū)繼續(xù)觀察動物了?！?p> 常容點點頭，段小舞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皺紋的公寓很小，里面有些雜亂，放的大多是野外用的東西，她收拾出一塊地兒出來給兩人坐，自己跑到旁邊的小廚房倒水去了。
段小舞無意間一抬頭，就看見了擺在沙發(fā)邊小桌子上的相框，里面是年輕的周雯，還有小時候的段小舞。
母女倆笑得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