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先到先得

　　桑溪已經(jīng)做好了將賣不完的種子放回空間的打算，可是當(dāng)她看到村里開完會的下午，門口就圍著的一堆人，還是吃了一驚。

　　“顧二娘子，我是來買種子的?！?p>　　“我也是，我要買五十斤！”

　　“那個，我想問一下，真的能賒賬嗎？”

　　顧家本就不大的院子被圍得水泄不通，桑溪更是被村民們團(tuán)團(tuán)圍在中間。

　　“大家安靜一下！”桑溪高聲說道，人們聽到她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

　　桑溪道：“大家想要買我的種子，我很開心，也十分感謝大家對我的信任。咱們的種子是可以賒的，賒賬的等來年收了麥再補(bǔ)交就可以?！?p>　　聽到她這么說，人們臉上頓時都掛上了喜色。

　　“只是種子現(xiàn)在都在鎮(zhèn)上，得等明天才能運(yùn)到村子里。”桑溪道，“大家有想買或者賒的，現(xiàn)在就可以付錢了，我的種子數(shù)量有限，一共只有六百斤，大家先到先得，售完為止?！?p>　　其實種子都放在空間里，桑溪早早地就裝好了，只是不可能現(xiàn)在一下子全部拿出來，畢竟她來的時候兩手空空，所以還是需要一個由頭。

　　一聽到要預(yù)定，不少人臉上都出現(xiàn)了猶豫，見不到貨就讓人先交錢，貨會不會與他們之前見的不一樣？會不會拿著比劣等種子還差的種子騙他們？會不會卷了他們的錢跑路？

　　許多人都猶豫了起來，沉默著不說話了。

　　桑溪見此情景，一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心中想的是什么。便道：“我給大家承諾，明天到的種子會跟大家看到的一樣好！”

　　桑溪掃視一眼猶豫不決的眾人：“而且，大家都可以先賒賬啊，可以先把名字和種子數(shù)記上，明天本人來領(lǐng)種子，明天再交錢或者來年收了麥再交錢，都可以?！?p>　　“大家還不相信我嗎？以前我既然能給大家付得起賣菜的錢，那么這些事，我也是賒得起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眾人臉上都出現(xiàn)了愧色。

　　似乎在為剛才的猶豫而羞愧。

　　是啊，顧二娘子當(dāng)時開鋪?zhàn)淤I村民的菜，給的價錢又高，甚至還會多給人家?guī)孜模嬲媸侨嗣佬纳频娜?。而且又出主意做了曲轅犁，如今更是愿意給大家賒賬買種子！

　　人家都不怕他們收了麥賴賬，怎么自己卻先怕人家騙自己了？

　　村民們頓時都為自己方才的心思感到羞愧難當(dāng)。

　　“顧二娘子，我愿意現(xiàn)在就出錢訂！”

　　人群里，有一個村民出聲，不多時，其他人也不斷地出聲要訂。

　　桑溪笑道：“好，那還是按大家以前賣菜的時候一樣，排好隊，一個一個來，把名字和斤數(shù)記好，到時候明天本人再來領(lǐng)就可以了?！?p>　　“不過我要先說好，我只有六百斤種子，訂完了就沒有了?！?p>　　桑溪說完，人們頓時都爭先恐后的排好了隊。

　　一個一個記好了賬，有一些人付好了錢，有人賒賬，而后面的人因為沒排到而暗自懊悔。

　　桑溪對沒買到而黯然神傷的人寬慰道：“沒關(guān)系，后來的人正好可以看看咱們前面的種的好不好，如果好的話，大家可以再下決定來年再買！”

　　“好，有顧二娘子這句話，我下次一定早點(diǎn)來！”

　　桑溪笑了，槐楊村鄉(xiāng)風(fēng)淳樸，很少有什么大奸大惡之人，對于生性良善的人，她能幫一把是一把。

　　人群散去，桑溪把賬本放在空間中。

　　顧大嫂目睹了全程，她疑道：“小溪，你真的要賒賬給他們嗎？”

　　桑溪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真的沒有擔(dān)心過他們不給錢嗎？”顧大嫂神色之間有些擔(dān)憂，“雖說咱們村子里大多都是好人家，可也不乏像大嬸子那樣愛占便宜的，到時候要是人家真的咬死了不給，咱們也拿人家沒辦法啊?！?p>　　桑溪笑了笑，她承認(rèn)自己有賭的成分在，但是還是愿意相信大多數(shù)人都是善良的。

　　就像她前世身為豪門私生子，自己沒有選擇身份的權(quán)力，卻要承擔(dān)那一份罪過，遭萬人唾罵，在人生黑暗的谷底，她險些因為人們不停地咒罵和惡意而一度變得厭世和偏激，但亦有善良的人愿意在那時候拉她一把，把她從污濁里帶出來，重新站在明媚的陽光下。

　　正因如此，她每次看到旁人受苦時，便好像看到了當(dāng)初的自己，幫助別人，又何嘗不是在幫助自己呢？

　　桑溪神色頗為認(rèn)真道：“大嫂，《三字經(jīng)》里有句話，叫‘人之初，性本善’。即便世上有諸多不平事，不可否認(rèn)有自私之人存在，但人們心底總是有自己的善良。世界總是光明的，不是嗎？”

　　“一天之中分為白天和黑夜，人卻不是非黑即白，倘若因為那一點(diǎn)惡而去否定人性大多數(shù)的善，不也太有失偏頗了嗎？”

　　她站在烈烈日光之下，雙眸柔情似水，雖然一直說自己“無奸不商”，顧大嫂卻仿佛看到了她那瑩潤如雪的肌膚下那一把清練溫良骨。

　　人性是復(fù)雜而繽紛的，她生于世上，便不會袖手旁觀。

　　顧大嫂看著她，久久沒有言語，最終，也笑了一下，道：“好，我也相信。咱們先不說了，晌午你們沒吃飯，咱們晚上吃點(diǎn)好的，大嫂給你做好吃的?！?p>　　桑溪道：“好啊，我喜歡吃大嫂烙的餅，又香又軟，在鎮(zhèn)上可吃不到呢?！?p>　　“好，大嫂多給你烙幾張?！?p>　　桑溪跟著顧大嫂進(jìn)了廚房，一家人好不容易團(tuán)聚一下，桑溪給顧大嫂打下手。顧大嫂做飯其實并不難吃，只是以前總是省著不放鹽不放油，用清水煮菜，總是那樣做，吃多了自然不會覺得多好吃。

　　現(xiàn)在他們賺了錢，頓頓都能吃上肉，油和鹽都不缺，做的菜自然就好吃很多。

　　桑溪從鎮(zhèn)子上買了月餅，其實她不太愛吃甜食，月餅更是不怎么愛吃，但每次都會吃兩口。吃了飯，院子里擺著供桌，放著糕餅點(diǎn)心，水果等上供的東西。供完了，就可以拿著吃了。

　　一家人圍著供桌，朗月高懸，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因此今晚的月亮還不算圓滿。

　　月光清輝，桑溪對顧懷山說：“明日一早，你就跟著我去鎮(zhèn)子上把小麥種子拉回來，給大家分了?！?p>　　顧懷山點(diǎn)頭應(yīng)道：“好?！?p>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