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幽怨的自顧自想著,像個深宮怨婦,突然周無喊了一聲,“小心”,就見他駕著馬車向周邊灌木叢拐了進去,等車身完全隱藏了起來,他立即停下了馬車。
“清河,下車”,周無出手拉我下車,而后安撫住馬兒,將馬車固定在樹旁,才拉我向灌木叢外走了兩步,解釋道,“那邊,似乎不太對勁?!?p> 我剛才正在想事,即便如此也不太可能忽略掉周圍的異常,比如偷襲的猛獸或者殺手,可我剛剛什么都沒有感覺到。
“怎么”,我以為是周無大驚小怪,隨口邊問邊向周無指的方向看去,遠處,幾道白色身影在夜色里裊裊婷婷,“有意思啊,竟然是荒野美人兒”,我雖然看不清她們的容貌,卻從隱約窺見的身形推斷,多半都是些人間絕色。
我又側(cè)眼看了眼周無,語帶戲謔,“周少,您可真是個坐懷不亂的君子,尋常男人見了這般,早就撲過去準備一場艷遇。”
周無轉(zhuǎn)頭冷冷看了我眼,“你到底是要食言了?!?p> 甭說,指的又是我喊他哥哥這事,這個男人還真是堅持,我不得不妥協(xié),喊了聲,“哥,你覺得她們是干什么的?攔路山匪的誘餌?”
周無嘴角又掛上了奇怪的弧度,他咳咳了兩聲,又壓低聲音道,“若是山匪劫道,或是仙人跳的把戲,就算不選個過往人多些的大路,也會在這種小徑選個白天伺機而動,我們走的是山野偏僻之處,人跡罕至,深夜等待費時又費力,幾天都等不到一個人也是常事,又哪里可能有這么多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佳人。你考慮他們?yōu)楹卧诖说臅r候,也可以考慮考慮她們到底是何物?”
我重復(fù)著他的話,“何物?哎,少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大晚上的嚇人可不好?!?p> 我雖然并不害怕,可他也不能先是將我攆下馬車營造恐怖氣氛,再同我說些有的沒的讓我心驚。
周無哼了一聲,想是對我又喊他少爺?shù)牟粷M,“你想沒想過,她們是在此等人?”
“當然是等人啊,不然是等什么?”
“不不,我是說,這里荒郊野嶺,誰會在這里相約,她們該是早就知道會有人在這個時候經(jīng)過這里,她們等的是那些沒到的,預(yù)想不到的人。”
“有道理”,我不得不承認周無動起腦子來還真是機智過人,眨眼功夫,遠處傳來馬車轱轆的聲音,我耳朵靈敏,便出聲告知周無,“那些人來了”,見他右側(cè)身子在外,便伸手攬住他右肩,將他往灌木叢里拉了拉,“聽聲音,有不少馬車,這么大的陣仗,走夜路必然要有火把,一會兒必然火光沖天,咱們還是躲遠些好,別被發(fā)現(xiàn)了?!?p> 周無順從的嗯了一聲,而后眼光落在我還停留在他肩膀上的右手,“清河的耳朵很厲害?!?p> “所以這般距離沒聽到那些女人的聲音,細想來便更覺得奇怪,多虧了周少爺機智,否則我們橫沖直撞過去,多半要倒霉的”,眼下我和周無又向女子所在的方向半蹲著行進了一會兒,已然站到了我們的馬車和白衣女子中間的位置,能隱約看清白衣女子的容貌,果真是個個國色天香,只是她們的臉色慘白一片,猶如她們的白色紗衣,毫無血色可言。
半響我沒聽到周無的回應(yīng),我連忙轉(zhuǎn)頭看他,我竟然看到我周無耳根泛紅,“你的耳朵紅了”,我無意識的說完這句話,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周無一臉別扭的別開臉,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還重重壓在他的肩膀上,“對,對不住,失禮了”,我連忙抽手,又自顧自的解釋,“剛才是看你身子在外,擔心他們發(fā)現(xiàn)你?!?p> 周無的奇怪腦回路又開始了,卻沒有看我,“你在擔心我?”
他一定是不想讓我質(zhì)疑他的能力,我連忙擺手,“沒沒,沒有,周少爺那么厲害,怎么需要我來擔心?!?p> 我說話間,帶著火光的馬車已經(jīng)行進過來,隱約露出了些許人影。
“像是官府的人”,周無率先看到了被押送的囚犯,神色一凜,又帶我向后退了幾個大步,隱入了灌木叢深出,“小心,別出聲,他們深夜經(jīng)過,不走官道,必然是做見不得人的事,你我若是被這時發(fā)現(xiàn),尸骨都將無存?!?p> “嗯”,我也知道這關(guān)乎性命,只是周無退就退,干嘛一手攬住我,把我壓倒一顆老樹下,“少爺”,我輕哼,“放開我”,我以為他是無意。
誰料,他竟然說出那樣的話,“不放,我怕你亂動亂喊,連累我?!?p> “我不會的”,我小聲承諾。
“你個小騙子,我才不信你,你再說話,信不信我用嘴讓你無法出聲?”
我頓時閉緊了嘴巴,驚恐的看著周無的側(cè)臉,這是冷面表少爺?他現(xiàn)在可不是奇怪能形容的,怎么跟個調(diào)戲良家女子的潑皮無賴一般,不是得了失心瘋了吧?
周無滿意的看了我一眼,在我耳邊又擲一聲,“你的耳朵也紅了”,才緩緩放開我,向那馬車群看去。
什么?感情他就是為了報復(fù)我說他耳朵紅了,真是個小心眼!
此時馬車已經(jīng)行到近前,由于他們速度很快,車轱轆在山路上砰砰作響,再細看,開道的是兩個身影高大的騎馬大漢,他們都穿著黑色的夜行衣,只是身后的可不是尋常馬車。每個馬車上都有一名衣服上寫著大大囚字的男人,他們蓬頭垢面,嘴里被塞住了布條,怒目瞪著前方,樣子很是駭人。
我仔細數(shù)了一下,一共有七輛囚車,隊尾押車的同樣是三匹高頭大馬,上面也有三個黑衣人,最后一個黑衣人分外警惕,不時的左右張望,看樣是這群人里的頭頭,他們一路快速行進,很快就要沖到了那群白衣女人的近前。
隊尾三匹馬率先停了下來,最前面的兩個黑衣人卻繼續(xù)朝前行進,隊尾的其中一個男人大聲呵斥,“你們,快停下?!?p> 最前面的兩個人卻是充耳不聞,像是著了魔一般。
隊尾的最末一個男人所在的位置正好在我和周無眼前,那人淡然道,“不必攔了,他們已經(jīng)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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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欄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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