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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愛肖想表少爺

第三章 魄問舊事

就愛肖想表少爺 憑欄汀雨 2289 2022-10-17 07:20:00

  將那女子扛到醫(yī)所,老伯還在為錢程碾藥,“她便是傷程捕快的人,我不知她為何被追捕,醫(yī)者父母,還請您也為她看看,待程捕快醒了,再聽他安排處置吧”,我接過老伯碾藥的工具,淡淡解釋了一下。

  藥香四溢,老伯嘆了口氣,“姑娘心仁,是老朽眼拙了?!?p>  我垂眼,看著變得稀碎的藥粉,“我也不是什么善人,不過尚懂得律法有道罷了?!?p>  老伯請我協(xié)助,一一解開那女子的肩頭衣物,看著她胸口的血洞,不禁眉頭皺起,回身拿起布巾,擦拭掉傷口四周的血跡,又上好傷藥,細(xì)細(xì)包扎,轉(zhuǎn)頭問我,“姑娘可會做些米粥?”

  我點(diǎn)點(diǎn)頭,“灶房在哪里?”

  老伯指了指房外,“垂簾那間就是,有勞姑娘了,他們待會醒來,吃些流食是極好的。”

  我應(yīng)聲離開,又囑咐了一句,“那女子善毒,若是突然醒了發(fā)難,您隨時(shí)喊我?!?p>  半晌,米粥未熟,垂簾被人掀開,老伯進(jìn)來,“姑娘,小程捕快醒了,你去看看吧,這里交給我?!?p>  我隨即走出灶房,來到錢程床邊,果然他睜開睡眼,見他懵懂著睡眼一直看我,我只得干巴巴擠出幾個(gè)字的問候,“醒了?”

  “嗯,姐,謝謝你。”

  我坐到他身旁,見他撐起身子,費(fèi)力坐起,可我的手還是縮了起來,我看了眼他蒼白的臉色,別開眼,“在你昏迷的時(shí)候這個(gè)女子又回來傷你,我不確定她是不是今晚屋頂上的那個(gè)女子,但我從她身上搜到了解藥,她被我傷了,還有命在,躺在內(nèi)間?!?p>  我轉(zhuǎn)轉(zhuǎn)頭,示意方向,錢程露出微笑,“我就知道,姐姐出馬,一切都能搞定。”

  我皺眉,眼前如此乖順的弟弟,真的是三年前待我冰冷,勸我別對錢家動歪腦筋的高傲少年嗎?

  我張口問道,“你見到我還活著,卻似乎并不驚訝?”

  他垂眼,“之前在街市我就見過姐姐,昨兒又在廟宇重逢,我還以為是錯(cuò)覺,我查了一天,追蹤到了你住的客棧,想著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見見你,誰料昨晚突生事端,自知不敵,想著到姐姐所在的客棧碰碰運(yùn)氣,興許姐姐肯幫我?!?p>  他在避重就輕,我瞧出他的緊張,卻覺得不像是因?yàn)槲?,而是怕我問起了舊事,我追問,“那如今也見到了,你想和我說什么?”

  “三年前,對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錯(cuò),是我鬼迷心竅,寫了字條,約姐姐山崖相見,又在姐姐茶水中下了藥,讓姐姐無法運(yùn)功,最過分的是,我挑撥似錦也恨姐姐,也是我差人出手害姐姐墜崖”,錢程骨骼分明的手指微微縮緊,按壓在蓋在他身上的薄褥上,他繼續(xù)說道,“姐姐,都是我的錯(cuò),與其他人無關(guān),姐姐若心中還有不甘,就請取走我性命吧?!?p>  我冷聲問,“你在保護(hù)誰”,那日的茶水根本沒毒,藥應(yīng)該是被下在洗手盆里,而我中毒后根本沒有察覺,直到我的人站在了山崖頂,才發(fā)覺頭暈?zāi)垦?,可為時(shí)已晚,那時(shí)身旁已經(jīng)站了錢似錦,他本該是我同父異母的二弟,卻無辜又殘忍的笑著。

  “沒有誰,是我的錯(cuò),我終究要承擔(dān)的”,錢程一臉淡然,手指卻一刻也沒有松開被褥。

  我心中被他的平淡掀起怒火,“錢程,你莫不是以為,你和我同父異母有親緣關(guān)系,我就會對你仁慈,你以為我不敢取你性命?”

  錢程微微仰起頭,“長姐,是我的錯(cuò),我這條也是你昨夜救的,若你殺我能解恨,你取走又何妨?”

  我假意出劍,劍身橫在錢程的脖頸,頓時(shí)壓出一道血痕,“你當(dāng)真這么愛他們,連命都不顧了,你可會百死不悔”,為了一個(gè)疏離你十幾年的母親,還有一個(gè)什么不用爭搶喊一聲母親就得到所有的幼弟,值得嗎?直戳心窩的話,我說的,卻不忍心對錢程說的,他氣若游絲叫我姐姐的瞬間,早已打開我的心防。

  錢程盯著我,眼中閃過一絲什么,我卻沒有捉住,“我不悔,只是您貴為錢家長女,日后江湖立威,不該平添殺我的罪業(yè),實(shí)話說,我自幼體弱,三年前長姐失蹤后,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再昂貴的藥,也只是短暫續(xù)命而已,已經(jīng)沒有幾年活頭,我昨夜吐血的情況,姐姐也看到了,我時(shí)日不多,到時(shí)候自由黑白無常來收我,姐姐莫要臟了手,可否讓我在僅剩不多的時(shí)間里懺悔自己的過錯(cuò)?”

  我本就無意殺他,聽到這些我便收回劍,想到三年前,初見錢程時(shí)候,他是一臉冷峻,臉色泛白,看似病嬌,眼神卻如林中兇獸,充滿警惕,當(dāng)時(shí)我還以為他是天生如此。

  可我還是不肯輕易相信,“錢家也算是江湖大族,如何連你的命都救不了,我不相信?”

  錢程溫和的笑,“正因?yàn)殄X家是江湖大族,才不可能讓自己家的長子拋頭露面,能在這市井小鎮(zhèn)做個(gè)閑散捕快,這個(gè)是我生前祈愿,我用時(shí)日不多,想過幾天如愿的日子的理由,跪下求了父親一天,他才同意的?!?p>  他提到了他爹,也是我爹,我心中又是一緊,口中喃喃,卻不知問誰,“是他同意了嗎?”

  我抬起頭,目光澄澈,“我知道一個(gè)人,他出手,即便治不好你,也能讓你多幾年快活日子。”

  錢程藏不住臉上的驚訝,“長姐,你不恨我?”

  我看了他一眼,“那晚,我雖然被下了藥,但我沒喝房中茶水,那夜山崖上,錢似錦也承認(rèn)了是他利用你的字條,那字條是你曾約他的,他拿來誆騙我,因?yàn)樗瞥鑫?,我并不信任他,但最終出手推我下山崖的不是你,也不是他。”

  錢程悶聲,“是管家鄭伯。”

  我不語,等他說完。

  錢程閉上眼,似乎很多事是他不想回憶的,“鄭伯當(dāng)晚便服毒自殺,留下了遺書,說一切是他做的?!?p>  我張嘴,還是問出了口,“錢似錦呢,他說了什么?”

  錢程沉默的看著我,就好像他的身上背負(fù)著九千枷鎖,不能言,我便明了錢似錦當(dāng)年,亦是沉默如此吧。

  “我早該知道,卻總是留著一絲希望,希望你們和她不一樣”,我無奈的苦笑,錢程錢似錦的娘親做事再不好,也終是他們娘親,朝夕相處十幾年,他們?nèi)绾尾幌袼?,不為她,可我還想著如何剝離開他們的,分而論之,也許就真是癡人說夢。

  錢程眸光瀲滟,“我知道,當(dāng)年我娘親嫁于父親,讓姐姐的母親從此離家,姐姐這些年不能在父親身邊,日子不好過,所以你恨我們母子三人,我都理解,但報(bào)應(yīng)已經(jīng)落到了我身上,還請姐姐高抬貴手,放過他們。我這條殘命,放在這里,隨時(shí)等姐姐取走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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