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蘇湘婉捧起蘇嫻婉的手,只見她緊握著什么東西,說了句:
“亡命難消!”
頓時手也松了,眼白挑上去,沒了氣息。
“姐姐!”
話接上回,蘇嫻婉遇害成謎,現(xiàn)下這東蘇府早就亂作一團,蘇湘婉被幾個大人連著盤問,只見她手執(zhí)一方素帕,遮住半張臉,嗚咽的哭了起來。
“孩子!你們都起開!”陳蘊翊撥開人群,跪在蘇湘婉前面,替她擋住那些流言蜚語。
夜里子時,蘇湘婉坐在軒榥外的躺椅上,仔細(xì)回想著今日的遭遇,頓時想起了那句:
“亡命難消!”
她道這話做什么,莫非這句話里藏著什么秘密。蘇湘婉托起下巴,手邊的扇子也落在了溪水中。
“小姐在想什么?”
“嫻婉姐姐的死有疑點!”
“什么!”
“那日街上并沒有什么人,反而是許多乞丐在街邊要食。其中有一位穿戴都不似旁人那么簡陋,反而身上還披著馬褂,一看便與旁人不同。”
“這么說?”
“這么說是有人要蓄意害死姐姐了!”
“你們二人竊竊私語什么?”
王夫人從正房后的簾子外進(jìn)來,手執(zhí)折扇并著五六個丫鬟。
“給王夫人請安?!?p> 蘇湘婉遂跪下來,掀起手邊的帕子行禮。
“罷了罷了,什么窮鄉(xiāng)僻壤的禮數(shù)?!?p> 這王夫人是金陵城里的狠角色,王府將門之女,總統(tǒng)的親外甥女,祖上還和姑蘇秦府、洛陽甄府、東京南府都有姻親。蘇湘婉連忙招呼著坐下,還請自奉茶,可人家根本就不將她放在眼里。
蘇湘婉獨自坐在院中,遠(yuǎn)處的青山外正升起一帆明月,她的記憶被拉回到那日她與舒鄂海分別的時候。
“鄂海!”
只見舒鄂海甩手而去,只剩下蘇湘婉獨自坐在空蕩的長椅旁。
她的眼里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深惠,只留有一分涼薄,那時的她如同過江之鯨,翻涌著內(nèi)心的泥潭,想要逃離這個原本不公的金陵。
“小姐?”
彩皖趕了過來,將蘇湘婉一把擁入懷里。
“小姐是最好的!”
蘇湘婉此時再也止不住眼底的淚,大哭起來。
蘇湘婉回過神,這件事她從未同人講過,只因她還珍惜那幾分面子,故作道:
“從南到北,隔江望海,我都尋不到他了。”
“彩皖!”
蘇湘婉朝門廳望了望,不見彩皖的身影。她趕忙起身沖過去,只看見廊外的丫鬟都不知蹤向。
這讓蘇湘婉慌了神,妝發(fā)還未理清就跑了出去。
夜里,蘇湘婉找遍了整個東蘇府,現(xiàn)下只有一處未找了。
“你干什么!王夫人的住處也是你可打擾的!”
一個丫鬟對著蘇湘婉吵嚷,她不曾理會,只踮腳朝后望去,只見院中倒著三四個丫鬟,其中一個穿的衣裳與彩皖相似。
蘇湘婉正欲跑進(jìn)去時,偏又被這個丫鬟死命的攔?。?p>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闖王夫人......”
“??!”
蘇湘婉啐了她一臉,還顧不上理論便沖了進(jìn)去。
“彩皖!”
蘇湘婉捧起彩皖那渾身是血的模樣,眼邊止不住的留著清淚。
正這時,王夫人從正房門出來:
“好??!你竟敢擅闖我府??!”
“您府邸,你看清楚了,這是蘇府!不是你們大富大貴的王府!”
“你膽大妄為!”
“那您為何要如此對待我的丫鬟!”
“你算是個什么東西!她偷了我件要緊的寶物,我不過處罰一下,有什么錯!”
這時,彩皖撐著一口氣趴到蘇湘婉腳邊道:
“小姐,我什么都沒拿!”
蘇湘婉見彩皖這樣,便也顧不得什么禮數(shù)了,直接抱起彩皖便朝院門外走去。
“你干什么!”
剛才那丫鬟攔住蘇湘婉,眼里的傲嬌氣也展現(xiàn)出來。
蘇湘婉也不慣著她,直接從身旁侍衛(wèi)的護甲中抽出一把刀,刺死了她。
王夫人不敢上前,只見蘇湘婉回頭望向王夫人:
“今日之事便從此作罷,我手里還有您殺害蘇嫻婉的證據(jù)呢!”
王夫人愣在原地,蘇湘婉則重又抱起彩皖,回了房。
夜里三更。
“小姐不必為了我做如此傷情分的事?!?p> “我若是不救你,你怕是早就被他們打死了。”
“可小姐為我得罪了王夫人,可見以后的日子不好過了。”
“我已向母親回稟,再過一年咱們就可以去姑蘇了?!?p> 蘇湘婉似乎并不在意今日頂撞王夫人之事,反而在意著姑蘇的新府。
“小姐,嫻姐兒的幾個嬤嬤來了。”
只見清白的水面上,倒映著蘇湘婉的面目,粉黛胭脂,華麗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