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九晚五是無數(shù)上班族夢寐以求的,可卻是少數(shù)人擁有的。
手機鬧鐘應(yīng)時響起,一截白皙卻不是力量感的手臂從被窩里伸了出來,顯著青筋的手拍了聒噪的鬧鐘一巴掌,那令人心煩的響聲終于停止了。
沈良懿睡眼惺忪,懷里的小姑娘似乎被吵醒了,不滿地嚶嚀了幾聲,眉頭秀氣地皺起。
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脊背,低聲哄道:“乖,起床了?!?p> 男人清晨的聲音低沉繾綣,宛如悅耳的大提琴,動人心弦。
棠玉顏聽著覺得耳朵有點癢,不情不愿地睜開眼睛,施舍般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了。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悶聲問:“幾點了?”
沈良懿抬眸看了一眼鬧鐘,“7點20分?!?p> “嗯……”棠玉顏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卻沒有一點起床的動作。
沈良懿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是經(jīng)年不變的溫柔,小心翼翼地抽出被棠玉顏枕著的手臂,起床去洗漱,給她做早餐。
直到沈良懿做好早餐,棠玉顏才慢悠悠地從被窩里爬出來去洗漱。
吃過早餐后兩人交換了個上班吻,然后分道揚鑣。
為了方便上班,兩人就住在紫竹公寓,也就是之前棠玉顏經(jīng)常留宿的地方。而那座名為浨御的四合院,是他們的婚房。
棠玉顏為了低調(diào)點,每天都只開她那輛白色的奔馳去上班,8點55,掐著點到達公司。
于棠玉顏而言,上班能做倒一絕不做倒二,下班能爭第一,絕不當?shù)诙?p> 只不過新人報道,有時候被“多多關(guān)照”也是難免的。
她剛到工位還沒坐下,一疊文件夾就扔到她面前,聲音清脆響亮,引得其他人側(cè)目,一看那人是副部長,就不奇怪了。他們不是沒有怨言,只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們有怒不敢言。
棠玉顏掃了一眼來人,西裝革履,呸!明明是衣冠禽獸!那點稀疏的頭發(fā)梳的油亮,比她之前物理老師的頭還要亮。
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副部長,您老有何貴干?”
那男人姓何,大家被地里都叫他何老鼠,他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棠玉顏,“你是新來的員工吧,聽說你是華清畢業(yè)的,能力應(yīng)當很強吧,把這些個文件都翻譯了吧!”
“不好意思,部長沒給我安排這項工作,您老還是自己留著吧?!碧挠耦伾裆淦G地反駁道。
何老鼠頓時怒目圓睜,咬牙道:“你一個新人,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你是華清畢業(yè)的,也得聽我的!這女人吶,不管是進了職場還是在家里,還是得聽話點好!”
“您的意思是讓我不要聽部長的?那不太好吧?”棠玉顏故作震驚,一臉為難地開口,聲音卻一點也不小,其他人都偷偷的看向兩人,豎起耳朵。
何老鼠被這番話氣得臉綠,看向棠玉顏的神情逐漸變得冰冷,淬了毒般。不知想到什么,冷笑了一聲,“不做也可以,你跟我到辦公室來?!?p> 眾員工聽到前半句還以為何老鼠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聽到后半句替這個新來的小姑娘捏了把汗。
這何老鼠仗著是經(jīng)理的舅舅,私底下為非作歹,不僅壓榨普通員工,有時候還騷擾女員工。曾經(jīng)有男的看不過他這種行為,出了頭,后果卻是被開除……
說完便帶著他那堆文件回來辦公室,步伐囂張,神情跋扈,但很快,他就囂張不起來了。
棠玉顏提步跟在他后面,路過一位女同事時,對方拉住了她的手臂,看著她認真地道:“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喊我們?!?p> 棠玉顏繼而看向其他人,他們都對她點了點頭,必要時候他們可以找借口幫助她脫離狼口。
心里劃過一股暖流,盡管她才入職兩個星期,但她能感受到他們的善意,由衷地笑了笑,對著那位溫柔的姐姐說了聲謝謝。
推門進去,何老鼠正坐在辦公椅上不懷好意地盯著她,那眼神令棠玉顏作嘔,她進去之后把門合上了,不然待會揍人被看到,影響不好。
“小美女,像你這樣的女人心高氣傲我可以理解,不想工作也可以,你讓我爽了,我以后罩著你怎么樣?”何老鼠的真面目顯露,神情猥瑣,說完便站了起來,作勢靠近棠玉顏。
棠玉顏毫無顧忌地翻了個白眼,嘴角勾起,朝他勾了勾手指,待他走進出其不意地一腳踹到他某個部位,對方痛得弓著腰,錐心的疼讓他忍不住嚎叫出聲。
然而棠玉顏才沒那么容易放過他,又賞了他個回旋踢,何老鼠倒是想躲,但有心無力。
“砰”的一聲,肉體砸地的聲音悶響。
“你個臭婊子……啊——”何老鼠罵人的話還沒說完,棠玉顏又一腳踢在了他的腰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眼神冰涼刺骨,
“以上壓下是吧?”
“職場歧視是吧?”
“職場騷擾是吧?”
“姑奶奶我今天就來整頓一下職場,教你做人!”
棠玉顏每說完一句話就給他一腳,雖然她今天穿的是直筒的牛仔褲,但并不影響她發(fā)揮。
隨著話音落下,辦公室的門被大力地推開,趕來的眾人被眼前的一面震撼到了——囂張跋扈的何老鼠此刻倒在地上,半生不死的叫喊著;而他們認為柔軟的小姑娘居高臨下地站在那,神情駭人。
棠玉顏看向他們瞬間變回了那副無害的樣子,訕訕地摸了摸鼻尖,暴露真面目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你們怎么……?”
還是剛剛那位姐姐開的口,“我們擔心你……”說完還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
而何老鼠看到他們宛如看到了救星,“還不快過來扶我,送我去醫(yī)院!”
話落,卻沒有一個人上前。
何老鼠威脅道:“要是我有事你們也別想好過!”只不過他現(xiàn)在這幅狼狽倒地的樣子,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棠玉顏見這人還這么囂張,毫不猶豫地補了一腳,“吵死了!”本來睡不夠上班就煩!
圍觀的眾人抖了抖身子,看著就疼!
還沒等他們想好怎么解決眼前的事,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你們都在這干嘛呢?”
堵著門的眾人紛紛看向來人,完了!是經(jīng)理,而且經(jīng)理后面還跟著他們雷厲風(fēng)行的部長和一個男人,是陸行舟。
經(jīng)理看到辦公室里的情形,倒吸了一口氣,連忙對身邊的男人點頭哈腰道:“小陸總,讓您見笑了,我馬上處理好?!?p> 陸行舟的神情意味不明,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允。
而棠玉顏在看到他的時候就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內(nèi)心抓狂,怎么每次揍人都能被陸老二抓到!
經(jīng)理得了應(yīng)允,連忙去扶起自己的舅舅,關(guān)心道:“您沒事吧,發(fā)生了什么,我為你主持公道?!?p> 眾人覺得這話真有意思,這不就擺明了要給棠玉顏按罪嘛!
何老鼠神情惡狠狠地看著棠玉顏,道:“就是這個女人,我讓她翻譯幾個文件,不愿意還頂撞我。我好心給她機會,竟然對我下毒手!”
經(jīng)理盡管知道自己這舅舅什么德行,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偏袒自己的舅舅,但一想到上司還在這看著,又形式地問了棠玉顏話:
“你有什么要說的?”
棠玉顏看了他一眼,神情自若,陳述事實:“他職場欺壓,職場騷擾?!?p> 經(jīng)理額頭沁出冷汗,這種事擺到上司面前,他還怎么混!
這種事可大可小,有人看著他不好貿(mào)然定奪,于是看向陸行舟,神情恭敬地詢問:“您看這件事怎么好?”
陸行舟眼底的冷意一閃而過,“你想怎么處理?”
皮球又被踢了回來,經(jīng)理抹了抹額頭的細汗,邊說邊觀察著上司臉色,“要不你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說完他便接受到了一系列的目光,有何老鼠的不甘,有棠玉顏和陸行舟的冰涼,有其他員工的不忿……
何老鼠咬牙切齒地說了句“好!”來日方長,看他怎么收拾這小婊砸!
經(jīng)理隨即又看向棠玉顏,給了她個“識趣點”的眼神,然后棠玉顏就笑了,“可是我不想就這么算了呢。”
收斂了玩味的表情,神情嚴肅地道:“不僅是我,遭受過職場欺凌的人不會算了,遭受過職場騷擾的人也不會算了!職場上人人平等,這份平等是人格尊嚴和法律上權(quán)利義務(wù)的平等,憑什么一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可以抹掉一切給受害者帶來的傷害!”
隨著棠玉顏的話落下,四周一片寂靜。
總有人在壓迫中反抗,總有人在不公中追求平等。只有越來越多像棠玉顏這樣的人站出來發(fā)聲,職場欺凌和職場騷擾才會越來越少,社會才會越來越公正和諧。
陸行舟看向身姿清秀的女孩,眼里乘著笑意,她從來都無愧于自己,無愧于他人!
而施害者永遠都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經(jīng)理和何老鼠看向她的眼神十分不善,何老鼠更是直接道:“你別不識好歹!”
“我看你才不識好歹!”陸行舟上前踢了他的膝蓋一腳,何老鼠立馬跪了下來,疼痛不已。
眾人看著動怒的男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經(jīng)理被他周身的氣息籠罩著,手只得撐著辦公桌才能勉強站立。
陸行舟看向棠玉顏,問道“你想怎么處理?”
“把他們都開了吧?!碧挠耦佉荒槻灰詾槿坏夭脹Q了倆渣葷的命運。
陸行舟點了點頭,睨了兩人一眼,“聽到?jīng)],滾吧!”
二人面如死灰,他們以后在這京都,怕是混不下去了……
隨后陸行舟又把棠玉顏他們部門的部長提拔為經(jīng)理,把提醒棠玉顏的女人提為部長。不一會兒,翻譯部門發(fā)生的事傳遍了整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