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佬竟是我自己
“這就是你的目的?”
諾諾躺在后座仰望著邁巴赫的灰色的頂棚。杜寧默默的看著電視機里擁抱著的男孩和女孩,沒有回答。
然后,他抬眼看了看車內(nèi)后視里那雙穿著貼身牛仔褲的修長雙腿和慢跑鞋,迅速收回視線,說:“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見鬼,這女人是故意的嗎?為什么要把腿撐在頂棚上?就是為了讓我看到她沒有穿上那身女王一般的漂亮服裝嗎?
“那當然,我是誰,紅發(fā)巫女諾諾!”諾諾得意的笑“哪怕你找了一個真正的巫女,哪怕發(fā)色瞳色一樣,也別想輕易地取代我。”
“答應(yīng)幫你裝扮她,是校長要求的。但讓你的計劃得逞,是我讓出來的,懂?”
“只是我有點不明白?!敝Z諾有些好奇的問“為什么去拯救路明非的不能是我?本來應(yīng)該是我不是嗎?為什么你要插一腳,來改變本該發(fā)生的事呢?”
“未來的網(wǎng)絡(luò)上會流傳一句頗為傷感的話”杜寧答非所問,輕輕地敲著右側(cè)的扶手“如果你不打算養(yǎng)一只流浪貓,就不要伸手去摸他。”
“當然,這句話換成狗也一樣,他們會因為你的撫摸感受到溫暖,努力的想要貼近你,想要有一個溫暖的家,但你給不了。于是他變得更加絕望了,因為他感受到了溫暖。流浪的日子就更難熬了?!?p> “你的意思是施善者有罪?但她只是想給小家伙一點溫暖而已?!?p> “她沒罪,她做了一件好事。但那只狗也沒罪,他只是想將那溫暖留住?!倍艑幋蜷_車門下了車“有罪的是這個世界,或者說是書寫它的人,所以我改變了它。”
“你去哪?”諾諾將腦袋從車窗探出來。
“去給他們撐場子。他們一個不方便說話,一個說不出好話。”
“你這身衣服不合適吧?”諾諾掃了眼杜寧的潦草裝扮。
杜寧沒有回頭,優(yōu)雅地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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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聽到了小聲的議論,那些因為耀眼紅寶石而呆住的人們死死地盯著他,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他居然成了萬眾目光的焦點,像是被架在太陽灶上的熱水壺,他覺得自己仿佛要被那些人的注視灼傷了。
所有人都聽到了她說的那句‘私はあなたが好きです’,只要看過動漫的人都知道,絲kei噠呦嘛,我喜歡你。
路明非知道他們在議論什么,無非就是憑什么這么漂亮的寶石會被一個小丑擁有?論學(xué)習(xí)成績,論身高,論家室他都樣樣不行,甚至輪長度他也不一定比咱強啊!
如果目光能變成刀,路明非覺得自己已被千刀萬剮了。
“路明非”陳雯雯探著頭走了上來“這是你的女朋友嗎?”
“額...”路明非結(jié)巴了半晌,輕輕地拍了拍懷里的女孩示意他們應(yīng)該先站起來,女孩抬起暗紅色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仍舊死死地抱著他。
“其實倒也不是...”路明非嘗試了一下發(fā)現(xiàn)確實站不起來后,索性就躺在地上了,呈一個大字,像個輕松熊一樣任由繪梨衣抱著。
“那姑娘,我覺得你可能是認錯人了。”陳雯雯對繪梨衣說“他不叫sakura,他就叫路明非?!?p> 伴隨著她的話語落下,所有的人都站了出來,明目張膽的嘰嘰喳喳起來。
“對啊對啊姑娘,你認錯人啦。”
“sakura這個名字聽起來很浪漫啊,路明非他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怎么會有這么洋氣的名字?”
“就是啊姑娘,戴著美瞳也不能認錯人??!”
言語如刀,一刀一刀的扎在路明非的身上。路明非躺在地上一聲不吭,因為他知道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他就是個小人物,怎么配擁有這么漂亮的紅寶石呢?他默默的感受著懷里女孩的溫度,默默地想如果自己真的是那個叫sakura的人就好了,但如果自己真的是那個人,可能不會在這冰冷的放映廳里參加一個文學(xué)社的活動吧?
想著想著他就笑了,不知不覺他攤在地上的手伸了起來,輕輕地地抱著懷里的女孩。女孩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抬頭看了眼湊上來的陳雯雯。
那是怎么樣的雙眼?就像千山上的冰雪,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陳雯雯哆嗦著退后了幾步。她被嚇壞了。
但其實這只是陳雯雯的心理作用,繪梨衣面對陌生人時本就是一副無喜無悲的模樣,就連她的哥哥源稚生都只是偶爾才能在哪眼睛里看到一絲神采。并非是蔑視,只是沒放在眼里而已。最多有一點生氣,因為她帶著人來欺負sakura。繪梨衣心想剛才電視里她看著還不錯的樣子,怎么就這么壞呢!
越是純潔的人,越能感受到隱藏在最深處的惡意。
“怎么了?”趙孟華走上來扶助陳雯雯,看到陳雯雯嚇壞的樣子后沒好氣的瞪了眼路明非“路明非你什么意思?怎么著?追不到陳雯雯就雇了個人來給我們下馬威來啦?”
“你怎么這么小心眼呢?花這么多錢何必呢?這種貨色沒少花吧?偷花你那窮酸叔叔的卡了?”
說著他伸出手去,想要拉開繪梨衣和路明非,但他拽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他們像個擰死的扣一樣。奇了怪了?就路明非那體育成績和這姑娘柔柔弱弱的樣子,哪來那么大力氣?他再次用上了幾分力氣,同時招呼起身邊的小弟來。
突然,放映廳的大門再次被推開了,若落水巨石,在本就亂糟糟的放映廳砸出巨大的水花。
人們紛紛回過頭去,又一次的呆住了。
又是一道紅色,相比于上次震驚他們的繪梨衣,來人只有一只眼睛是紅色的,但比起繪梨衣的眼睛,他的那只眼睛格外的鮮艷,就像從萬千尸骸中站出的惡魔,在用看尸體一樣的冷漠視線盯著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仿佛看到那眼睛中流淌著微光,就像一滴反射光芒的鮮血。
踏...踏...踏...
他踩著步伐走了上來,每一步都擲地有聲,人們恍惚中都在懷疑地面是不是被踩碎了。他走到陳雯雯身邊,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陳雯雯害怕的縮了縮腳,楚楚可憐。
真讓人疑惑,你答應(yīng)趙孟華就答應(yīng)吧,為什么前一天還要和路明非坐在河邊擺出那憂傷的模樣?為什么你知道一個男孩愛慕著自己卻從來不表示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都放棄了,你為什么要在他找到溫暖后又湊上來?因為丟了一條跟在身后的狗嗎?
趙孟華連忙放開路明非,小跑著站在陳雯雯的身邊抓住她的手,憤怒的視線噔向來那人,但那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向前方走去。
“我們的時間不夠了,該走了?!倍艑幙粗访鞣呛屠L梨衣,
路明非躺在地上,表情怪異。他心想臥槽大哥你誰啊,隨后還沒等他做什么,繪梨衣突然就乖乖地站起來了。路明非猛地反應(yīng)過來一般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原來原來你找這個姑娘啊,你早說啊,我就說這紅發(fā)紅眼睛一看就不是正常人嘛。
“哈哈哈...下次不要認錯人啦”路明非站起身來,揉著腦袋點頭哈腰“我沒對她做什么哈,真的,她是主動沖上來的,我都沒來得...”
“您在說什么?”那人輕笑著看著他“您還想和這些人多玩會嗎?”
路明非的剩下半句話卡在了喉嚨里。
臥槽,大佬竟是我自己。
“不...”路明非看了眼陳雯雯趙孟華,又看了看圍觀的群眾們。眼中泛出一絲傷感。
陳雯雯說得對,有的人走著走著,就不見了。
他看向繪梨衣,視線在那暗紅色的頭發(fā)上聽了一瞬,這位會不會是諾諾的妹妹?被她請來救場啦?
那她為什么自己來呢?
路明非有太多不知道的東西了,但他知道,自己該走了。于是他挺直了腰板,咳嗽兩聲清了清喉嚨,壓低嗓音“不了,我們走吧?!?p> 說著,他努力學(xué)著電影里的大佬,剛要甩手,一雙小巧的手臂立馬把他的右臂抱住了。他頓了一下,抬起右手握拳放在身前,轉(zhuǎn)而改成王子帶著愛妻的姿勢向前邁步。
繪梨衣乖乖的抱著他的臂膀,那個紅眼睛的人像個侍從一樣在身后跟著。他們在一眾人的呆滯中走向大門,走了出去。
侍從回頭看了呆立在原地的趙孟華等人,開口輕笑。
“做個好夢”
然后,他體貼的關(guān)上了門。
走出大門的路明非不知道,在他走后,仕蘭中學(xué)崛起了一個新的神話。
有人說,路明非在最后一次文學(xué)社聚會時被一個宛若殺神的人接走了。
有人說,路明非不是被殺神接走了,是一個背上背著兩把長刀的紅衣男人把他接走了。
又有人說,什么殺神和紅衣男人,明明是奧特曼,他親眼看到走出去的路明非變成了迪迦。
又有人說,什么奧特曼殺神和紅衣男人,都是夸大其詞,他親眼看到一個紅發(fā)女人把路明非帶走了,只不過那個女人的腿足足有一米八。
無盡的版本好像每一個都是虛假的,但最后所有人都一致的相信路明非其實是一個扮豬吃老虎,一點也不簡單的存在。在最后一天聚會時不裝了,攤牌了。
因為就在一年后,很多人都親眼看到衣冠楚楚的路明非從直升飛機瀟灑跳下,帶著仕蘭中學(xué)另一個神話楚子航走了,楚子航就像個被寵幸的少女一樣表情呆呆的。
駒時二
在我租的房子不遠有海,大概只有著十分鐘的步行距離。 今天想早點起來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