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陽正要試著去阻止這未知的危險,突然眼前的遺體灰飛煙滅,而法陣光芒大盛,向著天空射出一道粗大的猩紅色光柱,直入云霄,然后地面上的法陣消失不見。
像是一個信號,在遙遠的北方、西北方、西方、西南方等方向,也陸續(xù)升起了巨大的猩紅熱光柱,然后所有的光柱頓時在云端連成了一片,形成了一個在河陽看來凝聚了大半個天空的猩紅色法陣。
巨大的法陣一成,所有法陣范圍內的白云被猩紅色光芒照映得全都變成了紅色,不是火燒云的那種紅,而是沉悶、詭異、宛如地獄深淵的那種血紅,令人看到有種說不出的不適。
這時河陽看到,從地面各個方向發(fā)射的符文導彈劃出一道道軌跡沖向了這個巨大的法陣,然后在云層中發(fā)出了劇烈的爆炸,天空的云層被爆炸沖擊波橫掃一空,但沒有了云層,這個巨大的法陣仍然懸于高空,沒有一絲波動。
在發(fā)射導彈沒用后,地面上有好幾名星士飛上天空,然后分立法陣的周圍,按照一定的角度和韻律施展出了合擊的星戰(zhàn)技,很快在法陣周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白色圓圈,將法陣緊緊包圍著,并不斷地加力,要將法陣給擠壓、吞噬。
只是這法陣是通過不知道多少人的生命獻祭而召喚出來的,其力量之強不是幾個星士的星戰(zhàn)技就能阻止和消除的。
那白色圓圈雖然一直在波動著,想要收縮,但是那法陣巋然不動,仍然不停閃爍著猩紅色的光芒,像是不受任何影響。
地面上又飛出了幾名星士,想要支援空中,這時法陣猛地爆發(fā)出來一道明亮的猩紅波紋,摧枯拉朽般將白色圓圈給擊碎,并將周圍的幾名星士給掃落高空,快要落地時才控制住自己的星能飛了起來,免去了摔死的命運。
支援的星士見狀不敢靠近,只能發(fā)動遠程攻擊,但連符文導彈都不能傷及分毫的法陣,這些攻擊更是連撓癢癢都談不上,法陣仍在那里一波又一波地散發(fā)著波紋,一共發(fā)出了九道波紋。
這時,法陣的波動戛然而止,然后法陣內空白處突然傳出了一道似乎遠在天邊而又近前眼前的鐘鳴,下一刻一個裝著滿滿炙熱沙土的巨鐘從法陣中躍出,看其高度怕不是有幾十層樓高。
巨鐘現(xiàn),法陣消失,看來這法陣剛才一直在積蓄召喚巨鐘的能量,如今巨鐘現(xiàn)身,法陣的任務完成。
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果然是所謂沙漠之神韓拔搗的鬼,你的本體在幾十年前被我暗陽界剿滅后,這神器煉世洪爐也被摧毀,沒想到短短時間你不但恢復,還重鑄了這個神器,看來你沒有少收割信仰?。 ?p> “哈哈哈哈!”
一道狂暴而燥烈的大笑聲從煉世洪爐中傳了出來,“你們這些卑微的凡人,不知道偉大的神靈是不死不滅的嗎?幾十年前讓你們僥幸傷到了本神,但我沙漠之神韓拔可不是不記仇的,如今你們就承受著酷烈的風沙之毒吧!”
那個威嚴的星士嘲笑道:“藏頭露尾、連分身都不敢現(xiàn)行,甚至這煉世洪爐也不過是個虛影,就你這樣膽小的鼠輩,也敢妄稱神靈!韓拔,你真是越來越活過去了!怕死的話就別整這么一出陣仗,令人看輕!”
韓拔嘿嘿陰笑了幾聲:“你暗陽界高手如云,即使我全盛時期來也不一定能奈何,所以又何必自討苦吃呢!你們的高層我動不了,但你們這么多龐大的平民你還能每一個都保護得周全不成?!我今天殺三千,明天殺一萬,你們還能防得住一個神靈的刺殺不成?”
“今天只是報之前的仇,并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提醒,以后少惹我,手也不要伸那么長,沙漠西方的諸國如今是我的神域,你們暗陽界再敢干預,就不是今天這樣這么微不足道的教訓了!”
那人類星士也冷笑道:“什么你的神域?韓拔,你還真是大言不慚!等你這一段撐過我們暗陽界的獵殺再做這白日夢吧!”
說完,就要向煉世洪爐攻去,這時沙漠之神韓拔也沒有了聲音,煉世洪爐翻轉,里面海量的炙熱沙土向著地面人類的城鎮(zhèn)傾瀉而下,看著那令空氣扭曲的高溫和如山峰般巨大的體量,所有人都不懷疑,無論是高溫還是重壓中任何一個,都能將下方的城鎮(zhèn)被夷為平地。
那人類星士哼了一聲,手一伸,一道巨大的、幾乎可以將城鎮(zhèn)遮蔽的紅色戰(zhàn)旗迎著這些炙熱沙土席卷而去,將這些沙土全都收到了戰(zhàn)旗里,消失無蹤。
煉世洪爐似乎不以為意,突然像是一個符文導彈發(fā)射井,向著各個方向發(fā)射了一團又一團凝結在一起、像是導彈般的沙土,被這位人類星士攔截了大半,但還是有一些散落,其他的星士連忙迎上去阻擊。
正好有一團沙土向著河陽附近沖來,河陽看著沙土路線上的村落,雖然知道這沙土恐怕超出自己能對付的范圍,但河陽還是使出天光照影神通去阻擋,即使沒有為更強大的星士到來爭取一些時間,哪怕是減弱一些沖擊也是好的。
靠近了,河陽才發(fā)覺這團沙土竟然有一輛汽車般大小,自己化形出的縛星繩和守星鏈即使纏繞了力場,也只是將這沙土的強大沖勢微微滯了一瞬,就全部破裂開來。
河陽趕緊調運武能,再次凝結一層又一層的縛星繩和守星鏈,使兩層防御相互交織,不斷盤旋,以最大可能提升防御的韌性和堅固程度,并盡可能地卸力,同時雙眼發(fā)射出射線,流星鞭抽打,各種手段皆出,但仍然免不了這團沙土砸落之勢。
這時,河陽脖子上又顯現(xiàn)出相思紅豆藤項鏈,翠綠色的葉子吊墜發(fā)出一道綠色光芒進入了這沙土之中,然后沙土之中一道粗大的神力被這翠綠色光芒牽引著抽了出來,然后被葉子吊墜吸收進去,葉子吊墜上面的裂紋很快就消失了不少。
河陽此時已經與這團沙土近在咫尺,本來可以躲避,但見到葉兒可以主動抽取其中的神力,就邊退邊保持著極近的距離,等葉兒抽取完畢,河陽已經失去了躲避的機會,被這團沙土正面擊中。
這團沙土雖然失去了神力,高溫不再,但沖勢很強,直接將河陽拍在了地上,然后轟隆一聲摧毀了柏油路面,化為沒有什么威脅的真實沙土,給附近的建筑物覆蓋了一層灰塵,沒有造成其他的傷害。
塵埃落定,河陽的身形顯現(xiàn)出來,只見他呈大字嵌入柏油路中一動不動,身子周圍的地面全是裂紋。
河陽在被擊中時只來得及釋放力場防御,然后消耗了沙土大部分的沖力后消散,余力擊打在河陽身上,使得他當場四肢盡斷,內臟也受了傷,要不是近日修煉時一直在用力場的震蕩提升全身的強度和韌性,河陽這次也是兇多吉少。
很快有星士趕來查看,將河陽扶起后治療了傷勢,并詢問河陽的信息準備上報獎勵的事宜。
河陽本來是想著自己也不是專程為了獎勵而挺身而出,不過轉念一想,挺身而出又與獲取獎勵并不矛盾,不求回報終究只是不靠譜的道德追求,眼下自己的狩風戰(zhàn)隊剛剛起步,正是需要功勞和獎勵從而賺取戰(zhàn)隊積分的時候,于是河陽將自己的戰(zhàn)隊徽章取了出來,里面不僅有自己和戰(zhàn)隊的各種公開的信息,還有河陽之前在風沙中救助多人、擊殺風蟲的記錄,這些都可以轉為功勞和獎勵。
一切妥當,河陽的傷勢也被治療了個七七八八,然后趕緊聯(lián)系家里,給媽媽唐絨打電話,說姥爺無事,然后唐絨說道:“酒館和家里都有地下室,我們都躲在地下室里,人都沒事,就是房子上面全是塵土,壓塌部分房頂,還有一些門窗被破壞,出現(xiàn)了破洞等等,這些都得修葺。”
這時金童通過靈魂契約說道:“河陽,你放心,家里面有我在都保護得好好的,我還吃了不少風蟲,包括開源境和部分化形境的風蟲,挺對我的胃口,現(xiàn)在我感覺自己進入化形境中期了,實力更進一步。”
河陽恭喜之后讓金童不要放松警惕,說不定還有殘余的個別風蟲潛伏著,讓他在自己回家前就好好待在自己家人身邊,并表示會對他進行獎勵。
幾個閃爍后,河陽來到了綠苔鎮(zhèn)的行政大廳,里面的人更多了,即使危險基本消除,也恢復了天朗氣清的環(huán)境,在綠苔鎮(zhèn)行政大廳工作人員的勸說下,大家也暫時沒有出去的打算。
河陽找到姥爺唐老三,告訴他外面情況已定,準備回家,并感謝了這里的工作人員的照顧,隨后爺倆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道路幾乎被風沙掩埋,除了正在忙碌的清障車在,沒有其他的車輛供二人乘坐,河陽又覺得施展追星武技帶著姥爺前行過于招搖,加上此時危險已過,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倆人就準備步行回家。
地面上的沙土已經沒過了腳面,走在路上深一步淺一步地走著比較費勁,河陽一只手拉著姥爺,使姥爺走路輕松一點,另一只手握著靈晶恢復著武能。
走出了綠苔鎮(zhèn),唐老三有些微微喘氣,他舉目四望,看著廣闊的田野被沙塵覆蓋,不禁痛心地說道:“如此大的風沙,姥爺也是第一次見,看這沙塵的厚度,以往經歷的引發(fā)紅色預警的風沙都沒有這么嚴重。如此多的田野,被厚厚沙土覆蓋真是可惜了!”
“如果不及時清理這些沙土,沙土下面的莊稼可就完了!只是清理這些沙土完全超過了農民的能力范圍,只能依賴于宏安城派出專門的隊伍、使用專門的靈器進行清理了,這不但費時費力,更重要的又是一大筆的消耗,這次風沙只是給農戶就帶來這么大麻煩,其他方面更甚!”
河陽說道:“這次風沙中有成為妖獸和妖怪的風蟲,它們大肆襲擊人類,造成了很多人的傷亡,損失更是無可估量。除了農作物,很多房屋被毀,道路受阻,交通堵塞,進一步造成經濟損失,造成此次災難的幕后黑手真應該得到懲罰!”
隨著兩人不斷往前走,路上的身影也逐漸多了起來,從他們沿著道路挨個查看路邊停放的車輛和建筑物時焦急的樣子,甚至有的都哭了出來,邊哭邊找,河陽猜出他們是在尋找家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聯(lián)系不上,最是令人揪心。
知道真相的河陽不禁嘆氣,這些尋找的人們恐怕要得到一個悲傷的結局了,那些成百上千被獻祭的人們中應該就有他們的親人。
這個悲劇,河陽阻止不了,所以他迫切希望能獲得阻止類似悲劇再次發(fā)生的能力。
一些飛行器在低空呼嘯著,也在探查生命的跡象,同時尋找殘余的風蟲或者潛伏的其他敵人,這樣的搜尋應該還會持續(xù)一段時間,對不明身份的妖獸的管控應該也會進一步加強。
河陽和姥爺在滿地的沙土中行走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回到了自己停放的黑色越野車旁,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漫天晚霞了!
可能是黑色越野車里沒有生命跡象的原因,所以沒有遭到風蟲的攻擊,車輛處于完好狀態(tài)。
河陽施展領域,將車上的沙土清理得干干凈凈,然后啟動車輛,帶著唐老三很快就回到了家。
見他們到家,家里人才終于松了一口氣,而唐絨在聽到唐老三酒醉后在天寒地凍的冬天躺在地上,不禁火冒三丈,對著唐老三一陣數落。
唐老三知道理虧,在自己這個潑辣的女兒前面像是犯了錯的小學生,尷尬地笑著,連連保證不會在家里以外的地方喝酒,除非有家人陪同,如此反復承諾后才被唐絨放過一馬。
只是唐老三在兩個外孫前可是再也沒有了什么威嚴,但還是對著倆外孫說道:“看到沒,姥爺就是前車之鑒,你們倆可是一定要媽媽的話,可不能犯姥爺這樣的錯誤!”
一句警告多少顯示了一點點作為長輩的樣子,河陽兄弟倆笑笑點頭,沒敢亂說話,怕媽媽將矛頭指向自己。
電視機里在不停播放著此次襲擊的新聞,直播著襲擊后的現(xiàn)場畫面,中都城界主府發(fā)言人正在接受采訪,表示正在統(tǒng)計此次襲擊造成的損失,正在盡全力搜尋失蹤者,同時對造成此次襲擊的風蟲等妖獸進行全暗陽界范圍內的剿殺。
這時一名工作人員向這位發(fā)言人遞交了一張紙條,發(fā)言人看了之后立馬臉色嚴肅起來,對著眾位媒體記者宣布道:“經全力追查,這次襲擊是由恐怖組織沙漠之神教會借著自然生成的沙塵暴發(fā)動,共造成六千三百五十三人在此次襲擊中喪生或者失蹤,六百二十七座建筑物和二百三十五輛汽車被破壞,其他財產損失正在進一步統(tǒng)計中?!?p> “此次襲擊造成了巨大的人員和財產損失,被認定是對暗陽界的侵略,暗陽界必將反擊,將沙漠之神教會徹底摧毀!”
“有確鑿證據證明,沙漠之神教會的襲擊受到了此次沙塵暴起源地土蘭王國的協(xié)助,其中包括提供場地、資助金錢、訓練人員、共享情報、制定計劃等等,經暗陽中央大學校委會表決通過,即日起對土蘭王國宣戰(zhàn),直到其主動認錯,并答應暗陽界提出的一系列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