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對我還有幾分尊重。
可到底還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宮妃而已。
她說出來的話,不過家長里短。
然家長里短并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對于任何一個事件,都沒有該有的理性分析。
更多的視角停留在了,只是看見而已。
當然,身為宮妃,又是太子妃,什么宮斗等級和心機指數(shù),自然是不需要我來操心的。
不過,就現(xiàn)在的韋氏,不論其段位如何,還不值得我太過在意。原因是,她目前看來,沒有爭奪核心權(quán)力呢野心。
至于手段,畢竟,明里暗里跟我相爭的宮妃不在少數(shù),可我有時候連記都不記得。
有時候我就隨便挑撥了一下,然后一切便發(fā)生得特別順理成章,甚至都沒有臟我的手。
之后,她可能確乎也經(jīng)歷了不少。否則,又怎么會一步步走向難以收場的局面呢?
現(xiàn)在的安樂公主,還不曾出生。我自然也不需要操心太多,現(xiàn)在還為時早矣。
至于李顯,他根本沒必要高興太早。
看著他的興奮,反而有些同情。可能也是我自己同情心泛濫了吧?
而他很快就會知道,或許這其實只是他母親給予他的施舍罷了。
或者說,這一丁點的權(quán)力,尚且稱之為施舍都不能夠。很快,這份權(quán)力就會回歸到武則天手中。
或者說,就從來不曾離開過。
當然,還有裴炎、劉齊賢、郭正一等人在東宮任同平章事,一起幫助他處理國政。
而這些人,也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紫宸殿上的人??上В麄兡茏叩角懊?,而我卻不能。
但是,我一個人手上的權(quán)力,恐怕超過他們中任何一個。
雖然,目前我手上的權(quán)力都是武則天賦予我的。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說,這些其實也屬于她管控不了的范疇。
因為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必須需要一個人或者幾個人來幫助她統(tǒng)攝這一切。
這也就是君主需要臣子的原因,也是這個政治體系的運作所需要的東西。
但我的存在又有一些不一樣,我屬于女官,而武則天又沒有將整個女官體系完全建立起來。
因而,我會比他們要更加努力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我沒有一個合理合法的地位。
不是我特別想努力,而是不努力就真的不行。
但凡政治局勢也一點點的風吹草動,我的處境就會截然不同。
因而,其實我和武則天確實也是一條船上的人。
說句實話,在這些上位者中,恐怕也只有武則天這么一個人,在我沒有那么多權(quán)力的情況下,也可以如此支持我。
至于其他的那些人,尤其是那些男人,其實他們骨子里也是看不起女性的。
因而,即便是李賢真的當了皇帝,他也許會寵我會愛我一段時間,然他不可能會允許我這么拋頭露面、處理政事。
所以,我可不會為了他去犯這樣的風險。我是想改變歷史,但是一切也得保住我自己的命。
雖然我個人的提早死亡也算改變歷史的一個方面,可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又影響不了歷史進程。
而且,我要死了,我怎么見證歷史呢?
當然,在努力工作這一點上,也是我自己希望可能得到提升和成長。名利這種東西,又有誰會嫌多呢?
尤其是又偏偏到了一個這樣一個朝代。怎能不把握機會呢?這可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早晚有一天,我也可以真的控制朝政。
只是,現(xiàn)在可能還有點難,需要一步步來。武則天并沒有完全消除我的戒心。
一邊想著,我一邊把韋氏送回去。而今的李顯和韋氏倒是春風得意。
可也只有短短的一些時間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李治回東都洛陽后,就一直病得很厲害,除了宰相之外其他的大臣都不能晉見。
而我也不曾在私下里見過李治了。
不過,我并不怎么擔心。李治還有一段時間??雌饋?,武則天并沒有任何謀害李治的意圖。
雖然人心不可測,然到底也是日久見人心。按照我的觀察,武則天對李治,有一些真情實意在的。
可能,她也以為李治不會這么快就去世。畢竟,她不像我,知道一系列歷史大事件。
順嘴一提,現(xiàn)在的歷史還不曾改變,起碼明面上是這樣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既沒有腐臭味,又沒有濃郁的香水或者其他味道。李治如若是真的死了,不會如此的風平浪靜。
而且,太醫(yī)們幾乎成天地輪流守在里面。
好不容易等到鄭太醫(yī)終于輪休出來了,他給的消息也是,李治身體每況愈下。
看著他的表情,是非常難受的。作為醫(yī)生,可能見證了不少患者的離開,也許早就司空見慣了。
可作為臣子,看到君主的即將離開,可能還是會非常傷感的吧?
一個君主的去世,可能也就意味著一個時代就已經(jīng)過去。
李治于649年登基,而今已有34個年頭。
三十多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卻也絕對不短。
三十年足以改變很多東西。
而且,李治到底還算一個好皇帝,大唐在他的統(tǒng)治下怎么說也是欣欣向榮、繁榮發(fā)展的。
如果換一個皇帝,可能一切都會不一樣了。畢竟,而今的時代,還是有那么一些依賴君主這個東西的。
而且是對于他們這些古代人而言,他們生活的節(jié)奏本來就足夠慢了。
這么一長段時間,也許足夠奠定人生的整體基調(diào)了。
因而,我趕緊讓鄭太醫(yī)回去休息,以待來日。然我明明知道,不會有來日了。
當然,他恐怕不會想到,我已經(jīng)在腦中想到了之后。
同樣,也正是這一年。
幽禁數(shù)年的庶人李賢被正式流放到偏僻的巴州。
也正是因為李治的重病,武則天手中的權(quán)力又增加了,她才終于得以把這個兒子搞出政治核心。
可實際上,我也明白,李治和武則天都意識到了李治這一次病情有點嚴重,為了安全考慮,得把李賢趕緊送走,否則可能會引起政治局勢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