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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軍駱明揚

二十八章 廁之賓客

盜軍駱明揚 鶩霞 3194 2022-09-08 19:48:56

  共工行會在京城金城坊回回胡同內,那里有不少異族人和西域人士定居在這個胡同附近。

  “我們這樣進去沒有拜帖,又沒有花飛天的引見,這么冒冒失失進去,會不會被轟出來?”

  邢跖很顯然有點心虛,他在江湖中一早就聽說過共工行會,他們的實力連接著京城各大商會,還與朝廷密不可分,同時就連運河漕運都歸攏在行會名下。

  駱明揚微笑道:“不會!況且我們主要調查跟行會相關的西域人士,就得從段零和、謝天皇兩人開始。他二人最近的動向在江湖上可以說獨步一時,更勝從前。”

  ——————行會名下產業(yè)多如牛毛,各項產業(yè)經營已長達九年。

  就在一年前,段零和與謝天皇打著朝廷征收嶺北、遼陽一代漁牧產權交易的名義,同時還多增加了在京城的交易渠道。

  購買漁牧產品期間,實施撲包管理,又一次提高了共工行會的聲譽。

  這些共工行會的產業(yè)已在京城乃至全國各地組成了一條運營網,而這些網則給共工行會提供了一個了解江湖人物出身、生平、經歷信息的暗哨哨站。

  ——————盡管如此,武林人物凡是有名的無名的,也都愿意與行會結交。其影響力蓋過了七年前崛起的明王堂。

  駱明揚耐心的給邢跖說完這段行會的情況,笑道:“就算沒有拜帖,我們照樣可以進去?!?p>  駱明揚自水車胡同那間兇案現場的民宅地窖中,與浪曉、察必贛兩人相斗,施展點穴手與輕功,好不容易拿到了,有關那件碎尸西域人被共工行會牽連其中的證據,到了行會門口,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邢跖帶著他在行會四合院附近胡同墻上調息。

  良久,他們到了這宅院門前。

  駱明揚并沒有敲門,關切地詢問邢跖,“現在心情如何?”

  “哎,想不緊張都難,不過緊張歸緊張,這太他媽刺激了。”邢跖顯得興奮異常。

  兩人并沒有敲門的意思,他們商議了很久,本欲打算按照規(guī)矩來辦事,至少顯得兩人都懂得禮數。

  可是,駱明揚又改了主意,這讓邢跖聽說后,顯得又氣憤又無奈,他嘆了口氣罵了一句“他媽的”。駱明揚已率先躍入行會高墻內,邢跖也就跟了進來。

  兩人竄入行會側房屋頂,縱高伏低,免得引起院內、長廊內、正廳眾人的注意力。因為,當他們躍進墻內后的那瞬間,共工行會顯然來了貴客,把守四周的人比以往都還要嚴密了。

  駱明揚和邢跖以前是來過的,那個時候結交的還是行會名下不周堂花飛天,那個時候兩人得了花飛天的引見,能夠堂堂正正出入行會。

  如今花飛天既沒有出來引見,兩人又是為了案子而來,不得不再做一次那偷聽行竊之事。

  邢跖和駱明揚一前一后,匐在一處靠近會客花廳斜角屋頂,目力所及之處可以瞧見花廳里的賓客。

  邢跖看了一眼,問道:“沒想到連慕容家的二位少爺也來了,共工行會這次又要大動作了。事不宜遲,我們挨個找找跟那被害的西域人有關的證物?!?p>  駱明揚一把攔住他,說道:“不忙,也許我們要找的證物就在段零和、謝天皇二人身上。試問有哪個人會笨到把證物放公開的地方的,再說我二人曾經在行會也待過一段時日,花飛天曾經透露行會有秘道主要是用來儲藏糧食、清水和金銀的,當年為了要驗證花飛天所言是否屬實,我曾經夜探過,確實不假?!?p>  邢跖瞪大了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喝道:“你他媽的,真不是個東西,有這種好事居然不叫我。”

  駱明揚不再理他,邢跖只覺眼前白影一晃,駱明揚到了花廳屋脊上,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fā)出。邢跖跟了過來,他落腳稍微重了一點,駱明揚怕廳中眾人察覺,拿起一塊瓦磚,拗斷一角,正要揮手打出,忽見空中一只鳥狀物落在對面屋頂,仔細端詳,才知道是鴿子。

  京城之中,白塔黃廟主持喂養(yǎng)鴿子已成習慣,鴿子一旦多起來,就會齊鳴飛向天空,尋常百姓、王公貴族家中均會有鴿子飛到,時間久了,大家見怪不怪了。要是有人打死或捕殺鴿子,官府自會來找麻煩。所以,京城內無一人不敢如此行事。

  放養(yǎng)鴿子這是朝廷允許的,同時白塔也歸屬宣政院統轄。駱明揚立刻放心下來。

  邢跖和駱明揚見無人出來察看方才的響動,兩人面對面,揭開瓦片,花廳里的正室一角瞬間看了個清楚。

  正下方那人居中而坐,梳著一個魏晉風度的披發(fā)。腦后那銀箍非常顯眼,雖看不到左臉,可他頭頸轉動之間已經朝了相,一臉和氣,相貌平平,人中、下頜留有短髭,這人是段零和無疑。

  他旁邊坐著一個豪紳模樣,白白胖胖的人,這人就是謝天皇。

  其余來的賓客從上望下去,只看得到下首左邊有兩人,右邊四人,畢竟視線范圍右首座的人比之左首座的更寬廣。

  只聽段零和笑道:“不知慕容家二位公子遠從洛陽而來,來到京城實在是我共工行會想的不夠周到。”接著起身向其他幾人拱手道:“沒想到除了慕容世家,還有青城派的云掌門、川南余家也來了?!?p>  然后他的眼睛突然被什么吸引住,半晌都沒有說話。

  駱明揚目光所及之處有限,邢跖反倒看了個清楚,原來段零和所望的是一個人,坐在左首座最末的一個俊美公子哥。

  ——————遲楚楚,遲楚楚女扮男裝居然來了京城。

  駱明揚聽得邢跖低呼出來,心中激蕩,二十年了,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了夢寐以求,一直都想見的人。

  駱明揚很想飛身撲下,那股沖動難以自拔,他心中只想著要跟她說很多這些年來要說的話,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這次和邢跖要來的目的。

  邢跖看他心神不定,鼻中喘氣,在看他身形要動立刻點住他穴道,低叱道:“你是不是瘋了?他媽的別忘記了我們是來干什么,要是從段零和、謝天皇那里找不到線索,等會給浪曉他們追過來,不然一切都晚了?!?p>  駱明揚抬眼看著他,眨了兩下眼皮,心中定了定。

  ——————小跖說的對極,都已經二十年了,已成過去,她已經成了慕容清靈妻子,又加上慕容清靈二弟輝煌在側,要是動起手來,她也掛不住面子。

  想通這一節(jié),駱明揚心里的糾結消去了大半。

  此刻再去聽花廳中眾人的談話,已說到了洛陽運河兩岸運輸官家鹽巴,要取代當地私梟所從中受益的一部分販鹽利潤,慕容家打算聯手與青城派、川南余家一起合作,順便為了得到更合理的便捷途徑,也是要打通在南北運輸上,水、陸兩路的通商權。

  云旭遙和余子琴看著有生意找上門,又是慕容兩位公子相邀,自當樂意,此刻三家才不得已前來京城找段零和、謝天皇商議。

  “清靈公子,我們共工行會可不是說要談什么事情就輕易給人應允的,再說了,你慕容家上至五胡亂華起,近至北宋蘇州燕子塢,再到洛陽城內定居,祖上基業(yè)何其豐厚,好歹也算是名門貴胄了,一個小小的販鹽運輸交易權,還要請著川渝兩大高手來此,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p>  駱明揚覺得這人說話雖不好聽,可是貶低慕容世家心中不免大樂。

  他凝目望去,這人剛好就在右首座的中間位置,這人一張紫色面皮,相貌普通,只有一個額頭高出半個頭來,自當是練有鐵頭功一類的硬功夫,他認得這人,是共工行會烈山堂三大堂主之一何生。

  慕容家兩兄弟慍怒至極,剛要反唇相譏,一個略帶女聲,渾厚有力的聲音說道:“何大堂主,貴會的烈山堂可是執(zhí)掌全國各地的賭坊、妓院勾欄?”很顯然,那個渾厚的嗓音是刻意裝出來的,可還是掩蓋不住自己本身特有的銀鈴般的聲音。

  何生望著她,一時不知其意,淡淡說:“是又如何?清靈夫人此話何意?”

  遲楚楚哼了一聲,似乎帶有冷笑之意,說道:“共工行會烈山堂堂下弟子在洛陽開辦賭坊、妓院倒沒什么??墒侨齻€月前,有一名自稱烈山堂弟子的人在我慕容家開的布料坊滋擾生事,還打爛我們的柜臺,扯爛了不少上等布匹,本欲打算報官,沒想到行會鴻運賭坊的管事趙匡帶著一個西域洛迪蘇丹人士來我慕容家做客,途徑布料坊,給了不少門店、柜臺錢道了不是,才算罷休?!?p>  廳中眾人不知道這天下第一美人突然說這種沒頭沒尾的情由做什么,再說段零和、謝天皇三個月前也聽到了消息,趙匡見烈山堂弟子打爛慕容家東西,又賠了錢,道了歉,慕容家也沒有再追究什么一切都過去了,如今再提,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屋頂上的駱明揚和邢跖心中反而大喜,至少他們兩弄清楚了三個月前,那個被害的西域人是來自洛迪蘇丹,而且和趙匡走的非常近,同時還去了洛陽慕容家。有了這個新線索,他們決定先放棄段零和、謝天皇。

  ——————共工行會的借據,不一定就是在行會總部開出,也有可能是在其產業(yè)分號鴻運賭坊中獲得也未可知。

  兩人悄悄蓋上屋瓦,飛身向后朝著另一邊的方向躍出,繞的幾圈,避開守衛(wèi)巡查,回到正門附近墻角,躍出墻外,只聽得遠處有纛纛靴聲,猜測是浪曉、察必贛帶著官兵趕到了。

  兩人不再多做逗留,縱身而上胡同墻頭,往鴻運賭坊三水胡同而去。

鶩霞

只能是想到一點就一點   廁之賓客,引用自《史記.樂毅傳》廁之賓客之中,形容人多混雜混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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