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呷卷著土煙吧唧吧唧的猛吸著，目光一直望著白河的盡頭。吐出的煙隨風飄蕩就好像他的思緒也猶如這煙一樣緩緩飄向遠方。
這個已是年過半百的瘦老人正想的出神，他想起了在他30歲那年遇到的事，那件事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因為肯定沒有人相信。
那是一個暴雨連連的早上，木呷要進山查看他放在山里的牛，他已經(jīng)一個星期沒有見過他的牛了，如果不是昨晚大雨下到這會兒還不停的話他也不會冒雨進山這多少還是有點危險的。在我們老家那邊像這樣把牛趕進山十天半月再去看牛這是很普遍的事，不光是牛就連豬都是散養(yǎng)的，所以每年過年殺豬的時候漫山遍野的抓過年豬也是很平常的事，只是有點遭罪。
木呷拿著砍柴刀放在腰間的刀靶上，肩上抗著把鋤頭，頭戴一個斗笠就往山里走去。木呷在山上搭了個棚子，他的牛到了夜晚就會睡在棚子里，昨晚的大雨下到現(xiàn)在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更沒有減少一點。木呷心里有一絲絲擔憂，覺得有事情會發(fā)生，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些。因為他正會兒聞到一股很重很重的腥味，這股味道他越往前走就越濃烈，這味道就像魚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味道一樣，只是木呷很清楚這山里是不可能有魚的。一時間木呷居然不敢往前走了，一股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他站在一個小破上踮起腳抬頭想盡量看清前面，因為這股腥味在這里極為厚重熏得人快吐了。就在他顯得左右為難的時候一道雷從天空撕開一個口子毫無征兆地落在他對岸的一棵大樹上那棵樹瞬間被劈成兩半燃燒起來。雷聲滾滾嚇的木呷直間趴在地上，這是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到雷打在樹上。大樹燃燒發(fā)出啪啪的響聲，木呷抬頭看去，只見那棵被劈中的大樹根部正一起一伏的蠕動著像是有什么東西迫不及待的沖出來一樣。木呷有些害怕正要起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時，對岸那棵樹的根部流出嘩嘩的水聲，緊跟著整棵樹被強有力的什么東西給推開形成一個水桶般大小的洞，該死的好奇心迫使木呷死死的盯著對岸那個洞口。木呷一動也不動，因為他發(fā)現(xiàn)那股腥味就是從那個洞里發(fā)出來的。這個時候雨下的比原先更大了，天空烏云密布還伴隨著轟隆的雷聲。又一道雷打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形成一個洞口的地方，接著就發(fā)生了木呷藏了一輩子都不曾于人說的秘密了。
一條傳說中的龍就這么從那水桶粗的洞里走了出來。它膚色像鱔魚一樣，頭上長犄角，有龍須，耳朵像牛，有四爪，有鱗片，肚子像蛇肚子一樣。這條龍剛開始只冒出一個頭出來，又迅速把頭縮進洞里，如此反復幾次才終于肯走出洞口，走出洞口后它四處張望，對著天空發(fā)出牛一樣的叫聲，接著就在木呷的眼皮底下飛身最后消失在了漆黑的云層里，只留下那個水桶粗的洞口還在流著嘩嘩的水。
木呷覺得很是不可思議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看似漫長其實也就是幾個眨眼間的事。雨水太大順著斗笠沿著他的額頭進入他的眼睛他不停的用手擦鞋雨水。他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也不敢起身，就這么任雨水打在他的身上。
等雨小了些，那濃重的腥味也被雨水沖刷得完全沒有了木呷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呆呆地站起身左顧右盼，他用手拍了拍頭覺得剛剛看到的不是真的可是那被雷劈成的洞口卻是真真實實的他的對岸。
事后他扛著鋤頭到牛棚里看了他的牛，至于那件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辨別真假的事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
木呷坐在渡口處的一塊石頭上望著眼前漆黑的夜空，忽然間他覺得在一條蜿蜒的道路盡頭看到了一顆大火球，火球后面依稀看見十來個人，他彈射般站起來把正在睡覺的人也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