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問卷調(diào)查
“小哈？小哈！”
沒用，要不然“死了”，要不然就是自己現(xiàn)在的眼睛“看”不見。
李安嘗試用手指劃過刀刃，結(jié)果是匪夷所思的。
有觸感，但不對。
不是痛，不是光滑的幅度，甚至不是硬的。
是軟趴趴的，但不濕潤的奇怪觸感。
李安第一時間想到了小哈的眼睛，如果猜想屬實的話，那么他的問題是感官和現(xiàn)實不符。
“嘿嘿，好好玩?！?p> 天花板突然說話了！
李安一臉茫然的看過去，那忽遠忽近的天花板緩慢浮現(xiàn)出了一張白色的嘴巴。
“歪，要不要和我契約呀。”
那張大嘴緩慢的吐字，仿佛是牙牙學語的嬰兒在模仿別人的口型一般。
“是你干的？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放我走。”
李安有些心虛的想要靠墻貼著，可那墻面上無數(shù)個猙獰的頭顱浮現(xiàn)出一半，讓僅剩不多可以給到安全感的東西更少了。
“嘿嘿。”
上面的“小嘴”一抿，像孩童般偷笑起來，天花板突然從上空墜落。
“歪，要不要和我契約呀?！?p> 又是同樣的話，不過上面的一陣煙塵過后，天花板把最上面的一層墻里的頭顱壓碎，夾雜著灰塵顆粒落下來。
“我有契約的惡魔了?！?p> 李安看著突然離自己近在咫尺的嘴巴不敢過多詢問。
嘴巴是在天花板上突出的。
兩方的距離不過五米左右，李安可以清楚看見里面同樣乳白的牙齒。
“嘿嘿，好有趣?！?p> 說著從嘴里突出一具尸骸，身上只剩腐肉的尸體沒了脖子和半個下巴。
“是那個男人……”
李安看著就在自己腳邊的尸體，看來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都是拜他所賜，可能是用自己的全部做了契約。
為了什么？
報復這個搞毀他計劃的人？
李安對自己之前生起沒必要的同情心，感到惡心。
“要不要，嘿嘿，和我契約呀?！?p> 如果之前聽到這種怪笑可能毛骨悚然，現(xiàn)在只感覺煩躁和弱智。那是一種急尖的聲音，加上孩童特有的聲調(diào)發(fā)出的怪聲。
“我要付出什么？”
“嘿嘿，陪我玩?！?p> 聽到如此單純的答復，李安反倒不敢契約了。
天知道腳邊的這個男人是不是“陪玩”陪死了，活脫脫的一個前車之鑒，而且精神看上去也不太正常，說不定就是中了這種“幻術(shù)”。
“要不要，和我契約呀?！?p> 無形的力量讓屋頂又低了十幾公分，那種嘴發(fā)出的氣流李安都能感覺得到。
煙塵嗆的李安直咳嗽，但眼睛必須死死盯著那張嘴，因為不知道它會不會用自己剔牙。
“可以，但請不要影響我了。”
上面的嘴巴一撅，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的決定后說道：“好吧?！?p> 周圍的場景如同被白顏料潑灑的情景，一塊塊不規(guī)則的白色涂滿了房間，而李安的眼前也開始煥然一新。
“回來了？”
李安不可置信的看著敞亮的藝術(shù)館，那亮白的墻壁和干凈的空氣是那么讓人留戀。
“是的，回來了，嘿嘿。”
“靠?！?p> 李安發(fā)現(xiàn)了那具尸體，衣服上還有乳白色的唾液，看起來就像是被拼接的一樣。
畢竟脖子和一部分下巴是黑的。
手里壓著一本繪畫集。
看來惡魔把這家伙吐出來之后并沒有“回味”一下，繪畫集不言而喻，是那個惡魔了。
“說好了，不要影響我。”
李安極不情愿的拿起壓在腋下，在走前發(fā)現(xiàn)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哈。
小哈的樣子變回了最初的形態(tài)，張著大嘴微弱的呼吸著，身體不自覺的發(fā)抖。
雖然不知道自己被影響的時候，它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但看起來是受到了什么折磨。
直到李安發(fā)現(xiàn)自己另一只手多了幾個傷口，三顆牙齒鑲嵌在掌心里。
“等等？是我干的？淦！”
滴～
哩哩哩！
電話不合時宜的響起，老板說公安的人快到了，趕緊回來。
李安用滿是傷口的手放在握把上，以最快的力氣蹬踏板。
好在提前趕到了，一分鐘的樣子。
……
“李安？”
“對?！?p> “入行剛滿一年？年齡上填的十九啊。”
“是的，成年就去當惡魔獵人了，我的夢想是守護一方平安。”
“呃，等等，你先別扯。我看看還有什么問的……”
身穿黑藍色制服的公安人員拿著單子，對照著上面的個人信息。
旁邊站著一個輔助的人員，手里類似于點名冊的東西上有“李安”的名字，上面的一些名字勾勾畫畫有不少被淘汰的。
旁邊的男人微笑著擺了擺手，李安立刻有些尷尬的回應。
來人是唐杰明，一位玩家大佬來著。
三個人站在事務所一樓的客廳，小平房有兩樓，里面都是老板手底下的人，來這里午休或是準備接單的。
“雖然要求是低于三十，可你這個年齡有些……過于年輕了。”
工作人員戳著下巴作沉思狀，想到了什么連忙釋道：“我不是說不行，畢竟名額是你們老板定的，主要是你這個年紀，讓人容易想歪?！?p> “想歪？我是三好市民，經(jīng)得起調(diào)查。”
李安自己找了個位置坐。倒不是不尊重，剛從抽象的世界回來就蹬車飛馳到這里，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
不過想到挎包里和畫冊放在一起的小哈，突然感覺自己的好像也不算什么。
按照之前的經(jīng)歷來推測，應該是在小哈嘴里摳出了三顆牙，然后拿著牙往它的眼睛上塞，嗯，挺殘忍的。
“按照你的效率來看，你在正式認證成為惡魔獵人前，是有一定經(jīng)驗的。你懂我這個意思吧？”
工作人員撇了眼樓上和員工斗地主的老板，有些難為情的說道：“成年前為了防止有人依靠法律用惡魔引起治安問題，是不能接觸任何相關東西的。”
“結(jié)果你成年第二天就簽訂了惡魔，個人檔案完成過百起委托，說實話，很難不讓人懷疑?！?p> “而且上面說你的惡魔是……蜜蜂惡魔？”
“不會到現(xiàn)在還沒換過吧？”
男人的問話讓李安皺眉，有些枯竭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zhuǎn)起來，開始生成百字理由稿。
“誒，就現(xiàn)在這么個東西，結(jié)果會影響到我的職業(yè)生涯嗎？”
“不會?！?p> “？？？”
“我就單純問問，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有，沒你這么離譜而已?！?p> 知道是虛驚一場后，李安的臉瞬間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