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城門后,映入眼簾的,是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幽城”二字。
這里開始,就會有一些流動的幻陣,不一定在什么時間出現(xiàn)在哪里,眾人急匆匆離開。
王天冶是個書法癡人,平時在門內(nèi),自詡是風流才子,琴棋書畫都有涉獵。這會看到幽城二字,看字跡蒼遒有力,大喜之下就走了過去,細細的端詳臨摹。
陳道剛打算跟著眾人離開,看王天冶這樣,也不能放下他,就陪著他在那石碑那,看他臨摹。
沒想到,煉藥峰那白衣女子,也留了下來,站在石碑前等著,陳道以為她也是等王天冶,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后面有其他人進來,也有人看到王天冶這樣子,以為這石碑是個寶物,也跟過來看,只是左看右看,甚至有人動手,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細細打量,卻發(fā)現(xiàn)王天冶正在比劃著在寫字,沒見過修行的人,探索秘境的時候不去抓緊時間找寶物,圍著一個字臨摹開了。等這個探索秘境結(jié)束后,王天冶書癡的大號,就在玄門的勢力范圍傳開了。
等了好長一會,王天冶還是癡癡的盯著石碑。
突然,剛進來了一個宗門的幾個人,還沒開始往前走,一個傳送陣出現(xiàn),直接有光影閃了幾下,這幾個人就消失不見,出現(xiàn)在了外面,再也進不來了。
陳道他們只是看到這幾人一下子不見了,不知道蹤影,看不到城外的情況,當下有些緊張的盯著四周,卻發(fā)現(xiàn)以他們的水平,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這傳送陣的規(guī)律,等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晚了。
又親眼看到,有人剛進來直接沒了。陳道著急,就要拉著王天冶離開。
突然一個傳送陣開在了他們這里,陳道一下子就心涼了。
這還沒探索呢,就直接出局了。
不過這傳送陣在這里,貌似失去了作用,沒有把他們傳出去,只是感覺到一股吸力,石碑也突然傳來一股吸力,兩者抵消了。
“這石碑還有這個作用?”陳道和那白衣女子對視了一眼。
這時,石碑悄然發(fā)生了一點晃動,在陳道和白衣女子看來沒什么,但是一直沉迷在其中的王天冶,此時已經(jīng)將這兩個人的神韻臨摹了個幾分,這一晃動,讓全神貫注的他,心神也跟著晃了一下。
等他心神定下來,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一片大地,站在一個城頭上,此處到處都是蒼天大樹,更是有一個人站在空中,手握一把折刀,仰頭看天,身后有一個巨大的虛影,面目和這個人有幾分相似。
“天滅修士,無法舉城飛升,更是要降大山壓垮我幽城。今日,我苗某,就要和這天一較高下,法天象地!”
那虛影身體越來越大,和那人的動作保持一致,右手也握著一柄折刀的虛影,左手朝天,努力的撐起。王天冶跟著那虛影向上看去,只見天上烏云密布,層層烏云形成了實質(zhì)性的幕布一般,在慢慢向下壓去。
更是有一座山,在云中出現(xiàn),向著地面緩慢但是有力的砸來。
那虛影右手的折刀,此時一下下的劈在這山上,火光四溢化作了陣陣閃電,虛影的身體不斷的顫抖。
“滅!”當這烏云把那巨大的虛影給壓彎了腰,那山壓的讓那折刀出手的空間越來越小,此時云層中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一根如山峰般的手指朝著那人碾去。
那人渾身燃燒著火光,此時已經(jīng)燃燒了自己的元神,在王天冶的感受中,這人的實力,即便是掌門和他相比,也是螢火與昊陽的區(qū)別。
那人身體在那一指下,寸寸爆裂,那虛影也在崩塌。
“嗯?”等那人身體已經(jīng)殘破不堪,虛影已經(jīng)全部崩碎,那一指也像是力氣用完,就要消散。
此時云中的存在,像是看到了王天冶,已經(jīng)要消散干凈的手指,輕輕朝著王天冶轉(zhuǎn)了一下,隨后消散。
那人此時也注意到了王天冶,在已經(jīng)重傷垂死的情況下,強行斬出最后一擊,斬斷了那一指余波。最后一眼,那折刀飄來,從王天冶的眼中進入,一股龐大的信息傳到王天冶的腦海,王天冶痛的要暈了過去,最后一眼看了下城內(nèi),發(fā)現(xiàn)那城中有座水潭,有一只通體黑色的巨龍,渾身是血的盤在那里,有一顆龍蛋在它身體底下被護住。那座山直接砸了下來,整座城都成了廢墟,方圓幾十公里都被山壓住,那巨龍奮力的抵抗,全身肉都被砸成了泥,鮮血和肉飛出去,一下子膨脹,把整座山都染上了黑血,那只龍蛋在最后關(guān)頭,滾入了水潭中。
這片畫面隨即崩碎,王天冶悶哼一聲,直接口中噴出幾大口鮮血,暈了過去。
陳道兩人就看見王天冶突然之間吐血倒下,大驚之下,慌忙一把抱住他,面前的石碑此時直接裂開崩塌,化作了黑沙。
一摸心跳,非常的弱,氣若游絲。那白衣女子此時拿出各種丹藥,根據(jù)王天冶的情況,就開始往里面送,只是王天冶牙關(guān)緊閉,已經(jīng)塞不進去。
陳道直接用力把王天冶嘴捏開,力氣太大,直接把牙關(guān)給捏碎了。
“陳兄,不用這么大力的?!蹦前滓屡诱f了一句,直接把手中的丹藥,一股腦的給王天冶塞入嘴中,合著血送了下去。
看到丹藥不起作用,那女子有些猶豫,又拿出來了一個玉盒,里面放著一顆龍眼大小的丹藥,上面有五道丹紋,卻是一顆五階丹藥。
陳道有些吃驚,這五階丹藥的藥力,一般人可扛不住,急忙阻攔。
拿出自己戒指中的還魂丹,塞進了王天冶的嘴中。
王天冶的傷勢,在這丹藥下肚后,就神奇的不再惡化,呼吸也稍微平順了一些。
那白衣女子也發(fā)覺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魯莽了,五階丹藥要是吞下去,估計王天冶直接炸了。這確實是自己經(jīng)驗不足,一時間慌了神。
等王天冶傷勢止住后,打量了一下四周,陳道和那女子說:“離開這里,找個隱蔽的地方。這里還有幾個勢力的人沒進來,萬一發(fā)現(xiàn)了,就會猜測一些東西,現(xiàn)在情況不明?!?p> 說罷抱著王天冶,大踏步向前走去。
“最好不要活動他。應(yīng)該沒人了,剛才一直沒人進來,這里應(yīng)該比較安全。”那白衣女子在后面說。
“現(xiàn)在進來了二百四十人,總共有二百五十三人,我數(shù)著,快點走?!标惖腊l(fā)力朝著一個人少的方向跑去。
外面,還有十三個年輕人沒有進去,看到有剛進去就被傳送出來的人,這幾個人決定先等等,再等一會進,估計那傳送陣就消失了。
陳道一直有觀察進來的人都去了哪些方向,在旁邊等的時候,也在四處看城內(nèi)的情況。此時選擇的這條路,比較偏僻,只有九個人走了這條路,陳道仔細辨認,在城中七拐八拐,不時在身后撒一些粉末,也順手把王天冶嘴角的血跡不斷擦干。
“你這是什么東西?”那白衣女子好奇問。
“我自己琢磨弄的一點東西,消除氣味的?!标惖勒f完,又拿出來一個紙飛機,在上面撒了些東西,向著一條街扔去。
紙飛機搖搖晃晃,上面不斷的有一點點的粉末灑下,等飛出去幾十米后,無風自燃,灰燼的顏色和泥土一樣,很難察覺。
“輕一點,走這邊?!标惖缼е滓屡酉蛑硗庖粭l小巷走去。
“這又是什么?”白衣女子問。
“一點小東西,不入階的器物,瞎琢磨的。一味的消除氣味,會讓追蹤來的人一下子中斷了線索,反而會從中斷的地方開始重新分析。那條路有人走過,那藥粉有人的氣息,會吸引跟蹤的人去向那個方向追,進而忽略其他的路?!标惖缼е滓屡幼吡巳鬃笥遥谝粋€破落的院子前停下,拐了進去。
“這墻破破爛爛的,不好藏人啊。”那白衣女子說。
“忍一下吧,我不知道天冶看到了什么,為什么會這樣。但是這事情有些不簡單,無形中重傷。要是發(fā)現(xiàn)的東西比較珍貴,一旦傳出去,咱們?nèi)f一在路上被滅口怎么辦。所以小心一點無大礙。這個院子就是因為破,站在外面一眼就基本看完了情況,所以才不會有人進來仔細看,我們只需要躺在這別動就行,只是需要委屈一下你?!标惖狼敢獾恼f。
“你是不是有些小心過頭了。”白衣女子說:“先不說他有沒有獲得什么,就算是很珍貴,誰敢在這里動我們玄門的人。”
“小心無大錯?!标惖腊淹跆煲狈藕?,自己蜷身躺下,把一個比較大的位置讓給了那白衣女子。
“我不躺,無稽之談,地上這么臟?!卑滓屡泳鸵酒饋?。
突然,她像被野獸盯住了一般,渾身冰涼,慢慢轉(zhuǎn)頭,她發(fā)現(xiàn)陳道惡狠狠的看著她:“為了天冶的性命安全,你必須這么做,沒得選。要么死?!?p> 白衣女子感受到這股殺意,氣的發(fā)抖,但是又確實感覺到自己再不按照陳道說的做,陳道真的會下殺手。
“這個瘋子,師父還讓我跟著他,跟著他才會第一個死。”白衣女子顫抖著按陳道說的躺下,心里氣憤的想著,出去后怎么收拾陳道。
沒有管其他的,陳道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但是面對著危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考慮最壞的打算,才能獲得最大的生機。
一邊警惕的注意著四周,一邊思緒悠悠,又想到了那日的東臺市。
過了一會,外面的那些人也分成兩批走了進來。第一批人,進來后就匆匆找了個方向離去,在不同的街道口,又慢慢的分成不同的團伙分別探索。
第二波人剛要全部離去,有個矮個白發(fā)青年,眼尖發(fā)現(xiàn)了那塊石碑的位置,石碑不見了,和大家描述的不一樣。仔細打量了一下,地上有黑沙,盡管有人掩蓋了,但是仔細聞,還是有一點血味。
叫停了其他幾個人,一塊朝著前面慢慢的摸索了去。
等到走了幾十步,進入了居民區(qū),一群人全部默默的掏出來了兵器,這些人都來自一個三流的小勢力,平時就很艱難,大變后更是每日廝殺才勉強活下來。
沿著長街,一點點走,幾個人前后間隔開。
“這是有人受傷了,應(yīng)該很重。剛開始的路上,還會偶爾看到鮮血。剛進來就能受傷,聞所未聞。人數(shù)應(yīng)該不多,地上印記不多。他們應(yīng)該走不遠?!?p> 幾個人每遇到一個岔路口,即便痕跡都指向了前面,但是還是會分出幾人,向著別的街道探索個一二十米,看看是否有異常。
“四階以下都不會飛,即便跳躍也就幾十米,帶著傷員更不會這么大跨度。這里比較奇怪,大家不要離開彼此的視野,探索二十米左右,向前打量一下是否有異常,有的話就能看到了。沒異常抓緊回來,繼續(xù)前行?!?p> 幾個人速度很慢的向前推進,不放過一點痕跡。很快發(fā)現(xiàn)地上的血跡沒有了,街上的痕跡也比較淡,畢竟一直有風吹過,空氣中的氣味也比較淡,即便有經(jīng)驗的獵人也很難分辨走過這里的人的多少,只能勉強看出來有人走過。
等了快半個小時,白衣女子心里對陳道的忌憚又少了,想了想,他應(yīng)該不敢殺自己。如果自己有三長兩短,門內(nèi)肯定會徹查,有人看到過自己和陳道他們一起,陳道應(yīng)該也清楚,剛才更多的是威脅自己。
她就要坐起來,這臟兮兮的地面,簡直讓她受夠了,并且還是那么不雅的躺在地上。
“別動!”陳道一聲低喝。
“哼,你敢?!彼鸵酒饋怼?p> 陳道迅速說道:“有人,離著兩百米左右?!?p> 那女子稍微轉(zhuǎn)動了一下頭顱,發(fā)現(xiàn)什么也看不到,陳道選擇的角度比較刁鉆,學(xué)著陳道聽了聽地面,發(fā)現(xiàn)什么也聽不到。
“你再嚇唬誰呢?!闭f著就要站起來。
“聽我的,別動,最多十分鐘?!标惖罌]有去解身后背著的長槍,只是手中扣了一枚鐵球,那是自己師父交給自己的一種暗器。
白衣女子見此,也一下子嚇得花容失色,她自然認得,那鐵球自己也有一個,描述里說,鐵球里藏著密密麻麻一百多枚金針,都是二階的品質(zhì),并且抹著劇毒,沾一點就斃命。
她拿不準陳道是嚇唬她,還是真的敢動手。此時沒有殺氣的陳道,盡管沒有看著她,正在全神貫注的趴在地上聽著聲音,反而更加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