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的一張照片,我腦子里搜了搜,終于反應(yīng)過來我為何不安。
照片里的兩個人我都認識,我再一移鼠標,這竟然是隱藏的一組套裝照,大眼急忙來搶鼠標,我手上飛快的敲了兩下,跳出來一個小密碼框,另一只手把大眼推開。
這小子著急喊著:“漫仔!這個不好看……”
我也不知道怎么轉(zhuǎn)的腦子,噼里啪啦一通數(shù)字輸進去,光標一晃,進去了,再黑一下屏,閃出來下一張照片,一個少年拿著啤酒打在那個男人腦袋上的畫面,背景是哪個女人驚恐尖叫的臉。
我的心一下亂了,鼠標移動,跳出來下一張圖片,是一個男人在過道里背站著,攔住了兩個提著棍棒的人。
再下一張,是正面照,前邊是少年提著啤酒,后邊那個男人皺眉的臉。
我的眼定格在這張畫面上,照片里的兩個人都面容猙獰,在我眼中陰森恐怖變成厲鬼。
靜態(tài)的畫面壓抑沉重,我的呼吸都仿佛一下子沒了,小刀和大眼看看電腦,又小心看看我,齊齊朝著那面靠將過去離開我一米遠,連大氣都不敢出。
我指著電腦問他們:“不就是一段監(jiān)控錄像,我都沒有看過,老泰把這東西拷過來藏在電腦里偷偷欣賞,他變態(tài)呀?”
大眼臉上笑比哭還難看說:“漫仔你想多了吧,這視頻不過是個留存,王二那狗東西有把柄在泰哥手上,這就是個抵換來的物品,那日期都老遠了,泰哥可能當時看過就擱在電腦里忘了刪?!?p> “確實遠,兩年時間了……”我感覺聲音像是從喉嚨里面出來呻吟著,“設(shè)成秘鑰好好保存,這不像是忘了刪吧?”
大眼蹭過來伸手要拿筆記本,賠笑說:“這電腦還有點問題,我再拿去好好弄弄?!?p> 我看著他,他就心虛的縮回了手,越發(fā)離得我遠點,我竟然還笑得出來,呵呵的笑,又呵呵的笑,笑著轉(zhuǎn)問小刀:
“小刀,給我從頭講講嘛,反正我也悶得慌,聽聽故事也好解悶?!?p> 我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筆記本被我隔在這面,他們要搶筆記本,先過了我這關(guān)的意思。
原木的原話是這樣說的:兩年前你在豪都酒店打王二那次,你母親和泰叔第一次邂逅,泰叔非禮了你母親,你母親拿酒瓶打了泰叔,后來泰叔收你為徒。
我今天看見的,王二的房間外面,我提著啤酒上來時,老泰就站在過道里。
照片中的兩個人,提啤酒的少年是我,后面那個男人是老泰。
另外一張照片,老泰攔住了趕過來的酒店安保。
這事之后不到半月,老泰切父親手指,第一次上門,我罵他,他打了我一頓。
再之后,我去找他拜師……
一條條理著這個時間線,越理寒氣越是從腳尖竄上頭頂,我的臉肯定難看的要命,兩小弟都瑟瑟發(fā)抖的縮在那邊。
小刀說:“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講不了?!?p> 我竟然笑得出來,笑著望他們,“怎么會呢?你就講講豪都酒店的事,我聽聽就行?!?p> “這個……”
小刀換上笑臉說:“那天晚上我不在場,我是聽弟兄們說的,說是泰哥在酒店里被一個女人敲了一瓶子,第一次聽見有人敢打泰哥,我就上心的多問了兩句,弟兄們都說泰哥當時是一個人,不清楚這事,后來……”
他斟酌了一下語句,看我的臉色變得不那么明顯,才小心翼翼繼續(xù)說:
“至于你打人泰哥在場,是無意當中碰到一處。我們都看過那段監(jiān)控,你從一樓上來時,撞著泰哥過去,泰哥看你提著酒瓶的樣子像是要去打架,就跟了上去?!?p> “你打電話報警泰哥就在你身后,他就把沖過來的王二的手下完全攔下了,了解了一下事情經(jīng)過,知道王二借著借錢的借口想要欺負你母親,你趕來打他?!?p> “漫仔!說實話,這種豬狗不如的事他王二做得出來,泰哥都看不下去,他私下替你斷的尾,要不然你打傷人,在局子里蹲了一晚上就好好的出來了?”
王二被我一瓶子開瓢,事先我報過警,警方以防衛(wèi)過當當晚就把我押在派出所。
后來又因為我年未滿十八歲,被打的王二愿意私下調(diào)解,所以第二天我就出來了。
再后來協(xié)商我家賠了一點醫(yī)藥費,王二也要的不多幾百塊錢。
我打人的時候失去理智,根本沒有考慮過后果。
兩年前,歹徒來討要賭債,母親當時在豪都酒店做服務(wù)員,她就給豪都的老板王二先借半年的工錢還債。
我陪母親過去拿錢,王二找借口把我支開,把母親騙進三樓辦公區(qū)域。我從一樓柜臺上搶了一瓶啤酒,奔上三樓打爆了他的腦袋……
酒店有監(jiān)控,王二在辦公室對我母親動手動腳,我踹門而入打人。
怎么看那段視頻都是一個我故意傷人,但是警方來一口認定我自衛(wèi)傷人,王二先傷害我們母子二人,我被迫還擊。
不管怎么說,這個自衛(wèi)還擊對我十分的有利,王二才在一晚上時間就改口要求私了。
這件事最大的影響就是我參軍過不了政審,永遠失去了從軍的資格。
又加上輟學(xué),考大學(xué)無望,我起了輕生的念頭躺在公路上等車壓。
可是我現(xiàn)在聽見的,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分明就是老泰在背后暗箱操作,把王二壓了下去。
再聯(lián)想原木那些話,母親在見王二之前,先遇見的老泰,拿酒瓶打了老泰,老泰追著母親過來才遇見的我,他幫我根本不是在幫我,是在幫母親。
王二肯放過我,也是因為他動的是老泰中意的女人,老泰憤怒,所以王二不敢叫囂。
原木所說的真相,現(xiàn)在一層層剝開在我眼前,我剛才輸入的那段數(shù)字,是母親的生日。
老泰設(shè)的密碼,用的是我母親的生日,可是他對我的解釋是——戶口本。
“然后呢?”我的呼吸都重了幾分,雙手都控制不住抖起來。
“然后……就因為這事,泰哥忽然很上心,專門去賭場看看那個賭得連老婆孩子都不顧的男人,也就是,你父親楚大……”
“小刀!”
大眼一聲打斷他話,我冷冷瞅他,“我聽著,繼續(xù)說?!?p> 大眼陪了笑臉,把小刀往后面推了下,慢慢走過來說:
“其實泰哥看著你打人,他很欣賞你,所以才出手撈你一把。后面的事,我們做小弟的也不怎么清楚,你父親欠錢兩年多,爛賭成性,那天在賭場的事,我在場,我給你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