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臉色微變,轉(zhuǎn)望艾倫說:“我暫時不想跟你翻臉,我只要這個人,你想繼續(xù)做這個生意,就讓開?!?p> 我伸手拉艾倫的胳膊,剛要安慰他,艾倫小聲說:“你就這么相信他?你跟他合作,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低低的罵我:“笨蛋!”
我到嘴邊的話就咽了回去,艾倫旋即笑起來,輕佻的說:“你想拿這一船人來威脅我?沙龍幫的安老大,什么時候怕過?我說了要保他,就拿命保,你還是滾回你的海底呆著去吧。”
老頭怒道:“艾倫……”
艾倫槍往頂部一舉,轉(zhuǎn)了半個面,一槍打下,面前的老頭身影晃了晃,那圖像閃爍,再清晰間,老頭坐的位置轉(zhuǎn)了個方向,是背對我們。
老頭轉(zhuǎn)過身來,沖著我們嘿嘿的笑。
艾倫喃喃說了句:“是雙面成像鏡,我打錯了?!?p> 老頭接口說:“科技是沒有止境的,一面鏡子只能反射一個面,但是不同角度的多面鏡,可以空間折射,把所有影像聚縮成一個點,哦!我跟你講這些你也聽不懂,你有興趣,把這里的所有燈全部打碎,你看我還在不在?”
艾倫啪啪數(shù)聲,擊碎了幾盞頂燈,子彈完全打空,老頭的影像多道雪花閃過,果然還在。
他恨恨的垂下手來,滿面陰沉問:“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說了,我只要他,把他丟下水去,我就放過你這一船人?!?p> “丟下水?開什么玩笑?”艾倫冷笑不已。
“他之前已經(jīng)下過水,你問問他?”老頭說。
艾倫轉(zhuǎn)身看我,而我在他們說這些話時,已經(jīng)聽出不對,后退離開艾倫數(shù)步遠。
丟我下水?
這句話艾倫可能聽不懂,作為當(dāng)事人,我已經(jīng)在海底廝殺過一次,我比任何人都懂是什么意思。
艾倫看見我的舉動,臉色陰戾,惡狠狠說:“你之前下過水了?可惡!”
我又退出三步,艾倫還說著:“難怪你身上有傷,我還很奇怪船上的食物怎么就會腐壞,讓游客食物中毒,原來這個食物中毒是為了抽取你的血液去化驗?!?p> 他這句話簡直就是雷得我震驚在原地,抽取我的血液去化驗什么?
艾倫再說:“你是在海底傷的?你身上帶著海底動物的病毒?!?p> 不等我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老頭怒吼一聲:“該死!誰發(fā)現(xiàn)他去過海底?他們竟然來抽取他的血液化驗?我要把這個可惡的外來者找出來?!?p> 艾倫逼近我一步,面目猙獰問我:“這個人是誰?是不是今天在你房間那個男人?”
陳貓的出現(xiàn)過于突兀,如果說陳貓接近我真是有其他目的,那第一個懷疑的對象無疑就是陳貓。
可是陳貓現(xiàn)在帶著我的女兒,我不能把他抖出來。
我再退后一步,跟艾倫再拉開些距離說:“你們說的我一句都聽不懂,但是出于自保,我不會跟任何人走?!?p> 老頭喊著:“艾倫你現(xiàn)在還猶豫什么?快把他丟下水?!?p> 我的身前身后,圍著一圈艾倫的手下,大家都看著他們老大,我一退,這些人戒備的把我的退路封鎖。
艾倫說:“把他給我抓住。”
我一時氣急,操起近旁一個椅子朝著最近那個小弟扔過去,跟著往前一撲,踢翻另一人。
抱槍的兩個手下從左右兩邊同時把槍對著我,我頓了一下,賭他們不敢開槍,依舊拳腳齊出,又解決掉兩個攔路的。
我在這邊打出一個缺口,后面一個小弟輕輕松松把金秀珠抓住。
女人的尖叫聲讓我不得不住手,其中一個小弟一槍管砸在我膝彎處,該死的竟然還是我曾經(jīng)傷過的左膝。
艾倫面無表情的讓手下把我押出去,我心頭大亂,這是要把我丟下水,再進到那個所謂的實驗室的意思嗎?
他們押我出去時,我毛骨悚然的聽見老頭在后面說:“已經(jīng)三天了,他身上的菌種應(yīng)該也成活了。”
不等我恐懼,幾個人把我推進觀光電梯,就放開了我,電梯上升,一小弟說:“老大會怎么處理這事?”
另一個小弟說:“不管了,先送回房間里面去,等老大回來?!?p> 我疑惑的看他們,他們都滿臉無奈的對視我,一個對我說:“南哥救你,希望你小子記著南哥的好處?!?p> 電梯又折回七樓,之前的狼藉還沒有收拾干凈。
消失了幾天的鯨魚寶寶們此刻忙碌的在打掃戰(zhàn)場,現(xiàn)場沒有人員傷亡,只有對方負傷留下的一些血跡。
襲擊過后是一片平靜,但我心頭已經(jīng)平靜不下來,又是病毒,又說什么菌種成活,這些電影電視里面才能看到的橋段現(xiàn)在安在我身上,我從一個普通人仿佛就變成了怪物。
我想起來那晚那個小手術(shù),醫(yī)生從我傷口上割下來一團血肉,放進培養(yǎng)皿。
小龍蝦跟我開玩笑說,在我身上找到一個活物,看看能養(yǎng)成個什么東西。
這些言論仿佛都不著邊,現(xiàn)在卻都變成了現(xiàn)實。
直到回到先前艾倫的房間,我才注意到他們把金秀珠這個女人也和我一并抓了過來。
我當(dāng)時眉頭大皺,對她說:“之前就讓你別跟著我,現(xiàn)在被我拖累了吧?”
她畏畏縮縮的低垂著頭站在我跟前,不敢說話。
好一會我才想起來把她手上的腕表跟陳貓的接通,不等我問女兒,陳貓直接說:“那道光過于詭異,應(yīng)該是沖著你來的,你小心些,千萬不能下水,孩子交給我,你放心?!?p> 我再打過去,那邊就斷掉了。
我又趕快打給小龍蝦,對方顯示不在服務(wù)區(qū),我猜的沒錯,小龍蝦通過我拿了記憶芯片已經(jīng)離開了。
呆呆的坐了一會兒,我撥通511的電話,那邊響了無數(shù)聲沒人接,我掛掉了,霍懷應(yīng)該是在他小情人的房間里面,可我不知道那女人在哪一間。
艾倫不一定可靠,這個時候,也許霍懷是我最后能拉住的一根稻草。
我正在胡思亂想,511的電話打回來,我急忙接起,顫抖著喊了一聲:“霍叔!”
那邊沉默了一下,一個清脆熟悉的聲音哈哈笑著說:“你小子終于舍得打電話過來了,還知道你有個叔???”
“華叔!”
我都懵了下,竟然是張華?
“怎么?我就不能來旅游了?”張華不滿的罵我一句,“小兔崽子?!?p> 我突然之間像是看見了一束光,轉(zhuǎn)望窗外天色擦黑,把手?jǐn)n在腕表上小聲說:“華叔,你能想辦法過來接我嗎?我在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