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換上來一副笑臉,開口說:“其實前邊……”
他身邊一個男人冷笑著搶過話頭說:“你們,走的太慢了,我們想先出去都不好意思?!?p> 男人四十多歲年紀(jì),臉頰像刀刻一般一條條橫肉,五短身材十分的精壯,有一種久走江湖的老練,練得銅皮鐵骨,目中無人的樣子。
我敢肯定,這個人就是插進(jìn)來的兩人其中一個。
男人眼睛在我們身上逐一掃過,再轉(zhuǎn)回來看著楚漫說:“怎么,腿上傷了?”
我眼光下移,楚漫的傷腿是從褲腿外面直接用紗布勒住,因為水的浸透,血跡滲出,紗布是呈現(xiàn)出一種灰黃色。
楚漫手里邊的棍子也直接證明他是在靠著拐杖行走。
“過關(guān)卡時從高處掉下去摔的,骨頭裂了?!蔽姨嫠鹆恕?p> 男人轉(zhuǎn)眼看我,“嗯”了一聲。
“鬼城里邊缺醫(yī)少藥,倒是受罪。”
他忽然想起來又問:“你們沒帶消炎針?biāo)??給他打上一支?!?p> 現(xiàn)場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我心頭一動,是??!我可以取到針?biāo)趺淳屯诉@茬?
見我們都不說話,男人無奈的自己說:“抓緊時間找到路出去,傷了骨頭可不得了,走得了不?要不,男生換著背一下?!?p> “不用麻煩了?!蔽液芙^,“我可以背他?!?p> 男人點(diǎn)點(diǎn)頭,環(huán)視大家說:“要不,我們先在這里先歇一下,稍后再一股作氣走出去?!?p> 趁著這個歇息,我悄悄取了消炎的針?biāo)鰜恚璧陌醋∥业氖帧?p> 我趕快說:“能治腿的,這是消炎藥?!?p> “其實我身上帶著一支,但是這針?biāo)写呙叩男в?,前邊還不知道有什么兇險,我必須保持清醒?!?p> “還有我罩著你?!蔽矣行┌l(fā)火。
楚漫沖我微微一笑,“先留著,等安全了我再注射。”
我一時無言,把針?biāo)者M(jìn)背包,同時我也想起來,我和他一路走過來,他身上要是帶著消炎藥,我怎么沒有看見?
何況楚漫帶進(jìn)來的東西現(xiàn)在都是我背在背包里,我也沒有看見他背包里面有藥物,我唯一看見的,是一盒安全套。
我再跟小龍蝦聯(lián)系,始終是斷網(wǎng)。
黑貓開始有些焉,算算我們進(jìn)鬼城到現(xiàn)在兩天時間,該充電了。
以防萬一,我悄悄取了兩支手槍出來。
楚漫又開始閉眼睡覺,我把他腰上的手槍拿下來,換上一支,他竟然不知道。
想了想不對勁,我趁他迷糊著,把消炎針扎在他手臂上推了。
后來男人招呼大家開始出發(fā),楚漫也不醒,我背著他起來走。
男人帶頭走在最前邊,他忽然轉(zhuǎn)過身來問我們:“你們哪一個是最后進(jìn)來的?”
大家互相看同伴,都沒有吱聲,我苦笑一聲說:“是我同伴?!?p> 男人的眼光落在楚漫身上,眼神暗了暗,他沒有再說話。
我喊住張妍,問他們之前走那一遭,遇見了什么要折回來?
張妍沉默了一會兒,她悶悶的問我:“周江,你信不信?我們之前在鬼城里面見過的怪物,會跑到陸地上來?!?p> 我腦子里面轉(zhuǎn)了轉(zhuǎn),試探問她:“你說那個喪尸?”
“其實我們遇到的不僅僅是喪尸,還有一大群……”
她轉(zhuǎn)了下言語才說,“胡慧云說是非洲鬣狗,那些東西也確實像狗,個頭不大,非常兇猛?!?p> “不過……”
她向我靠近了一些,語聲顫抖的說:“數(shù)量太多了,打都打不完?!?p> 我的心猛的一沉,怎么會是鬣狗?
張妍跟著再說:“那時候有一個叫陳貓的,身負(fù)異能,他能取出來好多武器,我們暫時把那些東西打退,后來我們和陳貓分開了,出了鬼城,前邊山洞里面那些東西全部涌出來了?!?p> “你們看清楚了,真的是那什么非洲鬣狗?”我不確定的再追問。
“看的沒錯,鋪天蓋地一大群,那叫的聲音恐怖極了,你說周江……”
她仰起小臉來,歪著頭問我:“這世間會不會有鬼?鬼城里邊的東西怎么會從這山洞里面跑出來?”
“隔的那么遠(yuǎn),四處是水?那些東西……怎么過來的呀?”
“還能堵在我們前頭?”
我停下腳步,站住,轉(zhuǎn)臉看了她一眼,張妍也站住了,眼巴巴望著我,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恐懼。
其實我想說,原本是不可能,可是我看見了那個大機(jī)器人,就知道這種可能性是百分百的行。
還有一點(diǎn),實驗室里邊的動物一直在圍繞一個水陸共生的話題,這些東西說不定就是從陸地上泅水進(jìn)到鬼城里面,然后再同樣泅水潛回陸地。
我看著那條清澈透明的地下河,白得晃眼的那些白沙忽然之間也不可愛了。
我再看著那些倒掛正掛的鐘乳石,鬣狗趴在上面,嬉戲打鬧的場景也自成一畫。
地面是寬闊的,洞頂夠高,波光粼粼的水面,會涉水的狗。
我們這些人,會不會是送進(jìn)來喂狗的狗食?
才三十多個人,根本不夠???
不夠一餐的。
那兩個人進(jìn)來,難道不是來喂狗的養(yǎng)狗人?
我的大腦亂了一拍,三十多人,還有兩個攪局的養(yǎng)狗人,怎么把這些人救下來?
“前邊……有多少條岔路?”
“呃……”張妍愣了一下,“……很多條?!?p> “很多條的意思……你們進(jìn)去了幾條?”我追著問。
張妍思索著,沈青回了幾次頭,沒有看見她追上去,便開口喊著:“妍妍!走了?!?p> “把沈青也叫下來,我有話跟他說。”
說出來我才察覺這句話有命令意味,不覺一呆。
張妍居然沒有介意,她真誠的說:“我寧愿繞岔道,多走幾圈,也不想再去和那些狗相遇,太可怕了?!?p> 鬣狗的陰影我是深有體會,那些兇殘之物嗜血,攻擊力驚人,我之前沒有借助黑貓的武器的話,只怕早就喂了狗。
“張妍,你們之前是順著主通道走,被襲擊后才改道的?”
“嗯!這里的人只有我先前見過鬣狗,我走在前面,遠(yuǎn)遠(yuǎn)看見我就阻止大家上前,所以我們就繞了岔道?!?p> 我觀察著四周,意思就是他們這些人還沒有和鬣狗正面抗過,現(xiàn)在第二次走,如果遇見了,說不定會有勇士冒頭,不信邪的上前一搏,然后成功喂了狗,引起反芻連鎖,鬣狗進(jìn)而捕殺我們所有人,美餐一頓。
想到這一層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隊伍里邊有養(yǎng)狗人,他們自然要處心積慮把我們都帶入鬣狗的包圍圈,現(xiàn)在需要做的,是阻止。
“沈青——”
我揚(yáng)聲喊了一聲,張妍愣愣的轉(zhuǎn)頭看了沈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