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根本來不及退走,山巔碎雪夾過來颶風(fēng),我還努力的把滑翔傘搖出去十幾米離開山體,小龍蝦在上面,一大塊積雪直接把傘壓了下來。
我們自顧不暇連滾帶爬的從雪崩的魔爪中數(shù)次掙脫出來,拼命的往下方走。
這個時候我又看見了那張吞食積雪的巨口,滔滔不絕的把上方塌下來的雪全部吃掉。
然后我驚恐的發(fā)現(xiàn),我們也裹在積雪里面朝著那張巨口滾下去。
“老王!”
我放開抓著繩子的手,努力把手扳住了他的座椅。
傘面迅速四分五裂,繩索絞動抽在我的臉上身體上,就像被綁在木樁上施以鞭刑。
劇痛讓我放開了他的座椅,身體狠狠砸在雪地上,隨后是繩索的拖拽把我拖走。
我手上及時一個黑貓取物,一把冰鎬狠狠敲下去釘住地面。
幾根繩索撕扯我身體上的高空裝備,我努力扭頭,才看見繩子的另一端,那些傘面的殘片被積雪覆蓋往下面拉扯,長度不夠了就拉扯我的身體。
原本我是趴在地面上,這個巨大的拉力把我拖出了幾米距離,冰鎬在冰面上劃出了長長的一道割痕。
很快我的雙腳就懸空,半身都被拉了下去,那個拉力還在繼續(xù)。
只要我不放手,要就是活活把我撕成兩段,要就是把地面的堅冰全部割開,我跟著掉下去。
我的身后是巨大的轟鳴聲,在高空看見是一張巨口,現(xiàn)在我就趴在這張口的嘴唇上。
我能有幸看見這個巨口的全貌,這是一座斷崖。
所有崩下來的雪來到這里就直接落入斷崖下面,像是流水一樣迅速,形成千米瀑布的壯觀。
斷崖的開口在一個突兀的巖峰后面,只要積雪不動,這一片外圍和斷崖上段都是白皚皚的一片,一眼看上去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這里有個斷崖。
雪崩時滑下來的雪漫過巖峰落入此處,就變成巨口吞食的恐怖場景。
我現(xiàn)在趴在這里,才能看清這個斷崖是何等的宏觀,后面雪落的濤聲震耳欲聾。
我的腰要被繩索拉斷了,我痛苦萬分的哀求黑貓趕快給我一把刀子把繩索割斷。
割到第三根繩子,我的腳下傳出來驚恐的喊叫聲:“不能再割了,再割我要掉下去了?!?p> 該死,居然是老王還吊在我腳下。
我問他:“我把刀子丟給你,你從下邊把繩子割了,我拉你上來?!?p> 半個小時后,我拉著冰鎬的雙手都僵凍麻木,老王還抱著我的雙腿吊在下面。
“你,你快從我身上爬上來,我撐不住了?!?p> 一陣陣雪霧撲面,我的頭臉全部掛滿冰棱,連視線都受阻。
感覺老王一點點移動,終于抱住了我的腰。
然后他停下動作,說了一句:“梁隊長掉在哪里去了?”
小龍蝦是第一個被砸到的,他應(yīng)該是落在靠近山體那邊,如此大規(guī)模的雪崩,有可能他被活埋。
“不知道?!?p> 我的大腦亂成一團。
老王再繼續(xù)往上爬,他抓住了我的肩膀,手臂勒住我的脖子背在我背上。
然后他喘息了一聲,我努力撐著等著他趕快爬上去。
這時他居然把腦袋湊在我耳朵邊說:“你不是要找實驗室的入口,入口就在這里,這下面就是兩千多米的大裂谷,傳送門也在下邊,你拉著手不放怎么進去?”
當(dāng)時我的瞳孔都驟縮了,大腦里面異常清晰的問他:“既然你知道這里就是入口,之前為什么不說?”
“之前我要是說了,你的梁隊長進去送死,那我多不仁義,我們好歹也是一起扛槍打過仗的戰(zhàn)友,這個兄弟情我記著?!?p> 冷笑一聲,老王接著說:“而你不同,你是喬根要的試驗品,我把你交給喬根就萬事大吉?!?p> 他的手掌摸在我腦袋上,一寸寸移動,我直覺不對。
“你要干什么?”
“華爾切把你的腦袋切開,取走芯片,太可惜了,又被老梁給你裝回去,當(dāng)時我就在邊上看著,你開了顱居然不死,躺在手術(shù)臺上十幾個小時,心率一直平穩(wěn)跳動,一直等到老梁把芯片奪回來,再給你裝進去,真是奇跡呀!”
“然后在船上,他第二次給你開顱,調(diào)整芯片的位置,你清醒的跟他談話,就跟沒事人一樣,這樣奇異的事發(fā)生在你身上,說你不是試驗品,誰信誰踏馬就是傻子?”
“嗬嗬~~~”
我忍不住冷笑出來:“所以你也是要來搶我的芯片,你真的藏的好深,連老梁都能騙過去?!?p> 老王桀桀的笑,他的手按在我后腦說:“你小子心眼多,坐這個滑翔傘都防著我,讓我坐在前面,我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你帶回去給喬根,不過回去之前,你的芯片可就歸我了?!?p> “抓穩(wěn)了小子,我動手了,哈哈哈~”
后腦傳來一陣劇痛,既然老王是站在手術(shù)臺前看著小龍蝦給我裝芯片,他自然知道從哪里取。
他從后面把我的腦袋按在懸崖邊上,拿刀子來劃開我的頭皮。
“等一下……”
我忍住劇痛大喊,“要裝芯片必須要專業(yè)的博士來,你取了,你的體質(zhì)達(dá)不到標(biāo)準(zhǔn),這個芯片你也裝不了?!?p> “我不信,你能裝,我的體質(zhì)比你強悍,憑什么我不能?”
“就憑我是試驗品,你不是,我的身體素質(zhì)異于常人,才能在開顱裝芯片時還能若無其事的談笑,你不是,你做不到?!?p> “騙我,你騙我,我偏要取?!?p> 血跡流到我的臉上,我猛然放開雙手,他驚慌失措的抱住了我的脖子。
我雙手平攤,筆直的往下方掉落。
“你不要命了小子,你敢放開手?啊——”
驚駭中他連聲音都叫得變音,尖翹的傳出去老遠(yuǎn)。
我的眼睛最后看見是上方,一個渾身是血的血人匆忙的撲倒在懸崖邊。
血人努力把手臂伸長,何等痛心的看著我。
我能看見從他身上流出來的血一滴滴從上方掉落,就在我的眼前,追著我們掉落的速度,那幾滴血也迅速的往下方掉落。
抬起一只手,我指在腦袋上。
這個暗示小龍蝦聽得懂,只要他平安無事,就好!
我閉上眼睛,笑了。
“你不是要帶我進實驗室,現(xiàn)在我如你愿了,老王,我們兩個一起去。”
“啊——瘋子!你是瘋子!啊——”
他拼命的擊打我的頭部,我奮力的一個翻身,抓住了他的一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