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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經年,敬你我

第四十四章

敬經年,敬你我 縱汐 2071 2023-07-31 10:40:12

  時妍想,她再也不要半夜接電話了。

  本來一切都很好。

  她高考完了,和自己喜歡的人表白在一起了。

  但,又接到了好友的死亡通知書。

  “喂?誰啊?”

  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對面的聲音哽咽又急促。

  “時妍!快來醫(yī)院!燼澤他...”

  ......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到醫(yī)院的了。

  只記得醫(yī)院的長廊好似看不見盡頭,慘白的燈光下是冷冰冰的“手術中”幾個鮮紅的字。

  她縮在應燃懷里哭。

  時妍無數次夢見過類似的場景,但她現(xiàn)在真的希望一覺醒來,這一切都是高三學業(yè)壓力太大而導致的一場噩夢。

  不知道過了多久。

  “手術中”三個字暗下,醫(yī)生走了出來。

  溫熔和江潭朝趕忙圍過去,醫(yī)生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節(jié)哀?!?p>  一瞬間,空氣陷入死寂。

  時妍愣住了,甚至忘了呼吸。

  她想告訴自己這是假的,但心頭的刺痛,許常溪的哭聲,以及應燃顫抖的甚至。

  都無情的宣判著。

  這一切都是真的。

  溫燼澤死了。

  死在了高考完的那個夜晚。

  用一瓶農藥,悄無聲息的,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蓋著白布的尸體被推出搶救室,許常溪捂住自己的眼睛,她不敢看。但哭得渾身無力。

  “你,你為什么???!!”

  她質問著,卻沒有人回答。

  時妍,應燃,許常溪,以及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想相信,為什么早上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現(xiàn)在怎么就變成冷冰冰的尸體了呢?

  “溫燼澤,手表我不要了,你回來好不好......”

  溫燼消獨自靠著墻邊,現(xiàn)在沒有人顧得上他。他拼命捂著嘴,不想讓自己發(fā)出聲音。但豆大眼珠還是一顆顆滾落。計姝見狀,走到他面前擋住他的視線。

  “別看,不吉利?!?p>  溫燼消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母親這么冷血過。

  “媽,那是我哥?!?p>  ......

  時妍記得自己好像是哭暈了。再次睜眼,是在自己的房間。

  眼睛很痛,不及心痛。

  她跑下床,迎面撞上了邢妙。她明顯也哭過。

  “媽....”

  時妍又控制不住了,一頭扎進邢妙懷里放聲痛哭。

  “他...他為...為什么就走了....”

  邢妙順著她的背?!肮怨裕豢蘖瞬豢蘖??!弊约旱难劭魠s又紅了。

  .......

  被邢妙和時欲似攙扶著,時妍看著靈堂內一張張熟悉的臉,根本不知道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

  應燃接過她,“叔叔阿姨,您們去忙吧?!?p>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應燃也在硬撐,但也沒辦法。應燃把她扶到應涵和許常溪旁邊,并和趕來的謝無瀾道,“哥你看一下她們三個?!?p>  就又和許常深急匆匆走了。

  去通知江潭湘。

  應燃下臺階的時候被絆了一跤,許常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行嗎?”

  許常深皺眉聞道。

  “行?!?p>  應燃掙脫開他的手,跌跌撞撞上了車。

  ......

  病房內,江潭湘坐在輪椅上,正在陽臺上捻著佛珠曬太陽。

  聽到開門聲,回頭看??吹絹砣?,臉瞬間冷了下來。

  “有事嗎?”

  “阿姨,”應燃深吸一口氣,下面的話好像用盡了他所有力氣,“我們來接您,參加燼澤的葬禮?!?p>  “啪”的一聲,江潭湘手中的佛珠掉到了地上。

  應燃不再說話,背過身去抹眼淚。

  “阿姨,您要是要去就換身衣服,我們在樓下車里等您,40分鐘,應該夠了?!痹S常深說完了接下來的話。

  說完就扶著應燃下了樓。

  出了這事,他們三個比誰都難受。朝夕相處十八年,比家人還親的朋友,就這么走了。

  許山聲得到消息的時候,本來一頭銀色一晚上全白了。本來還神采奕奕的他,現(xiàn)在滿是悲痛與頹然。

  溫燼澤的同學,以前比賽的對手,以及溫家的合作伙伴都來了。

  時妍不知道有幾個人是真心哭的,但,時鳴算一個。

  他不敢停留太久,也不太敢見應燃他們。

  畢竟,他也算得上溫燼澤不幸的導火索之一。

  程凌汛看著溫燼澤的遺照,“騙子,不是說要和我上一個大學嗎?”

  余觀書的表情復雜,但眼底也是真心實意的悲痛,“下輩子,運氣好點兒?!?p>  應涵就像個洋娃娃一樣,她絕望極了。

  這個世界上唯一理解她的人不在了。

  邵野安靜的跟在應明意后面,也覺得有些恍惚。好端端的人,這么就...

  ......

  溫燼澤的骨灰下葬那天,天氣很好。

  溫燼消捧著遺像,像個木訥的小人兒。

  人們走后,應燃他們三個也沒有動,從早上在溫燼澤的墓碑前待到了傍晚。

  他們還是接受不了。

  “聽話!咱先回家!”

  “是啊,一天都沒吃飯了!”

  家里的大人生拉硬拽,但三個人就和丟了魂似的。

  “我不走!”

  許常溪覺得她這幾天眼淚快要流干了,但又哭了起來。

  “這孩子!先回家休息一會兒,這有人守著!”

  最后好說歹說,才給勸了回去。

  躲在暗處許久的時鳴,見人都走了,才終于敢上前。

  他把菊花放在溫燼澤墓前,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對不起......”

  “撲通”一聲,時鳴跪了下來。

  他欠溫燼澤的太多了。

  又還不了了。

  有人解脫了,有人卻被困在了那年的長風與琴聲中,再也走不出來。

  ......

  溫燼澤的遺書上寫著,自己名下所有股份全部轉讓給溫燼消。另外捐了500萬給希望工程。他給很多人都留了話,唯獨沒有給他父母。

  “我實在撐不下去了,別為了我難過。往前看?!?p>  這十幾年的折磨他真的生不如死,他不想耽誤他們高考,于是硬撐到了那一天。

  終于啊,解脫了。

  他信守承諾,抽屜里早就準備好了給許常溪的表。

  那天晚上,溫燼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F(xiàn)在他才明白他哥是什么意思。他已經給他鋪了后路。起床又哭了會兒,他看了看杯子里,起身下樓去接水。

  路過溫熔的書房,他發(fā)現(xiàn)屋里的燈還亮著。

  昏黃的燈光下,溫熔正看著溫燼澤的照片出神。整個人都滄桑了許多。其實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溫熔和江潭湘都是各自領域的佼佼者。但對溫燼澤而言,他們兩個絕對不是合格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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