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毫沒用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生火成了一個難題,好在現(xiàn)在氣溫并不是非常低。馬擇維的屋子還算不錯,建造的時候離地面有一定的距離,并且在“地板”上面鋪設了干草,屋頂也并不漏水。柴火有些潮濕,冒出的煙霧從排氣口排出。
但是不少人的屋子就沒有這么走運了,地板漏洞,屋頂漏雨,柴火無法燃燒。溫度計顯示僅僅一周的時間,平均氣溫就降低了三度,而且按照這個趨勢下去的話,開辟過的種植區(qū)中的作物很有可能還未成熟就枯萎了。
西紅柿已經(jīng)部分可食用,凱叔在觀察過后,這種作物的長勢似乎受到溫度的影響沒有那么大,但是為了穩(wěn)妥起見,先采摘下來了一批,放入挖好的地窖中存儲。
江程在等待,見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在第二天下午就去找到了凱叔,凱叔雖然認為這件事有探查的必要,但是目前來說,沒法為了筆記上一個死者的“個人見解”去冒這么大的風險。畢竟這不是在過家家,而是要與喪尸進行正面沖突。經(jīng)過兩個月來,聚集點的人信任他,可他不能夠憑借這份信任去欺騙這些人送死。
而且即使和聚集點的人說明情況,又會有幾個人支持?那些人和江程不同,他們不是士兵,在來到高墻之前是為了柴米油鹽而奔波的普通人,遇到危險時,沒有比活著更重要的目標了。想讓他們去就必須隱瞞真實情況,這一點凱叔做不到。
江程有不同的意見,來到聚集點以來,的確。凱叔是一個負責任且有能力的指揮者,但是無論木屋修的再完善,籬笆筑得再高。終究是一種逃避的手段,萬一有那么一天他們被成千上萬喪尸團團圍住,他們的下場還是死路一條,趁著食物還算充足,不用為了生計發(fā)愁,應該主動去找到出去的辦法,而不是在這地方種土豆。
資源總會有用完的一天,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茍延殘喘得更久罷了。
“你說的沒錯,但是我無法讓所有人都參與進來,這會有很多犧牲,而且來的時候并不是一個人,很多探索隊的還有朋友,親人如果他們其中一人死亡,我無法向其他人交代”凱叔非常對江程說道。
“另外,我們一直在高墻中尋找著能夠出去的蛛絲馬跡,這樣未必不能出去?!?p> “既然你這么認為的話——”江程并未有失望的情緒,凱叔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只不過是來碰碰運氣和陳述自己的發(fā)現(xiàn)罷了,他自有他的辦法,看向屋外大雨傾盆,發(fā)出嘈雜的聲音,“陳從熙的病情最近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p> “我知道你對這些都無所謂,無論是聚集點里面人會不會受傷,甚至是他們的死活,但是我需要提醒你,你想亂來我管不到,不過你要是做出危害聚集點的事情?!?p> “我并不需要你的提醒,如果想這么做的話,就不會來告訴你了?!?p> 凱叔冷著臉說道:“希望如此。”
雙方陷入了沉默,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些,但聲音足以淹沒的一切,仿佛只剩下雨聲一般。
洪水嗎?接下來是異變,異變到底是什么,它沒有記錄。
他回過神來,其實還沒發(fā)現(xiàn)這個筆記時,事情就開始脫離掌控了。
在步入雨中之前,江程突然露出凝重的表情,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句話:“逃避責任,不愿意面對,不代表不會承擔所帶來的的痛苦?!?p> “怎么樣?”出來時,發(fā)現(xiàn)粟子琳早已在門口屋檐下等待了,她遞給江程一把黑色的雨傘。此時換上了那身深藍色的運動裝和雨靴。馬尾辮還是自然的扎在后面。
“和我想的一樣?!苯讨苯亓水?shù)母嬖V了粟子琳,筆記的內容他并沒有先告訴凱叔,而是先把發(fā)現(xiàn)告訴了粟子琳,并告訴她自己會找凱叔商議。可他還沒有說的是,這回他要單獨前往城中心。
“凱叔也有他自己的難處?!彼谧恿掌届o地說道,“不用覺得失望,我們以后會有機會的。”
“沒錯。”江程看向東南方向,似乎隱隱約約看得到高墻,那是束縛的牢籠。而轉身看向聚集點木屋錯落,炊煙滾滾而升,一片祥和。似乎二人能夠聽到房間里面?zhèn)鱽淼恼f笑聲,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過這樣的光景了。
可惜這樣安全的日子又能夠持續(xù)多久?他無法救出所有人,自己也沒有那個覺悟,但是,他答應過粟子琳,會帶她和她的弟弟一起逃出高墻,在墻外開始新的生活。
他一向很有把握,但現(xiàn)在卻無從下手。
江程嘆了口氣,“以前的環(huán)境要比現(xiàn)在危險許多,我見到過一個一個戰(zhàn)友死在眼前,可因為任務,我必須繼續(xù)潛伏在狙擊點。我看著他們被殺死,卻無能為力?!?p> “說實話,在我小時候很難想象會走上一條這樣的道路,如果說在高墻之外,你我都是一個普通人,會怎么樣?”
粟子琳搖了搖頭,這一點她感同身受,她和江程一樣,生活在危機四伏的世界中,仿佛與常人有天堂地獄之隔?!拔耶斎灰蚕脒^這些,但是,我們都沒得選,不是嗎?”
“很奇怪,我已經(jīng)和那些常年生活在和平區(qū)域的人想法有所不同,甚至無法理解他們的一些決定?!苯炭聪蛩谧恿?,她的眼神仿佛在鼓勵自己說下去,“當我身處這些人之間的時候,會產(chǎn)生懷疑,想起這么多年死在我手上不計其數(shù)的人,無論是否無辜?!?p> “是啊,我也想過,這樣活著到底有什么意義?!?p> “后來呢?”
“后來我想清楚了,活著這件事情本身就沒有什么意義,但只要活著就會發(fā)現(xiàn)很多有趣的事?!彼谧恿蘸徒痰哪抗獠患s而同的落到洼地上的一朵黃花,水已經(jīng)沒過一半的莖桿,此刻它卻開的那么鮮艷。
“就像你遇見了這朵花,就像我遇見了你。”
“不過,你不是一個輕易就放棄的人?!彼谧恿障袷峭蝗幌肫鹆耸裁矗⑿χ鴮陶f道:“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嗎?你擺著副臭臉,瞪了我一眼?!闭f著粟子琳學著當時江程的樣子夸張的比了副鬼臉。
這引得江程一陣尷尬,自己確實對陌生人沒什么好臉色看,脾氣也有些喜怒無常,大概是平時敵人見得比較多的緣故。也不擅長和人打交道,雇傭組織發(fā)布任務,再經(jīng)過戰(zhàn)術組討論,他們只需要執(zhí)行就是了。
“之后凱叔把我們兩個分到了一組,去完成一些他們完成不了的任務?!彼谧恿者呑哌呎f,回憶著這一個月內發(fā)生的事?!澳谴魏土硗庖粋€聚集點起了沖突,我們兩個潛入進去,你的暗殺很出色,幾乎槍槍斃命,干脆利落。”
“但是,你看到那個小男孩蜷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樣子時,卻放下了手中的槍?!彼谧恿辙D過身,將右手貼在江程的胸膛上,那正是心臟的位置:“我的長官總是告訴我,一個真正的士兵,要追隨自己的內心,知道自己要為了什么而戰(zhàn)斗,又或是為了什么而死?!?p> 為了什么而死?江程在心中默念到,他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這一刻他仿佛見到無數(shù)倒在自己槍下的靈魂,有人身居高位,每道命令都能夠決定無數(shù)人生死,有人是普通士兵,期待著戰(zhàn)爭后與親人團聚。
但是他們無一例外的死去了,無論他是誰,在江程眼中僅僅有一顆子彈的價值。
那些人也想活著,在混亂的時代,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
“我沒有思考過這一點,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世界上有太多的人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p> “所以我離開了原本的部隊,我并不想成為這些人的棋子,亦或是他們之中的一員。從那時開始,我便為了自己,為我自己工作?!苯谈惺苤涞挠晁捣鞯矫娌?,似乎這樣才能夠冷靜下來,“執(zhí)行一個個計劃,賬戶上的傭金不斷增加,我不知道這些錢能拿來做些什么,但好像從未感受過一些事。”
來到聚集點以后,江程察覺到自己的想法發(fā)生了變化,他看到人們晚上圍在火堆旁分享食物,看到畢展倫醫(yī)生為一個個傷者治療,他和自己的“搭檔”完成那些他認為很簡單的任務。
“很抱歉我從來沒有思考過戰(zhàn)斗的意義,如果我想好了,我會告訴你的?!闭f道這,江程停頓了一下,“即便是沒有凱叔支持,我也一定會搞清楚高墻的秘密?!?p> 站在地勢略高的地方粟子琳更能夠看清聚集點的全貌,安靜祥和,雨中炊煙更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但二人心中都明白這不過是一種表象,開始被凱叔營救的人組成這個聚集點,人們信任他,相信他豐富的經(jīng)驗以及公正。確實,聚集點內到現(xiàn)在并沒有缺少糧食,而且還發(fā)展了少許種植業(yè)?;蛟S等一切安頓下來,他們就能找到走出高墻的方法。
江程并非這樣想,凱叔能夠確立住自己的威信,幾乎完全建立在聚集點擁有充足的食物上,人們只要工作就能夠分配口糧,畢竟對于高墻內的多數(shù)人來說,他們野外無法生存。聚集點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筆記的出現(xiàn),其中記錄的內容,還有很久以前他人活動的痕跡讓人不由得懷疑這樣的局面會不會一直延續(xù)下去。
如果真的“可持續(xù)”,那上一個聚集點又為何會走向覆滅,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江程向天上望去,一個月以來所有的疑點在腦海中閃過。不斷傾瀉的雨水,降低的溫度,筆記,聚集點——
?。疚葜校R擇維去看了看鄭隆,此時的鄭隆見到馬擇維那是一陣訴苦,絲毫沒有當時鎮(zhèn)定自若的架勢,最終馬擇維還是貢獻出了私藏的花生巧克力。并且狠狠的對鄭隆的這種行為豎起了中指。
“縫合的條件有限,但是這小子的運氣不錯,再加上那顆子彈不正規(guī),威力欠缺,并未傷及骨骼?!贝藭r一個帶著醫(yī)用橡膠手套,運動服外面披著雨衣,藍白色口罩上方的雙眼略顯疲憊,看樣子是勞苦多日的結果,馬擇維認得他,是聚集點內唯一一個外科醫(yī)生出身的畢展倫。
畢展倫摘下口罩,拿起桌子上冒著熱氣的保溫杯,好像感覺不到燙一樣,灌了一大口咖啡。“真沒想到在這還能喝到咖啡——額——我剛才說什么來著?哦對,你的傷勢,估計一周的時間就能拆線了?!?p> “多謝了?!瘪R擇維認真道。
畢展倫擺了擺手,“問題不大,比這嚴重的傷我見得多了。哦,對了,聽說你們第二組去了趟中心區(qū)域,我這十幾天沒出過聚集點,外面情況如何?”
可還沒等馬擇維開口說話,外面?zhèn)鱽硪魂囼}動,此時雨打樹葉的聲音本就嘈雜,可人聲卻一點不小。
“外面出事了?”馬擇維轉頭向外望去,之間十幾個人圍在一棟木屋前,不知道做些什么。
畢展倫皺了皺眉道,“走,去看看。”
二人來到木屋周圍,當即有人叫道:“醫(yī)生來了!里面好像有人有危險!”
別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卻很自然的為畢展倫讓開一條道路。接過手電筒,畢展倫見到屋內一名神色慌張的男子,看樣子年紀并不大,二十出頭,略顯瘦弱,正是粟子琳的弟弟粟子坪。
“什么癥狀?”
“醫(yī)生,你看他的胳膊?!币幻容^強壯的“獵人”抓起男子的胳膊,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男子腕部的血管凸起黑色紋路,居然和城內喪尸有幾分相似!
粟子坪抖若篩糠,眼淚不斷從眼角留下,看著門口一雙雙似乎要立刻置他于死地的目光。他非常清楚如果變成喪尸的話意味著什么,即使他已經(jīng)有面對死亡的心理準備。
“都給我閉嘴!這種狀況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這個時候畢展倫顯得很冷靜,因為他知道,與喪尸近距離接觸,搏斗受傷的人,甚至是被咬下一塊肉。都不會出現(xiàn)感染的情況,被喪尸咬過只需要簡單的消毒處理,過一段時間就可以痊愈,如果有炎癥和感染就服用相應的藥物即可。
“三四天前——”
畢展倫看著黑色的紋路有些沉默,如果按照預想的方式擴散的話,那最多半個月的時間不,應該比他預料的更短,就會抵達中樞神經(jīng),但是他無法確定這種物質是否就是所謂的“喪尸”前兆。
在詢問了瘦弱男子身體有無其他異常之后,畢展倫給了他兩個選擇,既然其他部位并未有感染狀況發(fā)生,可以選擇截斷手臂防止進一步的擴散,雖然黑色紋路略像血管,卻和正常手臂靜脈的布局并不吻合,更像是體細胞層面的疾病,畢展倫也沒有確切的方式估算擴散時間。尚且未知會不會隨著血液殘留。
另外一種就是單獨劃分出一個帳篷對他進行隔離,同時嘗試幾種類型的藥物,比如說基礎的消炎藥,抗生素。如果一段時間后痊愈自然沒什么,繼續(xù)擴散的話,以目前的手段還沒有其他辦法。
粟子坪選擇了后者。很少有人能夠為了一件不確定的事放棄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冒出這么大的風險。
“好了,沒有事了,大家都散了吧!”畢展倫向后面的人群大喊道,同時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回到自己的住處。作為聚集點內唯一的醫(yī)生,絕大部分的人或多或少都和畢展倫有所接觸,經(jīng)常在外的獵人尤其如此。他的判斷多數(shù)人還比較信服。
即使還有人議論紛紛,但沒人愿意在這么大的雨下干等著,很快便散去了。
“你覺得是什么狀況?”馬擇維追上畢展倫,問道。
“不太清楚,我認為這是個不好的征兆,喪尸的存在并不以病毒的方式傳播,這段期間陳從熙和我也商討過這件事,從帶回來的喪尸血樣中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傳染性的病毒細菌,真菌等。但是喪尸卻又在高墻之內存在如此之多?!碑呎箓愑痔统霰乇瓉砹丝诳Х?,“額,你要來點嗎?”
馬擇維剛想搖頭拒絕,可壺中咖啡的香氣伴隨著深吸的一口氣進入肺腔,“好吧,我也來一杯?!?p> 畢展倫笑著說,“你會喜歡這玩意的,雖然我沒有見過這個牌子?!?p> 說罷起身關上門,從墻壁的釘子上取下一個搪瓷杯子,又用一塊干燥的布順著杯壁擦了一圈,最后拎起咖啡壺到入四分之三左右遞給馬擇維。
“所以說現(xiàn)在還有兩種可能。”畢展倫坐在干燥的毯子上,“一是整個高墻內部環(huán)境特殊,存在某種物質可以影響正常人的身體,從而讓他們轉化成喪尸。二是這種喪尸其實是一種造物,然后為了某種實驗需要,投放到高墻中。不過今天的事,讓我覺得第一種可能性會更大一些,具體如何還有待觀察?!?p> “不過你們也不用特別擔心,畢竟這是一種慢性變化,而且如你剛剛所見,征兆還是非常明顯的,如果一有情況,凱叔會采取相應的對策?!?p> 馬擇維點了點頭,二人又隨便聊了幾句閑嗑,喝過咖啡后,便起身返回自己的住處。
湊巧的是剛出門就撞到了張欣然,她看到馬擇維的時候神色有些慌張,匆匆打過招呼便跑遠了,馬擇維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并沒有多想。
“奇怪,江程哪去了,好像幾個小時都沒看見他?!?p> “等等,這是?”馬擇維在暗淡的光線下,見到了江程的包中那本記錄。稍微猶豫過后,他還是拿起了這本筆記,右手拿起手電筒開始翻閱。逐漸地,馬擇維的表情由疑惑,變?yōu)椴豢伤甲h,最后由轉為震驚。
“筆記給我。”馬擇維一回頭就見到江程出現(xiàn)在門口,心想這八成是要挨罵了。便硬著頭皮把筆記遞過去。
江程和粟子琳剛剛回來就見到粟子坪被幾個人關在一個半成品木屋中,這屋子甚至還沒安好屋頂,雨水不斷滴下來,粟子坪躲在角落里面凍的發(fā)抖。
粟子琳焦急的詢問狀況,可她弟弟似乎被嚇到了,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江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現(xiàn)在又一肚子火,隨手拉過來一個剛才圍觀群眾。讓他把剛才發(fā)生的事都給講明白了。
現(xiàn)在粟子坪的情況很危急,江程看過他的手臂后,如果說是血液傳播的一種物質,通過心臟連接身體的各個部位,那應該不僅僅有一條手臂有明顯的特征。
“把上衣脫了?!?p> “什么?”
“把上身所有衣服都脫了!”江程命令道。
隨著那件裹得嚴嚴實實的法蘭絨襯衫被扔在地上,二人看到了一具幾乎可以用恐怖來形容的身軀,一道道黑色條紋遍布身體,一直蔓延到鎖骨的地方。
江程心中默念,這樣的感染程度,即使把解藥擺在眼前都沒有時間救治了。原本還以為可以截肢,現(xiàn)在這樣怕不是得脖子以下截肢。
看著抱在一起哭的姐弟二人,江程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話,嘆了口氣,說到:“我會去一次高墻中心,可能是高墻的控制中樞,如果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那里的科研人員也需要避免感染的話,這種癥狀應該會有相應的解藥?!?p> 聽到此話,粟子琳用近乎震驚的眼神看向他,“你要自己前往中樞?”
“看來給我們留下的時間不多了,現(xiàn)在我必須馬上出發(fā),順利的話,只用一天半的時間。”
“可是按照筆記上說的那里很危險,你不能一個人去?!?p> 最終江程也沒有再多爭辯,因為他確實沒打算一個人去,還要帶上陳從熙,可能有一些數(shù)據(jù)或者文件他并不能讀懂,需要陳從熙幫助分析。僅僅是他自己潛入中樞或許沒什么問題,但是再帶上陳從熙的話,難度會增大不少,而且他沒發(fā)完全保證陳從熙的安全。
粟子琳深吸幾口氣穩(wěn)定住情緒,對于有沒有解藥的事情,她肯定是悲觀的,就算那里是控制中樞,如何進入,各種的數(shù)據(jù),試劑都存放在哪,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