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好人常直道，不順世間逆

　　“喏，吃點東西?！?p>　　清冷的神京大街上，賈薔買了一份早餐，遞給還在睡覺的小乞丐。

　　小乞丐迷迷糊糊睜開眼，掙扎著坐起來，接過熱氣騰騰的包子，胡亂大口咀嚼：“謝謝?！?p>　　賈薔道：“這大晚上越來越冷，你找個破地方睡覺也比這里強。”

　　小乞丐只是吃著包子，一聲不吭。

　　賈薔言盡于此，見他不聽也沒辦法。

　　新的一天開始，賈薔很快忙碌起來。

　　隅中時，已經(jīng)一群人把賈薔圍了起來，賈薔正忙得不可開交。

　　這時史湘云急急忙忙推開人群，喘著細(xì)氣兒，沖進(jìn)來道：“薔，薔哥兒，你趕緊回去，發(fā)生大事啦?！?p>　　賈薔看向史湘云，見她神色焦躁，忙起身問：“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邊上的翠縷替史湘云回道：“我們得到消息，秦姑娘父親要找上門了?！?p>　　賈薔神色驟變，急忙收了攤子，往家里趕去。

　　史湘云愣了一下，趕緊追上去，“薔哥兒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p>　　卻發(fā)現(xiàn)賈薔早已經(jīng)消失在人潮中了。

　　遠(yuǎn)處酒樓中，于友成喝著茶水，不時看向樓下，觀察賈薔。

　　這時見賈薔忽然起身跑了，眉梢微挑，心中大奇。

　　忙傳家丁問話，那家丁只把史湘云的話復(fù)述了一遍。

　　于友成便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沉吟一番，他揮手道：“走，去瞧瞧看?！?p>　　賈薔跑到府外，看到四五個如狼似虎的壯丁，守著大門。

　　“站?。　?p>　　一名家丁攔住想要往里走的賈薔，喝道：“閑雜人等不得靠近?！?p>　　賈薔強忍怒火道：“這是我家！”

　　“你家？”

　　那家丁神色微變，一雙賊眼上下打量他，沉聲道：“你就是賈薔？”

　　“是我。快讓開！”

　　那家丁忽然笑了，退后兩步，臉色猛地板起，大喝道：“賈薔勾搭小姐，先抓起來！”

　　四名家丁齊聲低喝，一起朝著賈薔沖來。

　　那家丁本以為賈薔瘦瘦弱弱，不堪一擊。

　　哪知道賈薔不退反進(jìn)，身法詭異地?fù)屜裙?，手一伸一點，一個家丁就軟趴趴地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接著又聽咔嚓一聲，又是一名家丁捂著胳膊，滿臉冷汗。

　　等他回神，四名家丁已經(jīng)全都倒在了地上。

　　那家丁如見鬼魅，驚恐道：“你，你知道我家老爺是.....”

　　“咔?！?p>　　賈薔面無表情地捏住他的下頜，輕輕一扭。

　　那家丁立即跪在地上，雙手捂著下巴，阿巴阿巴的說不出話來。

　　等賈薔匆匆進(jìn)門后，于友成帶著兩名家丁快步走來。

　　他看著或躺或跪的五名壯丁，神色錯愕，納罕道：“這小子竟有如此身手？”

　　一名家丁檢查一番，起身躬身道：“老爺，都沒什么重傷。這賈薔身法特殊，但出手很有分寸?！?p>　　“呵呵，”于友成撫須頷首，率先朝里走去，“快，進(jìn)去看看?！?p>　　他對這個賈薔，越來越感興趣了。

　　傳言中的一個紈绔，不僅醫(yī)術(shù)了得，身手更是不凡。

　　這等奇事，讓他大開眼界。

　　賈薔快步出了垂花門，就看到秦可卿哭喊著，縮著身子趴在地上，寶珠、瑞珠嗚嗚咽咽跪在一邊。

　　秦業(yè)拿著一根木棍，一邊罵一邊痛打秦可卿。

　　在秦業(yè)不遠(yuǎn)處，還跪著一個俊美的少年郎，那少年郎正不住哀求秦業(yè)，讓他別打姐姐。

　　“住手！”

　　賈薔看得目眥欲裂，大喝一聲，隨即沖了上去，一把推開秦業(yè)。

　　他憤怒地罵道：“老匹夫，你還是人嗎？”

　　賈薔徹底怒了，他從未這么生氣過。

　　哪怕當(dāng)初秦業(yè)不想管秦可卿，他也能理解。

　　一邊是養(yǎng)女，一邊是賈家和兒子未來的前途。

　　秦業(yè)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只能當(dāng)秦業(yè)心狠，或者無奈。

　　但看到今日這一幕，賈薔只覺得秦業(yè)比賈珍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業(yè)面色一滯，隨即揚起木棍打向賈薔，“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管我家事！”

　　賈薔伸手擎住木棍，雙目森寒：“趁我沒發(fā)火，給我滾！”

　　秦業(yè)神色一陣青一陣白，他使勁想抽出木棍，卻怎么也抽不動。

　　一時怒道：“你，你小子別過分，我管女兒，干你何事？”

　　“管你女兒？”

　　賈薔看向眼睛紅腫，被打得在地上起不來的秦可卿，“這就是你管女兒的方式？當(dāng)時你女兒在東府受了欺辱，你怎么不去管？這個時候倒是好大的威風(fēng)啊?！?p>　　“莫要胡說八道，否則休怪我不客氣！”秦業(yè)大聲呵斥。

　　賈薔反手一掀，秦業(yè)沒留神，被推得一個踉蹌，幸好身后有秦鐘及時起身穩(wěn)住，才站住身形。

　　“好一個胡說八道！”

　　賈薔指著秦可卿，目光卻看向秦業(yè)，“當(dāng)日你女兒尋你求救，你不聞不問也就算了，今日她好不容易逃出地獄，你還想讓她死嗎？”

　　“是也不是？”

　　賈薔猛地踏前一步，怒瞪圓瞪。

　　駭?shù)厍貥I(yè)連連后退，驚恐道：“你，你......”

　　賈薔冷哼一聲，鄙夷道：“斯文禽獸，人間敗類！連給你女兒撐腰的勇氣都沒有，沐猴而冠，枉為人父！”

　　秦業(yè)面色驟紅，忽然嘴巴一張，一口鮮血吐在了賈薔的身上。

　　賈薔躲閃不及，被他噴的胸口都是血珠。

　　“父親？”

　　秦可卿凄呼一聲，忙爬向秦業(yè)。

　　秦業(yè)卻是看也不看，只扶著秦鐘，劇烈的喘息著。

　　他陰毒地望著賈薔，惡狠狠道：“小孽障，你給我老夫等著。你沖撞辱罵朝廷命官，我必送你進(jìn)入大牢。”

　　賈薔厭惡地?fù)哿藫凵砩系难E，負(fù)手冷笑道：“好人常直道，不順世間逆。我堂堂七尺男兒，豈懼你這等鬼魅魍魎。有何陰招盡管使來！”

　　“好！”

　　于友成藏在二門壁照后，聞得此言再也忍不住，現(xiàn)身擊節(jié)贊嘆道：“說得好！若世間都有小哥這等風(fēng)骨，何愁奸佞不滅，何愁天地不明！哈哈哈，暢快！”

　　賈薔看到于友成，神色一怔，隱隱覺得面相熟悉，卻不知哪里見過。

　　“你，你們.......咳咳?！?p>　　秦業(yè)以為兩人是朋友，氣得大口咳血，盯著賈薔陰毒道：“你等著?！?p>　　言罷，帶著秦鐘就要走。

　　秦鐘眼睛也哭花了，回頭不舍地望著姐姐，還是跟著秦業(y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