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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們的舞臺劇

241,滾滾而落,擲石

人偶們的舞臺劇 觀尾墨魚 4612 2023-08-16 12:33:00

  邊緣棱角方正,筆直的線條在其上縱橫著,方桌平穩(wěn)的立在兩人中間,路遙捏起一枚黑子,落在邊緣之處。

  “你的事處理完了嗎?”許印神情淡然,輕聲問了一句,而是將白子放在毗鄰的一處。

  “只是一些無膽的家伙,并不值得在意?!甭愤b微微搖頭,不假思索的提子放在有角,眼中閃過一道光華。

  “就算預見百步,也說不準會有突如其來的一步?!痹S印微笑,信手拋在中線位置。

  “以險為恃,終為塵埃,不困不頓,唯有此道?!甭愤b低頌一句,眼眸中透露著分外堅定的意味,那是哪怕遇到何種困境都會不折不撓的毅力。

  啪,清脆而洪亮的聲音頓時響起。

  許印望著落下的位置,收回了正要落子的手,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那么,便算你的勝利吧,那是我并不會選擇的一手,不過,這樣下去,直到終盤前都是無止境的糾纏,這種戰(zhàn)斗也著實無趣。”

  “確實如此。”路遙點頭贊同,兩人眼前的棋盤瞬間崩解,如同之前的方桌只是幻覺一般。

  許印目光微晃,繼而眺望著遠方。

  “唔,果然還是走到這一點了,他果然還是不想讓別人打擾他唯一的安寧,雖說不出我所料,但真實見到,還是令我心中復雜。”

  許印搖頭嘆息,繼而看向路遙。

  “說起來,你們那時的理由是什么,你的話,應該知道的吧?”

  聽見許印的話語,路遙不由瞥了對方一眼。

  “我自然清楚,畢竟,那個原因的消失也有我的緣故。”

  路遙收回目光,神情變得淡然。

  “昔年,有一帷幕巨獸自時間的彼岸來襲,那是位居星獸中頂點的存在,是其中最為特異的家伙,類比的話,就像是我們這些‘首座’一樣。”

  “在爆裂和靜寂中熄滅生機,于毀滅中越發(fā)壯大,直到遇見我們,它所行道路上的諸多世界已被它摧毀殆盡,我之后沿著它來時方向而去,所見之處,唯有荒蕪?!?p>  “不可被擊碎,不可被直視,不可被觸及,利刃與攻擊皆無效,因為那只是種現(xiàn)象,說來慚愧,以那時的聯(lián)邦,并奈何不了它,只得任由其肆虐,竭力維護著民眾的安全?!?p>  “那時,也只有一人能夠處置它,然而,他卻無動于衷,只是默視著,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吧?”許印忽地出口,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

  路遙視線微冷,繼而直視著眼前的人。

  “并不是只有一人,你的話,應該也能處理掉的,可你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過。”路遙面容冷峻,“我能問一下原因嗎?”

  “原因啊.....”許印復述著,而后搖頭失笑,“你確實高估我了,那時的我比現(xiàn)在還要虛弱,甚至都無暇注意外界的景象?!?p>  “那你為什么要問我,‘許印’?”路遙冷聲道,眼前浮現(xiàn)寒芒,眼前之人的話語和言行滿是矛盾,那絕對不是經(jīng)歷過那個時代的所能發(fā)出的言語。

  他甚至懷疑,會不會眼前的這個家伙早就被那些魔神替代了。

  ‘許印’的面容變得滄桑,一瞬間就變得老邁,擠滿皺紋的臉龐面對著路遙,他近乎嘆息的感慨道。

  “你在指望著一個老人能做什么,那些無比遙遠的記憶我早就忘記的差不多了,我在那之前早就退出了權力的中心,你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

  路遙心神一震,之前望著眼前之人的威勢,他險些忘記了對方最后的結局,若是那個緣由的話,也無怪對方那時不曾出手了。

  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許印’,在他所在的那個時代已然死去了,他所殘留的這道痕跡也自然無法制止尚處于強盛期的帷幕巨獸,一旦出手,反而會被對方輕松吞噬掉。

  “.......由于反應微弱,當時的聯(lián)邦由于正處于重建期所以將其忽略掉了,而安德里也不知出于何種想法,默視了那個的壯大?!?p>  路遙沉默片刻,繼而再度說道。

  “直到傷亡數(shù)日益增多,在某個瞬間甚至出現(xiàn)了地面凹陷現(xiàn)象,聯(lián)邦這才察覺到異樣,不過,當時的民眾已經(jīng)死亡數(shù)十萬人了。”

  “那時的安德里這才出手,將其擊斃,不過,為了防止再出現(xiàn)類似情況,設置了相關禁令,不過,現(xiàn)在看來,那說不定是他所樂見的才對?!?p>  路遙眼眸微凝,縱然是在后世對民眾無比寬厚的安德里,也會為了自己的目的,冷眼望著數(shù)十萬人的死去。

  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禁令的出現(xiàn)。

  “而之后的我為了更進一步,在得到許可之后,逆流而上見證了過去的歷史,沿途與諸多強者交鋒,在目睹帷幕巨獸的肆虐的身影后,順道斬了它?!?p>  “我證得‘座’位后,便向著它來時的方向而去,將尚處孕育中的,發(fā)育中的,已然成長完備的,盡數(shù)誅滅,并帶回了一些‘成果’?!?p>  “云煙獸和云雷獸嗎?”許印輕聲念道。

  “沒錯,我用它們替換了原本的帷幕的位格,它們一者代表寂如無蹤的現(xiàn)象,另一者則是暴虐橫行的體現(xiàn),這才是毀滅它的正確方法,同時又能為我們所用,一舉雙得?!?p>  路遙平靜的講道。

  啪啪啪。

  “很合理的決斷?!痹S印拍著手掌,贊同著對方的決定。

  呼呼呼,如同清風拂臉,一股異樣的氣息彌漫開來。

  路遙正要說話,眼角卻出現(xiàn)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白色身影,他凝眉看向那里,一道宛如玉琢般的身影出現(xiàn)在那里,正朝他揮著手,眼中帶著興奮之色。

  “這邊,這邊,終于注意到我了??!”

  “......是你啊。”路遙冷聲道,與對方的熱情樣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咦,這是什么口氣,喂,不覺得你態(tài)度很差嗎?”它叉著腰,一臉憤慨的說道。

  路遙臉上露出顯眼的抵觸表情,許印笑著看向?qū)Ψ健?p>  “想必,你就是那位絕世的青女吧,我也素有耳聞——”

  “呸,老家伙,別跟我套近乎!”席慕然突發(fā)惡言,她看了眼呆住的許印,眼中露出鄙夷之色,“就你這種力量不協(xié)的家伙,也配稱呼我的名字,呵?!?p>  許印的笑容瞬間冷卻下去,他輕嘆一聲,看向了冷著臉的路遙,眼中浮現(xiàn)困惑之色。

  “我記得她的外部風評應該不是這樣子吧?”

  聽著許印遲疑的講法,路遙深深的搖了搖頭,他斜瞥著那個家伙,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冷淡。

  “你有所不知,這個家伙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雖然她很快就趕上了我們,但在那之前,我們就對她的真實性情有所了解了?!?p>  路遙抬眼看向那個東西,席慕然鼓著臉,一臉不滿的樣子。

  “她只有外殼值得一觀,但這個東西的內(nèi)部就只是一團腐爛的東西而已?!?p>  “......東西?”席慕然詫異的復述,臉上帶著莫名的表情。

  “這樣......”許印低語著,面上露出恍然之色。

  路遙點頭贊同,正要繼續(xù)說話,一股森然的氣息頓時涌現(xiàn),他皺眉看向那邊。

  “......我生氣了?!毕饺幻鏌o表情的看著兩人,周身流動著仿如巖漿般的白色光芒,耀眼而黏稠,明明是光,卻像是一種惡質(zhì)的東西一樣。

  許印表情微變,雙手相扣,繼而低聲頌道。

  “無有界印。”

  分立三指相扣,空余兩指垂下,一團灰茫茫的氣息頓時彌漫開來,‘世界’頓時變了樣子,縱然目光遠眺,也只能望見灰氣,不見原本的巖洞。

  宛如信號交互,席慕然身體一陣模糊,原地出現(xiàn)兩人,兩人再晃,出現(xiàn)四人....以此往復,席慕然臉上的表情越發(fā)淡薄,就如同一道不斷裁剪的影子。

  “追尋者遍及不止,回首,即明真我?!蓖鹑绺柚{般的話語再空中響起,混雜著席慕然那奚落般的笑聲。

  “縱然無‘有’亦無界,但衰弱的你能趕上我增幅的速度嗎,啊,真是遺憾,你的居所很快就要崩塌了,真令人感到同情?!?p>  “不,我坦白說吧,真令人感到高興,混蛋們,哈哈哈?!?p>  許印神情專注,竭力維護著無有界的擴展,以自身的循環(huán)為依托,無止境,無限度的開始擴展,無邊也無界,只是空無一物的‘世界’。

  然而,原本的‘無’此刻卻正在被白色的影子充盈,即便宏觀上處于無度的層面,但這種規(guī)則上的比拼本就要看發(fā)動者各自的能力。

  能否支持下去只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要看針鋒相對的那一刻,而從這個角度來看,許印天然的居于下風。

  路遙微微搖頭,身體一顫,從口中吐出一道透明小劍,而后直直的刺入白影身軀之上。

  噗呲,在無形的波浪下,一大團白影隨之崩塌,隨后,無數(shù)道小劍飛空而起,繼續(xù)刺向周邊的白影。

  “現(xiàn)在的話......”路遙視線冷冽,“僅憑你的增幅比得上我的毀滅嗎?”

  灰色空間無盡延申,白色影子不斷增長,冷冽小劍消泯一切,三者成為一個循環(huán),局勢頓時僵持下去。

  “哼......”空氣中傳來席慕然不悅的聲音。

  .................................

  “呼,這樣一來,就算成功了吧?”走出黑暗的洞口,看著眼前鳥語花香的叢林,少年側(cè)頭回望,卻愕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出來的洞口此刻已然變成一顆枯萎的樹木。

  他皺著眉頭,心中思索著。

  “嗯,在這里的話,應該是轉(zhuǎn)換與變質(zhì)的應用,不過,也許還有其他的.....”他伸手觸摸那粗糙的外皮,眼中不由浮現(xiàn)了然之色。

  “原來如此,材料也有影響,也難怪,不過......我還是更喜歡變質(zhì)。”

  少年仰頭看向天空,眼中既有激動,也有茫然。

  “雖然不知道這個叫‘煉金者’的東西是什么,但這樣一來,我或許也能和那些‘領主’一樣,只是.....”他不由沉默下來,臉上露出掙扎之色。

  他知道,其實遇到這種奇怪的事,最先應該向當?shù)貐R報,由官方的人來處理,為了自身的安全,應該將情報悉數(shù)告知才對。

  “........沒錯?!鄙倌甑难凵裰饾u變得堅定,舍棄了心中的迷茫。

  “該離開了?!彼麘{借著記憶,掃了眼自己故鄉(xiāng)的位置,而后,他趴下來,用耳朵傾聽者大地的動靜,片刻后,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先去制造一些木偶,用來護身,之后便直接走吧?!彼站o拳頭,表情變得堅毅。

  “既無名姓,也無親人的我只能不斷走下去才行,總有一天,我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為此,縱然有些危險,我也認了。”

  “至今以后,我就叫....里索!”

  里索為自己鼓了鼓勁,而后向著遠方走去。

  ....................

  安德里站在窗邊,眼中光芒一閃,臉上浮現(xiàn)一絲笑意。

  “這些家伙還真是,真是不讓人省心,都留下了一些后手啊。”

  他俯瞰著整座聯(lián)邦的景象,見到了一團渾蒙的灰色空間,看見了帶著木制人偶向叢林走去的男子,以及,遍及整個聯(lián)邦的異色光點,那都是來到這個時代的首座留下的東西。

  “嗯,即便在聯(lián)邦的法律中,這些東西也屬于無主之物,那就讓我來好好利用一番吧?!卑驳吕锫砸凰妓?,便決定了這些東西的處理方式。

  畢竟,在時光的流動下,這種東西也會出現(xiàn)磨損,他也只是取用那些磨損掉的部分,至于其他的東西,他決定要將它們‘完好’的送給初出茅廬的‘首座’頭上。

  “就算是我對諸位的嘉獎吧?!?p>  “那么......”安德里看向天空,凝視著那口被刻意留下的大鍋,“接下來就要忙起來了,‘天圓地方’已經(jīng)失去它應有的價值,接下來就該是‘森’的時代了。”

  .........................

  席慕然正與雪莉有說有笑的聊著,遠處是神情肅穆的首座們,他們靜靜的望著四人的接近。

  “.....哼?!焙龅?,席慕然表情一變,臉上浮現(xiàn)惱怒之色。

  “雪莉姐,我要再重復一遍,這些人是真的可惡,當著我的面就在譏諷我,當我是泥捏的嗎,簡直不可理喻!”

  聽著席慕然憤慨的話語,雪莉目光一閃,心中有些明白對方可能在哪里碰釘子了,她眼角的余光掃向那邊,看到了米洛的身影,她心中頓時了然。

  “是路遙嗎?”

  “除了他還能有誰,當年就一直對我橫眉冷對,我都大度的沒有計較他了,可這人,竟然在私下里宣揚我...咳,總之,簡直可惡?!?p>  席慕然臨時轉(zhuǎn)口,而后再度肯定的罵道。

  “......我決定了!”席慕然略作沉默,而后眼露堅決之色,“我要讓他見見我的厲害,區(qū)區(qū)小路也敢瞧不起我,雪莉姐,你稍等片刻?!?p>  四人身下的光團瞬間加速,只在一瞬間就到了光作大陸上,席慕然也不理會眾首座,雙手相合,神情嚴肅的喃語著。

  “.......”眾人默默的看著她,不發(fā)一言,只有被眾人圍在中間的一些人目露焦急之色,只是旁邊人都用冷冽的視線監(jiān)視著他們,讓他們無法離開。

  “.....一轉(zhuǎn)二,三轉(zhuǎn)八,十二轉(zhuǎn)千......”雪莉站在席慕然旁邊,表情怪異的聽著對方的言語,心中頗有些嘆息。

  這可不算什么咒詞體系,只是單純的.....

  “哈!”席慕然暴喝一聲,大陸瞬間翻轉(zhuǎn),在星空中望去,原本龐大的大陸凝縮成一點,化作一顆光粒。

  “走你!”席慕然目光閃耀,臉上露出得意之色,腳下裂開一道深深的縫隙,而在下方,則是抬頭仰望的兩人。

  “看我擲石術啊啊啊啊啊啊?。。?!”

  光粒輕飄飄的落下,在席慕然的大笑中不斷變大,向著下方的灰色空間壓去,路遙的神情頓時變得難看。

  雪莉心中嘆息一聲,與周圍的首座們對視一眼,眼中露出見怪不怪的神情。

  而后,她在心中補充道。

  .......這只是單純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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