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敢說我弟弟一句壞話試試
她這樣的反應讓秦牧有些措手不及。
在他的記憶里,江晚初是一個很少哭的人。
記得她十七歲那年,不小心掉進一個地窖里。
當時找到她的時候她摔得滿身是傷,連腿都給摔骨折了。
可就算是那個時候,秦牧都沒有看見她掉過一滴眼淚。
現(xiàn)在他只不過是提了宋曉這個名字,就讓她委屈成這樣個模樣。
這讓秦牧瞬間懷疑起了今天打去江家的那一通電話。
看到江家要和宋家退婚的消息時,他第一時間就給江家打了電話。
沒有人說江晚初來了丘寧,對于退婚的緣由姑姑也只說是兩家在生意場上遇到了一點分歧,不適合再聯(lián)姻。
他那時候就覺得這個說法有點說不通,如果只是生意場上的事,以他對江晚初的了解。
江晚初絕對不會這么輕易的就答應和宋曉退婚。
后來聽到他們對爺爺奶奶的關心也是一樣的說辭后,他也不好再多問什么。
現(xiàn)在看到江晚初這樣,他覺得自己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止是他,但凡只要了解江晚初的人,都不會輕易相信這個說法。
不過不相信歸不相信,總不能跑去江家刨根問底,江家有意要瞞,就是想問也問不出什么。
只是看江晚初想哭又極力忍住的模樣,他又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
江晚初不說話只搖了搖頭。
她雖然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宋曉做的事,但這件事決不能從她的嘴里說出去。
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扮扮可憐,在必要的時候假裝維護一下宋曉。
這樣等到整件事被大眾所知道的時候,言論才會更加有利于她,對宋曉的打擊才會更大。
況且現(xiàn)在周宴笙還在這里,她更要謹言慎行才是。
萬一哪句話不小心引起他的懷疑,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秦牧又問:“那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管這么多人在這里,總歸退婚不是他妹的原因,管他多少人知道呢。
江晚初低頭解釋,
“我們兩家的公司因為一場競標產(chǎn)生了一點矛盾,宋家還偷偷在和我們一家對頭公司談合作,我就算再喜歡他,也不能不管江家是不是。”
秦牧仔細看她說話時的表情,很認真,一點都不刻意,和姑姑姑父在電話里說的也如出一轍。
但他不信。
江晚初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偷偷往周宴笙在的方向瞄了一眼。
結果這一眼給她嚇得一機靈,差點沒從沙發(fā)上彈起來。
周宴笙也在看她,表情倒是不兇,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他江晚初就覺得自己特別愛腦補。
比如現(xiàn)在她就覺得周宴笙那個表情好像在和她說:“你敢說我弟弟一句壞話試試!”
她才剛剛因為看到周宴笙聯(lián)想到一大堆的問題,本來就還心虛著,這她不怕才怪呢。
“這樣啊?!鼻啬寥粲兴嫉拿嗣掳?。
江晚初點頭如搗蒜,生怕別人以為她說的不是真的。
慢慢平靜下來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一驚一乍了。
其實不止是周宴笙,客廳里所有人的都在看她,客廳里又只有她一個人在說話。
不看她看誰。
這些說辭又都是那天晚上為了保住宋家和江楚涵最后的一點臉面大家說好的。
周宴笙當時也在場。
她現(xiàn)在為什么還想著他聽到會是什么反應。
真是越怕什么人就會越不能在他面前假裝鎮(zhèn)定,有時候真的會適得其反。
江晚初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才能練成看見周宴笙不緊張的神功。
她默默地做了一個決定。
以后每天她都要在心里默念一百遍“周宴笙是仇人哥哥”這句話。
她要在周宴笙面前做一個看不出破綻的笑面虎。
這場“拷問”直到外婆下樓才得以結束。
江晚初看見外婆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樓梯口的時候吐了一口氣。
如釋重負。
她換上乖巧的笑容,沖著樓梯喊了聲“外婆!”邊叫著邊小跑著上去將外婆扶下來。
外婆看見她就笑瞇瞇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晚初來了?!?p> “剛到?!苯沓跷兆⊥馄诺氖?。
外婆問:“還好吧?”
江晚初知道外婆問的也是那件事,笑著應道:“好。”
“那就好?!蓖馄泡p輕拍了拍她的手。
......
兩人就這么邊嘮邊下了樓。
等外婆坐到給她專門定制的木椅上,眾人才一一和她打了招呼。
連周宴笙那個冰塊臉都難得的笑了。
看見他笑著對外婆打招呼的時候,江晚初心里想的居然是:“笑起來真好看。”
特別沒出息。
江晚初還注意到在周宴笙說完話后外婆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確認的說:
“是宴笙啊,你都好久沒來了吧,看我這老太婆都快不認識你了?!?p> “是我不好,這么多年一直都沒有回來看看您。”周宴笙又笑說。
江晚初萬萬沒想到像周宴笙這樣寡言冷語的人居然會在外婆面前露出這樣的一面。
他們看起來好像已經(jīng)認識了很久,關系好像還很親的樣子。
如果真是這樣的,自己是為什么前世在外婆家住的時候從來沒有見過他?
其它時候也就算了,可是高中那三年她一直住在外婆家,怎么會連一面都沒見過。
甚至都沒聽到誰提起過這個名字。
江晚初將思緒拉遠,想著自己是不是早就在丘寧見過周宴笙,結果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一點關于他的記憶。
總不能他每次來的時候都剛好和自己在家的時候錯開。
一次沒什么,幾次也還說的過去,但總不能次次都是吧。
江晚初想著那時候他們是不是還不認識,但從剛才聽他們說的話又覺得不像。
她想等一下他們都走了再悄悄的問一下外婆。
外婆總不會騙自己的。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又突然沉浸在回憶里的原因,江晚初突然覺得頭痛起來。
她抬手揉了揉腦袋又用力晃了晃,可還是沒什么作用,反而痛得愈發(fā)劇烈起來。
像有無數(shù)根針同時往她腦袋里扎去一樣。
額頭上立馬冒出了細密的汗,臉上的血色也退了個干凈。
剛才和外婆下來的時候江晚初就搬了一張沙發(fā)凳坐在外婆的木椅旁邊,正好不是正對著幾人。
外婆只要不轉頭也看不見她。
況且現(xiàn)在一幫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逗得外婆正開心。
江晚初想出聲叫叫外婆,可是發(fā)現(xiàn)她居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甚至近在咫尺的外婆的手都沒有力氣再伸手去拉。
她覺得自己陷入了無盡的恐慌當中。
突然,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宴笙站了起來,大步朝著江晚初走去。